第186章
真是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呢。
“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少女盯着门，“我去看看好了。”
“嗯，小心一点。”逃离者紧张起来。
少女直接拉开了门。方才的怪物的确消失不见了，但走廊的地板上还有一团头发和一颗头颅，像是洒在地上的黑芝麻糊和小汤圆。那头颅浑浊的眼珠盯着少女，咧开了嘴。
少女的右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然后指尖瞄准了那颗头颅。
头颅在那一瞬以一种让牛顿直呼“卧槽”的反重力方法蹦起，直接朝少女袭来。
少女狡黠一笑，右手微微一抬——模拟子。弹发射出去后的动作。
头颅立马炸开了，像是血色的礼花。
“危险解除！”少女烂漫一笑，“接下来就各奔东西吧！”
“嗯，好。”逃离者一愣，然后答应道。
×
她们找了许多个房间，但这些房间里既没有郁净也没有金枝雀。只是不断地遇见不正常的病人。这些病人大多被血梅和青黛解决了，而戴之遇也见证了血梅的强大。
虽然戴之遇没有说出来，但她看出来燕然四人和血梅是一伙的了——她看出来燕然等人是造反游戏的那些人了。可她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直觉。
那她对她们说的那些话应该是有用的吧。
她们会替这些普通人申冤的吧……
而后，她们走到了上下楼的楼梯处。
而就在这时，戴之遇看见了楼下的郁净。
“小净！”戴之遇惊喜道，“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就在戴之遇要踏下第一阶台阶时，贺秋涵一把拉住了她。
一个由头发、头颅、野兽四肢组成的巨大怪物正在朝郁净那边袭来。贺秋涵知道，戴之遇来不及救郁净。而郁净……好奇怪，她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
“郁净！”戴之遇撕心裂肺地喊道。她伸出手，似乎像是把郁净拉过来，但她什么也没抓到。指尖唯一触及的空气，她也无法攥在手里。
郁净没有动。
她双眼失焦，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地面。耳朵什么都能听到，混沌的大脑也有了反应，但身体始终没有动，好像被铸在原地。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中，脑子里好干净，只有一层皮还在那里支撑着，内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动弹，什么都不需要了。
之遇在叫她吗……谢谢你，之遇。
……就这样吧。
她强撑着走到这里，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现在……要死掉了吗。
那么，她是不是再也不会被那样盯着了，是不是再也不会被摸了，是不是再也不会被强。奸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做噩梦了，是不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是不是再也不用恐惧惊慌——她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那种解脱了的感觉啊。
接受。她只是接受。
把生活馈赠给她的一切都接受，无论她想不想，无论她能不能，接受，不停地接受痛苦。
如今，她在接受解脱吗？
不重要了。也不用去思考了。
她即将死去。
依旧无所谓。
郁净。
她生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她现在也漂漂亮亮，但不干不净了。
人们都说她不干净了，那便是脏了吧。
戴之遇看着那怪物吞噬郁净。而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像是漫长壮丽电影中闪过的一帧，再想回忆，但连具体内容都没看清楚。
“你为什么不救她……”戴之遇崩溃地哭着，她捂住脸，泪水舔温了她冰冷的指尖，“你为什么不救她！”她看向血梅，声音舀了半勺悲伤、半勺愤怒，颠簸着洒了，直直地从喉咙里刺出来，“你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救她啊！”
血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我救不活一个已经溺死的人。”
第239章 逃离疯人院15
戴之遇崩溃了。
她不停地哭着、埋怨着自己。
姜小小和贺秋涵试着安慰她，连青黛也在劝说她。她们对这个失去朋友的女孩，有很强的共鸣。
所以，燕然也没有催促她们。
给戴之遇一点时间吧。
“……之遇？是你吗？”楼下响起了一个声音。
“缀琴……”戴之遇泛着泪花的双眼追寻着声音的来源，“缀琴……”她崩溃道，“小净死了……小净死了啊！”
“诶……？”金缀琴一边朝戴之遇走来一边惊讶道，“怎么会？”
“她刚刚被怪物吞噬了……我没来得及救下她……我没救下她……”戴之遇哭得那样悲恸，那样绝望，像是一场特意为郁净而下的暴雨，“我没救下她啊……”
金缀琴抱有歉意地笑笑：“之遇，你不需要这么自责啦。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当时我和小净处在一个房间……你也知道嘛，我很喜欢她的。”
戴之遇呆呆地望着金缀琴。
“我实在没忍住，就把她给……想来也是，她应该受不了的吧。抱歉啊。”
她在说什么？缀琴在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不，不，不……
原来这最后一击，杀掉郁净的最后一击，竟是她们这些“朋友”给她的……
她没有保护好小净。她没有……
戴之遇望着金缀琴，那眼神代表着失望和厌恶，对金缀琴，也是对她自己。
她最终还是这么弱小。没守住郁净，也没守住无用的自己。或许她本来就不能保护任何人，保护不了自己，却妄想用这一击即破的脆弱外壳保护一个更脆弱的女孩。
哈……
戴之遇露出了一个疲倦、淡然、讽刺的笑容，毫不犹豫拿出一把手。枪，把枪。管捅入喉咙。
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捅入你的喉咙的，小净？
小净，对不起……等到了那里，我再……
×
砰！
“诶，那个女孩自杀了啊。”黑色双马尾少女趴在楼梯的栏杆上，俯视着一切，“真快呢，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彼利酱，这叫饮。弹自杀吗？唔……看上去不错呢。”
“诶……那个人是谁？”少女兴致勃勃地看向血梅，“她脸上的印记好好看，还有那个人……”她看向燕然，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也很有意思喔！”
“小彼利丝～我们去看看吧。”
×
贺秋涵三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刚刚一个人在她们面前自杀了……
她们的脸上还有刚刚溅出的温热的血液。
她们还没麻木，依旧会感到难受。
即便她们才认识没多久。
“……”金缀琴感到了危机感，她打算沉默着撤退。
她必须得找到韩一嫣，然后和她一起活下去。
没人管金缀琴如何，冷漠的人保持冷漠，还有情感留存的人沉浸在震惊中。
“嗨～各位，”这时，一个梳着黑色双马尾的少女走到她们面前，她烂漫地笑着，“我叫於颜开。”
“你好，”燕然露出微笑，那标准的、意味着客套的笑容，“我是燕然。”
“啊啊，燕然啊，听上去像是诗句里的名字呢，”於颜开一侧头，笑着看向血梅，“你叫什么名字？”
“血梅。”
“很可爱的名字喔，”於颜开笑着道，“对了，”於颜开看向地上戴之遇的尸体，“她怎么了？”
“她的朋友去世了，她也跟着自杀了。”燕然简洁道，不完全地概括了一下。
“哦——”於颜开点了点头，“那她会去天堂吗，还是地狱？人死后会奔向极乐世界吗？”
“这世上是没有天堂的，也没有极乐世界。”疯子说道。
燕然：我操。
疯子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诶，那人死后会去哪里？”於颜开认真地问道。
血梅已经拿出了双剑。贺秋涵三人也不再为戴之遇的死感到震惊，而是凝重地看着疯子。
为什么疯子会出现？
难道她一直在监视她们吗？
“人死后，如果不变鬼的话，会直接转生，”疯子居然认真地答了，“也就是前往下一辈子。”
“这样啊，”於颜开若有所思，“感谢回答——你是谁？”
“就称呼我为疯子吧。”疯子笑着说道。
燕然示意血梅把剑收起来，但血梅没有照做，而是以一种冷漠的眼神审视着疯子。
如果是血梅，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疯子的强大。
“不必紧张，”疯子耸肩，“我只是在等待即将发生的好戏，现在出现也不过是想小小地帮助一下这位有意思的少女。”疯子低声笑了起来。
好戏大概是说燕然即将见到金枝雀吧，疯子一直对耶尔的复仇有兴趣。而有意思的少女……指的是於颜开吗？
“那个，疯子，”於颜开盯着疯子的下。半身，“请问，我可以撩一下你的披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