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得得得。”贝言只好举起双手投降,俯身搂住顾知宜的腰,淡声感慨道,“你要是像小时候一样多可爱,没这么高,还喵啊喵的,我好想抱。”
  顾知宜晃了晃脑袋,没听清楚,但仰颈由着她亲胸前时,唇线抿紧,半晌才哑声挤出一句:“那饲养员更喜欢那个了。”
  他吃醋的角度一贯稀奇。
  贝言少见地听笑了,“哎,真不是端水,我都喜欢。”
  他听得浑身发抖,呼吸明显乱了一拍,被她扣住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贝言手指滑进他指缝,把他原先戴着的那枚素圈戒指慢慢转了下来。
  顾知宜没抽回手。
  直到新戒指被推进他无名指,顾知宜猛地抓紧了她的手,银环卡进指根太冰,激得他仰起脖颈,眼底溢出一丝水光。
  他喘息哑掉,垂目看着手上的所有戒指。
  各有代表的权柄与地位。
  而这枚新的素戒其实不出眼、不特别,可注视着它严丝合缝嵌进自己指根,比任何权戒都更让他呼吸困难。
  “换个戒指就想了事。”
  他停在这里,语气软了不少,搂住她脖颈盯她,那颗痣湿掉总勾人,把短句拆成两半说,“不、可以。”
  贝言的心跳有点乱掉了。
  “那你别戴。”她作势要把戒指摘走。
  顾知宜立即蹙眉收拢手指:“不要。”
  贝言仰头挑眉,“顾组长想要它也得说句好听的吧。”
  顾知宜眯眼,眼尾还红着,漆黑目光垂落,“你想听什么。”
  贝言搂搂他,“你好像爱我。”
  顾知宜呼吸起伏着,喉结滚动几番,爱字临到唇边涩声散掉:“你根本知道。”
  想黏对方。
  喜欢对方。
  贝言知道他正经说不出来,不再逗猫,转而去吻他膝侧。
  顾知宜撑着身体掀睫盯她,肩线影子笼下来,用膝盖很轻地蹭蹭她的腰,瞳色在缓慢动荡,那有一点温柔。
  双海嘉园外的冬风断断续续。
  贝言被黏得动不了,搂住某人柔韧的腰叹气,“顾知宜,稍微收收黏人劲行不行。”
  她忘了对方会这样是因为现在需要她,语气在听着不够柔和。
  顾知宜整个人陷在凌乱被子中,目光黏着她,眼尾水色随她一晃一晃,痣沁着汗,支起漂亮的脸眯眼学她语气:
  “贝言,那我也‘非请莫入’。”
  这像在控诉。
  控诉她没收着。
  贝言哽了哽。
  怎么顾知宜总能将最平常的词句染上别样意味?
  但贝言不吃这套,撑着膝骨慢吞吞抽身,看对方在临界点陡然蜷起的指尖,简直说停就停。
  对方的喘息顿时乱了,眨着失神的眼睛盯她。那有一点无辜漂亮。
  “……”
  直到逼得对方耐受不了,压睫,眼尾湿着勾她手指,抱到她咬她颈侧,贝言这才听见埋在颈窝里的声音懵懵传来:
  “…进来。”
  “嗯?顾组长是在请我吗顾组长?”她有点爽了,不轻不重地拖着音,咬上对方透红的耳尖,“顾知宜?顾知宜?”
  顾知宜的冷静在爱欲里湿掉了,他被哄得失控失序,低头红着眼黏贝言,枕上的指尖收得好紧。
  贝言抱到他后含糊哄:“完全是猫啊。”
  “但我喜欢猫就是了。”
  顾知宜连连窒息。
  心脏如茧,爱字如絮。
  每每想说出爱,喉咙里都犹如团着絮状物那样发痒,眼底也蔓延泪意。
  因此,说爱如吐絮。
  每每说到爱字,声音就一轻。
  顾知宜说不出爱,缠在心间抽丝剥茧,越痛越黏连。
  他擅长把爱絮藏进每一个微小瞬间里。
  是低头纵容,是笑眯眯为她兜底,是顾知宜在当下搂住她脖颈吻她眼睛,腿间开出缝隙。
  哪有什么非请莫入。
  如果顾知宜有猫尾巴,大约早就缠上她手腕了。
  【正文完】
  第49章
  朝港今年的雪来得很迟。
  贝言喜欢雪,一到冬天就会适当减少行程量,权当给自己固定的几天假期。
  顾知宜知道这件事后,交代申恩把他接下来的行程能推的推掉,推不掉改线上会议。
  当时贝言听他这样安排工作事宜,完全没多想其中用意,直到第二天她被人裹着毯子俯身抱好,像个树袋熊一样腾空。
  她还困得睁不开眼,拿脑袋撞撞他喉结,皱着脸,“干嘛干嘛干嘛。”
  对方低头检查家里的水电,“带你去看雪。”
  “纯儿呢?”
  “一起去。”
  她埋埋头打哈欠。
  顾知宜含笑托好她,顺手从岛台拿上做好的早饭。
  结果贝言没想到,顾知宜说的看雪,是看洺港的雪。
  更没想到的是,刚出了港口就被温复截住,硬是把两人拐回家做他军师,分析他那软硬不吃的未婚妻。
  于是,双港明面暗面上最显赫的三大家族年轻掌权人,就这么凑在一起研究起了哄人。
  意见相左时,温复咬着后槽牙固执己见,气得贝言抄起抱枕就砸。
  他接住抱枕正要抱怨,一抬眼却看见后方贴着自家饲养员的顾知宜,似笑非笑挑眉看他,他顿时一蔫,软了下去。
  直到洺港的雪在温家庭院里积了厚厚一层时,贝言拖着顾知宜带小纯去玩雪,顺便拍些素材营业。
  她裹着围巾嫌冷,不愿意把手伸出来,就指挥顾知宜:“顾——总——,来堆个和小纯一般高的小雪人来。”
  顾知宜从容站着听她闹自己,低头摘下腕表,将外套大衣交给管家,蹲下身拢雪,手指与骨节很快冻得泛红。
  而小纯在一旁推雪球,两只前爪推着总显得费力,推得不好毛茸茸的脑袋还会不时栽进雪堆里,留下一个小猫脸印子。
  贝言哈哈大笑,顾知宜弯眸顺手扶正它脑袋。
  小雪人的轮廓渐渐成型,贝言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指挥,“眼睛眼睛。”
  顾知宜摘下衬衣上的宝石袖扣,仔细嵌进雪团,冻红的指尖在雪面轻轻一勾,弯出个俏皮的猫猫笑。
  小雪人顿时活灵活现地仰起脸来。
  贝言:“天才啊顾组长。”
  顾知宜扬了扬眉。
  她忍不住扶着膝盖蹲下,歪着脑袋左看右看,最后下巴抵在膝头,伸出食指点了点雪人的脑袋。
  相机响起咔嚓音,她伸手,要拍照的顾知宜拉自己起来。
  “手冰。”
  顾知宜的手探进自己的袖口下贴了贴手腕,而后拉住她手,她攥住对方手腕站起来,却没打一声招呼就仰头撞进对方眼睛里去。
  身上的雪籽落了一地。
  那些雪籽又恰好浇在小纯身上,它懵懂抖抖绒毛,它不懂,现在不是不下雪了哦。
  顾知宜纵容她把冰凉的手指探进自己袖口,顺势将人环进自己的领地,她眨眨眼,“我想亲你。”
  “嗯。”顾知宜笑眯眯低下头,“我也想。”
  睡前,微博更新营业。
  @贝言。
  猫堆雪人。
  [图片][图片]
  第一张是冻得通红的修长手指在摆弄雪团,第二张是贝言和成品小雪人的合影。
  “顾知宜,他们喊你下次直播的时候介绍一些好看的袖扣和戒指。”贝言刷着热评抬头,发现顾知宜正在开视频会议。
  他招手示意她过去,贝言凑到镜头前对设计团队挥挥手,后腰随即被轻轻一托。
  顾知宜的手温暖干燥,像在要她去休息。
  贝言听见他同设计团队说:“…全球代言人企划就这样定。”
  敢情是资方内部会。
  想起平时见品牌方要全妆高跟鞋的阵仗,贝言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没化妆没做发型,纯棉睡衣,袖子还长出一截。
  哦想起来了,是上周顺走顾知宜的那件。
  他衣服太软太舒服,被她偷偷调包。
  “还是自己家里的活儿干起来轻松嘛……没规矩真好啊……”她感慨着陷进软椅中去,晃着脚上毛绒拖鞋。
  听到这话,视频会议中的顾知宜停住签字的手,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个小墨点,他唇角忽然上扬,连正在汇报的设计总监都卡壳了一下。
  “你们继续。”他关麦说道,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
  小纯趁机跳上办公桌,尾巴扫过摄像头。顾知宜伸手捏它后颈:“你昨晚睡在我和贝贝中间,不可以,做猫要乖。”
  猫崽歪头,绒毛里还沾着雪化的水汽。
  贝言正刷着手机,突然听见:“今晚谁赢了谁和贝贝睡。”
  什么输赢??
  她茫然抬头,正好看见顾知宜对橘色黏人精说:“石头剪刀布。”
  小纯歪着头,本能地伸出毛爪子,软乎乎的肉垫摊成布。
  “剪刀对布。”顾知宜挑眉,转头对贝言眨眼睛,睫毛纤长,“饲养员,看来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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