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Riesling问那是什么。
Max说,是绝望。
一旦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她就好像会变成一只绝望的困兽,仿佛每一个回合都是她的最后一个回合,每一次出击,都像是她的最后一击。
绝望就是她的秘密武器。
几招之后,Riesling夺下了女人手里的刀刃,俯身一刀划开了脚腕的绑带。
“别动。”女人退回到桌边,用右手举起枪,对准了Riesling的脑袋。
Riesling直起身,看着3米开外黑洞洞的枪口,把战术刀扔在了她们之间的地上,又在战术刀落地的沉闷响声里,举起了双手。
女人抬起左手擦了擦鼻子里不停流出来的血,又把血胡乱擦在衣服上,拿起对讲机,摁下对讲按钮,“I,0号猎犬挣脱,回来协助。”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I的声音。
女人放下对讲机,抬起手摁住了流血的鼻子。
“Good girl,”Riesling的语速很慢,高举着双手向前迈动的脚步也很慢,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仔细看着面前这个举着枪的女人,看着她被面罩遮挡的脸,看着她逐渐显露出惊慌的眼睛。
“后退。”女人把子弹推进了枪膛。
“阿里米尔的撒旦,”Riesling冷笑了一声,“你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撒旦,对吗?”
“后!退!”女人抬高声音说。
Riesling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黑洞洞的枪口,又看向了枪口之后女人的眼睛,“你不会开枪的,因为在这个游戏里,你要扮演我。”
女人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会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理由?”Riesling的脸上划过不屑,“阿里米尔的撒旦从不需要什么理由。”
集装箱的门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响动。
Riesling的视线向声音的方向移去,笑意爬上脸庞。
对面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瞥见的是死神的笑容。
Riesling借着这个瞬间,抬手握住女人持枪的手腕,快速下探,捡起地上的刀,在起身的同时,刀刃轻轻划向了女人的颈动脉。
下一秒,如同被砸坏了的消防栓一般,心脏泵起的血液像高压水流一样喷溅到了被手电筒照亮的集装箱“天花板”上。
女人紧紧握着自己的脖子,血液的腥味迅速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她后退几步,绝望地倒在地上,紧握的双手无法阻止生命以流水的速度从她的身体里流逝。
Riesling走上前,蹲在地上,静静观赏着女人眼睛里光逐渐消散。
“只有人类,才需要杀戮的理由,”Riesling别了别嘴,视线在女人的身上掠过一圈,再次看向了她的眼睛,“我不是人类,我是宣判死亡的神明。”
死亡降临在了女人的身上,她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生机,成为一条僵死的鱼。
I有些费力地把集装箱门拉开的同时,就闻到了空气中溢满的血液的腥甜。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她只看到一个黑影把一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Hello,I。”Riesling的声音响起。
第71章 2号猎犬
I很快就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快速退回,想要把这个撒旦一般的恶魔关进集装箱里。
门里的Riesling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用全身力气撞上正在关闭的铁门。
“R!”门外的I有些吃力。
“让我出去!”
“不……”
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携带了“2号猎犬”的车已经返回。
Riesling用尽全力推向了铁门,铁门嚎叫了一声,向外展开了。她跳出集装箱的铁门,门外是一望无际的集装箱堆砌而成的铁皮山,海风轻轻吹着不属于她的脏兮兮的带着汗味的衣服,圆滚滚的月亮挂在天上,她的脚下不过是几平米见方的集装箱铁皮顶。
她深吸了一口气,咸湿的带着鱼腥和工业机油味的空气灌满她的胸膛。她不喜欢空气里的味道,但这灌满氧气的空气代表着自由,代表着她的无所不能,代表着她的独一无二,代表着她的与众不同。
“R!”I的声音响起。
Riesling低下头,循着I的声音望去,只看到双手抓着集装箱顶的边缘,身体悬挂在三层高的集装箱外的I。
“R!”I黑色面罩下的眼睛爬满了对死的恐惧和对Riesling的无限乞求。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Riesling半跪在集装箱边缘,固定好自己,伸出手,扣住了I的手腕。
“我数到三。”Riesling说。
I点点头。
“一,二。”在Riesling数到三时,I借力爬了上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Riesling在I爬上来的瞬间,迅速侧身到I背后,用左手小臂钳制住她的脖子,又从她的腰上拔出手枪,对准了她的头颅。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队友到底是谁。”Riesling说。
Riesling必须承认自己是在赌博,她赌这些脚步声的主人也会像她一样在乎I的死活。
在她退回到集装箱里之前,一枚烟雾弹被扔上了集装箱顶,几乎是在下一秒,浓烟迅速散开。
Riesling吱呀一声拉开集装箱的门,带着I回到了集装箱里,烟雾从门的缝隙里逐渐向集装箱里渗透。血液的腥味附着在烟雾弹细小的烟雾里,让空气里的味道变得更加甜腻,更加令人作呕。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止在了门前。
十秒以后,门被吱呀一声拉开,战术灯的光柱在漆黑的集装箱里飞速扫动。
I站在集装箱的正中央,揉动着手腕,地上是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我的……”I在战术灯聚焦的光线发出喃喃的声音,“朋友。”
“友”字落定,躺在地上的Riesling攥紧刀刃,精准地刺向了离她最近的突击者的股动脉。
集装箱外,烟雾被一阵阵海风轻轻吹散,夜晚清澈无比。
门再次被吱呀一声推开,I和Riesling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Riesling在身后合上了集装箱的门,“会有人来清理这些吗?”
I摇了摇头,跳下了集装箱顶。
“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会啊?”Riesling也跟着跳了下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啊?”
“我嘴上的伤口很疼。”I说。
“好吧,不过,我这可是在为你担心,”Riesling说,“如果没人来清理现场,你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I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是被你袭击的受害者,我能有什么错。”Riesling说。
I头也不回地往下一个集装箱平台跳去。
踩到水泥地面的时候,Riesling才发觉,这周围的集装箱是无缝隙堆放成的“高山”,只有中间一条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廊道。
她们走到装了“2号猎犬”的车前,这是一辆黑色SUV,车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废车场里开出来一样。
Riesling有些嫌弃地止步在了后备箱前,看着脏兮兮的车子。
I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弯腰拉了拉控制后备箱的开关。
后备箱弹起一条缝,Riesling用食指嫌弃地推起盖子,看着后备箱,轻轻挑了挑眉。
I看着R的脸,走到车后,也看向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空空荡荡。
“下次扮家家酒的时候,找点专业人士,”Riesling说,“玩游戏就是为了要赢,play to win,你听过的吧。”
I抬起手,盖上了后备箱,举目四下张望着。
“2号猎犬是谁?”
“旗袍。”I说。
Riesling满脸困惑,“旗袍?”
“猎物是什么?”
I看了一眼Riesling,转身走向了副驾驶。拉开车门,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只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把手机伸到了Riesling面前。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里的照片。
Riesling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照片里的照片。那是她在圣彼得堡时,从汤照眠的房间里拿走的那九张照片的其中一张。后来她把这份情报给了何欢。
而寻找照片上这幅《两个弗里达》,是在莫斯科时黎小姐亲自派给她的特别任务。
接到这项任务以后她就在不停地寻找着这幅画的踪影,但得到的线索寥寥无几,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仅仅是在圣彼得堡时,她从汤照眠的房间里得到的那九张照片。
她一一扫描分析过照片上的画作,照片上的这张,与黎小姐要的那幅画最为相同。
“谁雇佣了你?”Riesling抬起头。
“不知道,”I摇了摇头,“我现在是真正的自由职业者,我通过网络加密通话接收任务。”
“我以为你对电脑不感兴趣。”
I耸了耸肩,“我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团队合作。”
“那0号猎犬呢?0号代表什么?ICARUS的行动代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0号猎犬。”
“0号猎犬的意思是,”I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是……条……好……狗……good girl……”
I的话还没说完,Riesling已经抬起手,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了车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