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刚刚闭上眼的毛动天,又睁开眼,坐起来,猫眼瞪大,噘着嘴问道:“这么晚了,你回魔域作甚?”虽是问话,语气却尽是不满。
  楚子虚嘴角勾起:“亲自审问你的好师弟北海啊。”
  这时,毛动天机灵劲儿来了,立马说道:“这么晚了去什么,改日,我陪你去。”
  楚子虚淡淡道:“无妨,我今夜,自己住在魔域也可。”
  毛动天顿时炸毛,大吼道:“住魔域不可!你不能和我分居!”
  楚子虚微微皱眉,缓道:“可是,我也不能经常和其他妃子分居呀?毕竟我和她们才是夫妻,总要回去做做样子吧。”说着,楚子虚已经披上了外袍。
  毛动天哪能同意,猛的从床上跳下来,跑向楚子虚,一环臂便将楚子虚的劲腰搂住。
  “不许走!”
  傲娇是猫的天性。
  护食也是猫的天性。
  无论多傲娇的猫,也不会把猎物拱手让人。
  更何况,毛动天三千年前就猎捕到这只老鼠,吮食过这只老鼠。
  此时,楚子虚任由毛动天抱着,在毛动天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
  “好,好,我都依着你行了吧,我不走了,你别抱的这么紧。”楚子虚假装无奈道。
  不说还好,楚子虚这么一说,毛动天反而抱得更紧了,好似在报杀身之仇般,几乎要把楚子虚的骨头捏碎。
  而楚子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恨不得毛动天抱得再紧一些,将自己的骨血捏碎,将自己与毛动天融为一体。
  第55章 一朵芙蕖压众芳
  而楚子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恨不得毛动天抱得再紧一些,将自己的骨血捏碎,将自己与毛动天融为一体。
  毛动天顺势把楚子虚抱上床, 给楚子虚脱掉鞋袜外衣。
  楚子虚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毛动天摆布。
  躺在床上,毛动天依旧紧紧抱着楚子虚,猫头埋在楚子虚的身前处, 伸出猫舌舔舐那道深深的伤疤。
  猫咪的舌头上原本长有倒刺,为了方便进食和清理毛发。
  毛动天在幻化后,舌头上的倒刺变得细小柔软, 平时用肉眼看不出来,但是舔在皮肤上是能感知到的。
  楚子虚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胸口的伤疤处传出,这种酥麻感遍布全身的所有神经,随着血液在周身循环了一圈,又回流到胸口处跳动的地方。
  他稍稍低头, 轻吻毛动天的头发, 嘴吐出一团黑雾, 将毛动天的头发吹干。
  毛动天的发丝散发着皂荚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飞入楚子虚的鼻腔里。
  不知是谁施法熄了灯火。
  两人在黑暗中, 静默得搂抱着,互相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炽热。
  这一夜, 睡得很不舒服。
  楚子虚的身体僵硬麻木, 毛动天的双臂也如同断掉一般。
  二人早早起床,活动筋骨,皆非肉体凡胎, 伸了伸腰,扭动几下后,便恢复正常。
  只见天边远远地飘来一朵白云,悠悠然然、轻盈蓬松,徐徐而落。
  楚子虚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又来了一位,哎,真是没完没了。小猫,你去耳房等我,我去会会这路神仙。”
  待毛动天进了耳房,楚子虚上前迎接那朵白云。
  在云端走下,曼步走来一位清丽的仙子,白衣翩跹,披散着头发,单手抱着一把古琴。
  “磬琴仙子,好久不见。”楚子虚微笑着打招呼,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毛动天在耳房一听,竖起了猫耳朵,心中暗想:“臭老鼠这个口气,太过正常,磬琴仙子有问题。”
  除了楚子虚本人以外,没有人比毛动天更了解楚子虚。
  “子虚,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一个空灵的女声说道。
  楚子虚请她上座,二人寒暄起来,楚子虚道:“请上座,这一别十年有余,仙子最近可安好?”
  磬琴仙子轻轻一笑,将琴放在桌案上,说道:“自你失踪后,我亦安亦好,但近日又听闻你的消息,便坐立难安,睡卧不宁。”
  毛动天暗自嘀咕:“月老曾提到过有两个仙子有意与楚子虚结为道侣,一个是灵籁仙子,那泼辣野蛮的劲儿,毛动天已经领教过了。而另一位,就是眼前这个磬琴仙子。”
  楚子虚客气道:“在下让仙子担心了,罪过罪过,请仙子关上耳朵,就当做我继续失踪吧。”
  磬琴仙子却略带俏皮地缓缓道:“嘿,我倒是很想这样,偏偏一群人请我下界,把我清音阁的门槛儿都踏坏了。这大半天,我那阁中,迎来送往不下二十位,头一遭这么热闹。”
  楚子虚呵呵憨笑。
  恰巧,楚子虚也送走了二十个神仙。
  毛动天心说:“哦~被大老鼠打发走的神仙都回去搬救兵了,这个磬琴仙子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磬琴仙子打量着大厅的陈设,说道:“他们说你看不上小姻缘仙了,当了魔尊,要造反了。”
  楚子虚连忙摆手:“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磬琴仙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你胆子多小,我是知道的。刚上天庭时,你第一次见到二郎真君肩膀上的鹰,吓得抖着腿,不敢靠近二郎真君,哈哈哈。听说这次二郎真君下界探你,特意没带那只神鹰。”
  楚子虚尴尬地笑了笑:“仙子见笑了。时隔许久,想不到仙子还记得。”
  磬琴仙子打趣道:“怎么不记得,你当时那副害怕的样子,活脱一个小媳妇遇见恶霸的模样。”
  毛动天在耳房中听得真切,暗自揣测这位磬琴仙子定是一位明媚灵动的女子。
  楚子虚自嘲道:“妖修,即便飞升了,也是怕天敌的。”
  此言一出,磬琴仙子笑得更爽朗了。
  “哈哈哈,子虚,你知道吗?天庭中还传言你蓄养一只猫鬼,也不知道是谁造谣的,也不动动脑子,你可是一只老鼠,哈哈,怎么会豢养天敌猫。”磬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眼角渗出一丝泪花,又喘了口气,说道:“你这可真是耗子骑在猫身上哈。”
  楚子虚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仙子此话怎讲。”
  磬琴仙子轻轻拨了一下桌上的琴弦,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笑道:“玩命风流!”
  毛动天也像中毒般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个笑话真冷,比立冬的天还冷,不过这位仙子开朗活泼,与楚子虚的性格倒是很合得来。”
  楚子虚低声自嘲道:“求仙子莫要取笑在下,子虚向来散漫惯了,早已不在意流言蜚语。”
  毛动天异瞳一缩,心中如同被雷劈一般,寻思着:“楚子虚太他娘的正经了,事出反常必有怪异。”
  耳房不大,没什么杂物,有一张床榻,有几把简单的桌椅板凳,偶尔祁武会在耳房小住休憩。
  毛动天找到一把凳子,搬到耳房门边,坐下,用手指戳破门窗纸,捅开一个小洞。
  他眯起一只眼,用另一只眼透过小孔,依稀能看见磬琴仙子的真容。
  但见此女,面如明珠照雪,色如澄塘落樱,俏若夏阳娇艳,清若秋水横波。
  盈盈一笑,梨涡在香颊若隐若现,顾盼生辉。
  毛动天眼见磬琴仙子竟是这般颜色,心中警铃大作:“不好!这位仙子正是楚子虚最喜好的类型。”他脑子一热,差点冲出去。
  却又听楚子虚说道:“况且,谣言非虚,人各有所好,我的道侣确实是只猫。”
  磬琴仙子的长发带着点点光泽,随意披散在肩上,她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偷笑道:“可是他们和我说啊,那只猫是公猫,是你的外宠,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知你绝然不是兔爷儿,在心里忍笑好难。”
  楚子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怎肯定我不是兔爷儿?”
  岂料磬琴仙子眉目含笑,登时站起,“吧唧”一声,亲在了楚子虚的左脸颧骨处。
  殷红的口脂印在楚子虚的脸上。
  毛动天在耳房中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幕,映在毛动天的眼里,点着了心中的火。
  磬琴仙子则毫无羞涩之情,笑道:“你和我接吻时,会脸红,你怎能是兔爷儿?”
  楚子虚惊得六神无主,默默擦掉磬琴留下的唇印,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磬琴仙子见状,瞪着大眼睛问道:“多年未亲,你是不是激动地失神了?”
  耳室中传来“嗙咚”一声巨响。
  楚子虚慌张地朝耳室跑去,磬琴仙子紧随其后。
  推开耳室的门,只见一把断腿的凳子倒在门边。一个窗户大开着,后院的冷风从窗外吹入耳室,寒气凛冽刺骨。
  楚子虚一拍着脑门道:“糟糕!完蛋了。”
  磬琴仙子一脸烂漫无知地问道:“怎么了,子虚?”
  楚子虚哪里还顾得上礼仪姿态,直接从耳室的窗户跳了出去。
  磬琴仙子则是回到大厅拿上琴后,又跟着楚子虚的行踪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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