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青樾白昨夜没睡好,有些恹恹的,靠在美人榻边,支着脑袋,有些头疼:“我怎么知道?你叔叔呢?怎么白天起来都不见狗影?”
他换了件绯色长袍,长发松松垮垮的用花枝半束,浑身散发出一种矜贵的气息,抬眸,慵懒的看了过来。
“叔叔可能在妖镜!”郁平罄看得莫名脸红,把水盆放了回去,本想用衣袖擦嘴,但看了眼青樾白这模样,又悄悄的拿出手帕擦嘴。
——不能在美人面前邋遢!
青樾白:“你掏出来了个什么?口水巾吗?孩子都要用这个吗?”
他在想,是不是该给未出世的宝宝也弄一份?
郁平罄:“……”
青樾白又想了想,“妖镜,是那面放了恶鬼魂魄的镜子吧?”
他听人说过,郁怀期在里面练兵,吸收妖力。
郁平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
为什么小花妖和初见时的懵懂样子不同了?一开始见面时,郁平罄觉得他像那种妹妹似的可爱,可现在……给他的感觉却不是那样了。
青樾白有点好奇,“那我也去看看吧……哕……”
他忽然捂住了嘴,脸色白了一瞬,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一下。
这是第四次了?青樾白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有点记不清了,连忙掏出林白云给的药瓶,又吃了两颗药。
郁平罄眨巴眨巴眼,“你怎么了?吃的什么呀?”
在怀崽的反应下,青樾白倒是忘了这傻孩子还在这了,他的脸色彻底恹了,道:“你去找你叔叔,让他在妖镜待半个月,我暂时不想见到人……什么人都不见。”
“好。”郁平罄傻乎乎的转身就走,“那仆人也要撤吗?”
殿外瞬间跪了一地狐耳狐尾的狐奴,纷纷大喊:“求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啊……”
青樾白:“……”
算了,这孩子估计是被薛云清打傻了。
他摇摇头,又想起来得做个表面样子,道:“你让人给他送点水和糕点,别饿死了。”
郁平罄走出几步,转身看向青樾白,却见青樾白已经进怀泽宫内去了,看样子是要去休息。
“不对啊,叔叔本来就不是人,”郁平罄挠了挠脑袋,“我是要激烈一点的传达呢?还是就原话转述呢?”
……
青樾白将那药吃了,就真的蜷在床里睡了过去,也丝毫不知自己的话被郁平罄给曲解成了什么样。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一窝燕子,只不过这一次他坐在了燕子窝对面,青樾白低头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窝。
燕子是衔泥塑窝,而他的这个窝……满是狐毛。
狐毛团了起来,毛茸茸的、又轻又软,摸着还很舒服。
屁股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青樾白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成了小孔雀的样子。
他想扇动翅膀飞一飞,却不知怎么的,飞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青樾白满脑袋问号,发现窝里还有两个蛋,一枚小小的,印着金纹,另一枚大大的,是红纹。
青樾白摸了摸脑袋,心里莫名的冒出一股烦躁,好像在等什么人。
轰隆!
天际一阵雷声响起,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伴随着雨水和木香的气息。
“对不起,我没有抓到猎物。但我给你和孩子做了新的糕点,”那道阴影说:“尝一尝?好不好?”
“没关系,我也可以打猎……”青樾白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说完,才抬头一看。
是郁怀期。
——但是,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小狐狸。
“……”
好怪的梦!
青樾白惊悚的醒了过来,却没想到有更惊悚的东西等着他——
宫殿外不知何时风雨骤起,烛火飘飘忽忽,床榻边坐了个人。那东西像个人,又不像个人,高大得很,还有高高的、竖起来的耳朵。
它身上还带着雨水气息,像一只流浪的狐狸。
“我听说,”竟是郁怀期,他的语气怨怨的:“你要和我离婚?”
青樾白快给他吓死了,抄起枕头砸了过去,“郁怀期!你有病吗!大半夜坐在这扮什么鬼?”
大狐狸闭了闭眼,“郁平罄说,你不想见到我,还要和我离婚,让我和妖镜过日子去。”
“……不要离,我不去妖镜了,好不好?”
这语气里布满了患得患失,仿佛害怕他离开。
青樾白一呆,下意识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
话音刚落,一道毛绒的气息和雨水气扑面而来,就像在方才的梦里一样。
狐狸的爪子按在了他的胸口,抵住了他,气息十分急促,仿佛在他没醒来前就待了很久很久。
他好像已经很擅长等待了。
“……真的不会离吗?”
青樾白听得有点糊涂了,“你这是很想离的意思吗?……唔!”
狐狸妖相骤然幻化成人,咬住了他的唇……
第46章
雨夜里的这个吻带着潮湿的雨气, 两半唇交缠在一起,青樾白心里有鬼,又被亲舒服了, 轻轻的张开唇, 任由郁怀期攻略城池。
郁怀期的动作急迫得像一条雨夜里湿漉漉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的流浪犬。亲着亲着,两人的动作也变了味。
衣衫松了, 腰带解了。
青樾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郁怀期呼吸一重,咬上了那樱红色的小玉珠,犬牙磨砺得青樾白敏感得一抖,呜了一声。
“叫我名字。”郁怀期沙哑的声音落在了他耳边。
“……郁怀期……”
清软的嗓音叫得郁怀期几欲疯魔,血瞳赤红起来,吻着他, 咬着他。
青樾白戴着红色带子的腿也被架上了宽厚的肩,郁怀期高挺的鼻尖缓缓在那腿上蹭过, 那肌肤上泛着淡淡花香,他忍不住, 亲昵的在那大腿内侧的软肉上咬了个犬牙印……
青樾白眼尾绯红起来, 白皙的长腿拢住了郁怀期的脖颈,有股宛若蚂蚁噬咬般的酥麻快感从脊椎袭来。
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但他感受到了……
淅淅沥沥的雨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青樾白没敢让他做彻底, 他不清楚孩子到底是在哪里, 只能乖乖听林白云的话,好在这一次的郁怀期也没有那么急迫。
他红着脸捏着郁怀期,手心都要破了。
花液被郁怀期用衣服拭去,浑身软得一塌糊涂的青樾白被郁怀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青樾白本来被弄得还有点没睡醒,见状忽然彻底醒了, 某种错觉席卷了心扉。
……就好像郁怀期很怕失去他,甚至怕到想迫切的吃掉他,吃掉就会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不是那种‘吃’,而是猛兽咬死猎物的吃。
郁怀期埋在他颈边,狮子似的吐息缓缓平静下来。青樾白咬了咬下唇,脸色滚烫起来,主动的伸出双手拢住了郁怀期的脖颈,那是个依赖又信任的姿态了。
亲昵,温暖。
没有床事那么露骨,却好像能将两人的心更加紧贴,飞快的心跳像某种庄重的誓词,诉说着彼此的情谊。
“……你不能离开我。”郁怀期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大手一揽,揽住了青樾白那窄瘦的腰,“……小樾。”
青樾白一怔,这好像是郁怀期第一次叫他小名。
郁怀期的外表看起来像二十六、二十七岁的青年,素日里做事也十分成熟,很少有这种时候。
“……嗯。”青樾白的心里好像有温热的东西缓缓流淌,在这个雨夜,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怀里的人却带着炙热滚烫的暖。
这点错觉未曾维持太久,郁怀期就已经又成了平日里的样子,他松开了青樾白,抓着他的手,拧眉道:“郁平罄说你今天又吐了?怎么回事?”
青樾白瞬间像被踩了尾巴,惊得一下推开他,眼神慌乱了下:“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染风寒。”
郁怀期眼神怀疑,“感染风寒?你这两天出去了?出去做什么了?”
他居然没让人监视我?青樾白更加意外了,继续胡编乱造,“没做什么,我就是去买了两本话本,路上受了点风……”
提起话本,郁怀期眼睛眯起了,轻笑一声:“买了哪本?”
这是要看的意思?青樾白满头问号,为了圆谎,将之前在林白云那里拿到的那本话本丢了出来。
《晨起揽镜自照,早上好,师娘》
郁怀期脸色瞬间黑了,“这本书写的是你和萱灵,你对这个感兴趣?”
“?!”青樾白惊愕的瞪大双眼,“什么!”
郁怀期胸膛起伏着,眼神不可置信,“你还是更喜欢女人?当年在云镜里,你就为了她,入那险地……”
“没有!”青樾白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耳朵和脸都红得像樱桃,“我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