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索性木偶也被制住了,青樾白想了想,拉住了郁怀期的手,把他往蒲团上一按——
  郁怀期眼眸一动,似乎有些动容,他抬手一挥,将自己身上的黑衣化作红衣……
  “天地为证,今日我与郁怀期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青樾白认认真真的说:“我给他当一辈子的好兄弟,他给我做一辈子的槐花糕!”
  这可是龙傲天!当兄弟赚翻了好吗!!!更别提他还会做槐花糕呢!
  “好啦好啦!”青樾白从蒲团上站起来,看着郁怀期,一拍手掌,如同湖水般的绿眸里好似布满了一层细光,“现在可以了吧!”
  郁怀期:“…………”
  郁怀期默默看了一下,身上用法术换好的红衣,闭了闭眼。
  被绑住的木偶人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新娘,你看不出他的意思吗?”
  青樾白一愣,什么意思?
  郁怀期身形一闪,蓦然掐住了那木偶的脖颈,语气森然——
  “闭嘴!”
  青樾白也转到了木偶身后,撕下了木偶背后的那个八字,看了两眼,觉得眼熟:“还真有个八字啊……”
  八字是用黄色符咒画着的,被撕下来的那一瞬,倏然冒出一股粉蓝色的烟雾。
  “住手!谁叫你碰它的!”木偶勃然色变,紧接着青樾白手里的粉色烟雾倏然扩展到了整个山洞里!
  青樾白看着这不正经的颜色,心里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合欢烟。”木偶咬牙切齿,恨极了,瞪着面前的郁怀期:“我本欲同他缔结婚约,春宵合欢,你却毁我好事,妖族太子,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是怎么来到这秘境之中的?!”
  郁怀期懒懒的抬起眼皮,血色瞳孔中光泽流转:“我倒是要问阁下,以木偶八字代之也想和我师尊成亲,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青樾白一顿,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八字是谁——
  “万时慈吗?”他低头看了眼那个八字,“我说呢,怎么看着这个八字有点眼熟……原来他有这么大的岁数了吗?”
  第21章
  三年前,他和万时慈是真的差点定下婚约,八字都拿出来了。
  如果不是法落昙阻止,他或许真的会不明不白的和万时慈拜堂成亲。
  “万时慈是谁?”木偶却反问道。
  青樾白一怔,扭头看他,眼神狐疑:“你不知道他是谁?不可能呀。”
  难道是他猜错了?
  “来点火,”青樾白突然又看向郁怀期,使唤道:“把这木偶烧了。”
  原著里有写,妖狐之火可焚一切阴邪术法,最重要的是能透过这个术法,烧到背后的那人。
  郁怀期本能的抬手,正要聚起一团火焰时,又想起了什么,收了火焰,抱着双臂,冷冷的说:“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青樾白一愣,“啊?”
  “你是我什么人?”郁怀期抱着双臂,继续冷脸问。
  青樾白眉头皱起,眼神中出现一点困惑——这人怎么又犯病了?
  他想了想,解释道:“因为我的火不能烧到他背后那个人啊,你的才可以。”
  “你怎么对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郁怀期又一次疑惑了。
  青樾白:“你别管,反正我有经验。”
  “哪来的经验?”郁怀期反问着,脑海里却已经快速闪过了许多妖族禁术——若是高南萧在此,就能看出他这模样是想抬手直接问魂了。
  青樾白终于反应过来了,心间一慌,他怎么忘了隐瞒这件事了?!
  他想了想,解释道:“我在仙族的书里看到过。”
  “哪本书?”郁怀期继续问,眼神十分认真,但眼睛深处却已经带上了些许戾气。
  他本就体型高大,冷着脸的时候简直像个生气的煞神。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帮我,”青樾白哼了一声,突然走到了那木偶身边,眉头微挑:“那就继续冥婚好了,反正总能见到他身后到底是谁的。”
  偏偏木偶此刻还应了一声,“好啊!”
  郁怀期眸光一冷,几乎是瞬间,一道赤红的、宛若晶焰般的火光便贴着那木偶的身体燃烧了上去——
  木偶:“哎呀,看戏看的太认真,忘了要被烧的是我啦!”
  这语气听起来不像是万时慈了。
  郁怀期也觉出了不对,看向青樾白——妖族术法是可以燃烧到那个人,但却追溯不到,只能在那个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能知晓。
  可仙族或许有术法能追。
  于是他看向了青樾白,却不料青樾白抱着双臂,一脸冷漠,见他看过来,还刻意别过头去,避免和他对视,重重的哼了声。
  不是说不烧吗!!!
  “又怎么了?”郁怀期眉心一拧。
  青樾白瞪了他一眼,微微抬起下巴,傲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问我怎么了?”
  语气显然是学郁怀期之前说的话。
  他大概以为自己这样很凶,却不知落在郁怀期眼里却是另一个样子。
  “……你声音太娇气了,别学我。”郁怀期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快点,你不是要看木偶身后的那个人吗。”
  像是递出了几节小台阶,邀请什么人踩上去。
  青樾白闻言更怒了,“你说谁娇气!你才娇气!”
  郁怀期仿佛受了什么影响似的,竟说了实话:“本来就娇气,喝露水,睡那么高的床,哪天要是没这白玉宫主的身份了,吃个糠估计还会噎嗓子。”
  木偶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它明明整个人都被火焰烧着,却没有露出痛苦的动作。
  青樾白一哽,法器挥舞的更加用力了,“娇气又怎么了!关你屁事!!!”
  生景枝到底是个厉害法器,只见青樾白身形一闪,那枝条就犹如长鞭一样在空中飞舞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朝着郁怀期抽去。
  郁怀期不好真伤到他,只能生扛,但扛着扛着也发现了问题。
  青樾白平日里虽然娇气了点,但大事上不会含糊,如今木偶一事未解,他怎么会先发脾气?
  “等等,你冷静一下!”郁怀期抬手扛那法器——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明明青樾白只有金丹期灵力,甩起来却像元婴后期的力道。
  木偶咯咯咯的笑声在脑海里越来越响,青樾白只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抬手又是一鞭下去,整个洞府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轰——!!!
  地面塌陷出一道深深的裂痕,水声和寒气扑面而来,原来这地底下竟然是一座寒潭!
  惊人的寒气让青樾白脑海里清明许多,那木偶人也没想到地面会被打破,急忙抬手——
  刹那间房间里的桌椅婚床都被拆卸开来,自动弥补到了那些裂开的地方,仿佛怕人发现寒潭下有什么东西。
  却还是迟了!
  生景枝的余威太甚,非木头可以弥补,青樾白只觉得脚下一空,剧烈的失重感传来——
  郁怀期身体本能比脑子还要快,身形一闪扑了上去!!
  噗通一声。
  两人一起掉入水中。
  ……
  一刻钟后。
  两人一木偶看着上面重新被木头缝合上的地面,潭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绝望的寂静。
  青樾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捂住了脸,想把头埋进地里去,改个物种当鸵鸟。
  “……喂。”郁怀期突然出声,“你又生气了吗?”
  青樾白深呼一口气,看向他,语气心虚:“都怪你,谁让你要先说我的。”
  郁怀期自知理亏,转变话题,“是木偶的错,那烟定然有问题,或许会让人心神不定。”
  他说着狠狠的又烧了一下那被捆绑起来的木偶,木偶尖叫起来:“对对对,都是我的错……别烧了!痛!痛啊!!”
  它尖叫个不停,青樾白闻言却脸色一缓,咳了下,又看到了郁怀期身上那些被自己抽出来的痕迹,“……那个,你疼不疼?”
  木偶盯着郁怀期,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娘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打自己完全就是为了哄这个绿眼睛的。
  郁怀期坐在寒潭边的石头上,两人之间隔了很大的距离,他看了眼青樾白微微抖动的身形。
  “疼。”郁怀期面无表情的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
  青樾白眸光一闪,默默挪了过来,从储物囊里拿出了生景枝专用的药,“这个,你自己涂吧。”
  郁怀期眯起眼睛,眸光落在了那储物囊里。
  ——他看到了,里面的确有灵火珠。
  若是此刻拿走灵火珠,他就可以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阿嚏!”青樾白突然又是一抖,打了个喷嚏。
  郁怀期收回目光,眉头皱了起来,“过来,凑近点。”
  青樾白扭头:“?”
  “手伤了,涂不到,你来帮我涂。”郁怀期将他拢进怀里,九尾慢慢的出来了,像毛茸茸的大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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