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女就眉开眼笑起来,喃喃道:“你回来干什么呢…我…还以为永远不会见到你呢。”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无论过了多少的世界……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听着怀中少女含糊不清的话语,骆兰旬下意识地问。
谭妙花张了张唇说着什么,可口中吐出的话愈发含糊,骆兰旬一时听不清,他正想低头凑近听听,一道冷冽的寒风忽然迎面而来。
幸好他学道多年有些道行在身,即使对于这种突然袭击也能迅速反应。
不过他微微侧头躲过时,还是被那突然飞来的寒刃划伤了额头。
一滴鲜血顺着额间流下,伴随着呲呲的火烧痛感。
骆兰旬刺痛了一下,怀中的谭妙花便脱离了手,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粗蛮地拽了回去。
青年道士抬眼一看,便对来人那双含着冷气的双眸。
沈青靥一双玄色青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杀机明显。
少年抱在少女腰间的指腹紧了紧,视线落在怀中少女的身上下打量了番,低垂的长睫下的眸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须臾,他才将视线从谭妙花的身上移开,抬眼看向额间受伤的骆兰旬,哂笑道:“我竟不知这位骆公子有偷人爱宠的癖好。”
骆兰旬扭头看了身后插在树上的飞镖,眼神沉了沉。
插入树上的飞镖已经将身后的树拦腰撕裂,让青年心中不免一寒,刚刚若不是他躲的快,再加上一身道法抵抗着,只怕会如同身后那颗梨树一样四分五裂,死状惨烈。
这少年竟是想至他于死地。
第40章 第四十章
“小公子误会了, 我只是与此妖颇为投缘,邀她一起饮酒罢。”骆兰旬隐去了眼中的锋芒,双臂交合, 状作云淡风轻地说。
“是吗。”沈青靥眼底噙着淡淡的笑,低头看向怀中嘴酒的少女。
仅片刻, 他眼底最后一丝虚假的笑容彻底消失, 搂在少女腰间苍白骨瘦的指根缓缓向上, 像一条细若无骨皮肤粘滑的蛇,攀延滑过紧贴在少女腰间薄滑的白纱衣,一摩一擦, 点点掠过她那丰满春色径直向上, 直到触碰到少女白皙如玉的颈间才停下。
骆兰旬眼皮一跳, 眼底贯有的不羁笑容陡然消失,他心中生出一股诡异的后怕感,从后背脊椎骨蔓延, 如同耳旁瑟瑟冷风刮蹭皮肤。
直到看到沈青靥放在少女脖颈上的手指忽然收紧, 骆兰旬终于控制不住提高了音调:“你要做什么!”
可他这声非但没制止少年的动作,反让沈青靥掐在少女脖颈上的指骨愈发收缩。
醉酒中的谭妙花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疼痛, 可她此刻脑袋昏沉, 除了面露痛色更无法反抗,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沈青靥丝毫不怜香惜玉, 看着怀中谭妙花痛苦呜咽声, 他眸色平静似无底寒泉,似佛寺中那千古不变的冷面佛一样。
“你想杀了她?”骆兰旬终于不敢相信道, 他急忙伸出手想上前阻止, 却在抬脚间被沈青靥袖中忽然滑出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是两只通体发白近乎到透明的蜈蚣,蜈蚣的两眼血红似血石, 尾部的长钩却泛着诡异的乌青色。
此刻,这两只诡异的蜈蚣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沈青靥的袖中出现,两只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骆兰旬看。
仿佛只要他出手,那蜈蚣便会与他殊死搏斗。
“这东西没有人见过,不过我想小道长你博古通今,应当是知道的吧。”沈青靥掐在少女脖颈上的手指轻了几分,但丝毫没有松下来的意识。
骆兰旬此刻的脸上再无了寻常嬉皮的笑,他的脸色暗沉,眉间充满的阴沉,两只桃花眼中似乎还泛起怒气,他捏住咯咯作响的拳头,正欲抬出的脚步像是化作石塑,再动弹不得办分。
他知道,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双血蜈蚣,养需千日,且每日需以心血育之,待养成之时,蜈蚣会护养育者,凡其靠近者,哪怕是成仙法道士者也必命丧黄泉。”骆兰旬盯着那蜈蚣,喃喃道。
可那蜈蚣的可怕之处并非其毒性,而是其可怕的诅咒。
他僵硬地将视线从蜈蚣身上移向面前那面如冠玉的少年郎,颇为不解,“可养它也有弊端,蜈蚣杀一人无论是生是死,杀者会化为血水,而养了它的主人也同样会受蛊化为血水。”
沈青靥微微点了点头,露出温和一笑,“不错,骆道长讲的具体。”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正道捉妖子怎会练这样邪恶的蛊术?”
“骆道长,你可以试试,我自知打不过你但也还是有办法让你与我同归于尽的,你也不必要觉得惊诧,我呢从来不在乎生死,练便练了。”沈青靥眸中含笑,像极了千面观音,喜怒哀乐皆陡转于瞬间,白皮包骨,都是假像。
“我不靠近,我可是惜命的……”骆兰旬暗自握拳,最终收回了脚。
面前的少年十分满意地笑着,“既如此,便不打扰骆道长了。”
他话音刚落,已经行至脚边的蜈蚣便像听到指令一样,又都慢慢回到少年袖中,沈青靥面上继续恢复谦和的笑容,放在谭妙花脖颈上的手指却是迟迟未松。
骆兰旬忍不住道:“她没做过什么背叛你的事………”
沈青靥迷了迷眼,神色暗沉:“骆道长,这妖兽是我的,我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她若是让我不高兴了我想杀便杀,同样,就是我厌恶的东西,我就是毁了也断断不会送给别人的,还望骆道长识趣些。”
说罢,沈青靥从谭妙花袖中拿出那已经解开的红铃铛,不轻不慢地重新带到她的手腕上,顷刻间,怀中的美人便重新变成了兔子,他松开束紧的手掌,将兔子抱在怀中,手指玩弄似地揉了揉兔耳朵。
见少年没有再杀谭妙花的举动,骆兰旬心中松了口气,他此刻心中有些思绪缭乱,明白此刻若是来硬的势必不好收场,沉沉地看了眼沈青靥怀中的兔子,便转身离开了。
盯着那道士离开的方向,沈青靥弯起的眉眼失去颜色,扬起苍白无血的唇,“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怀中的小兔子睡的格外香甜,她丝毫不知道醒来时即将面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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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稍,未合的木窗被屋外呼啸寒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诡异风声中似乎透着野狼叫声,凄凉寒蝉的夜,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屋内飘至窗外。
谭妙花便是在刺骨的寒冷中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昏暗,感觉到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覆住了让她沉静在黑暗中,这种险于黑暗的未知感让她逐渐惶恐不安。
彼时,她的背部又忽然传来钻心似的痛,这愈发深切的痛楚让她脑中残留的最后一点酒意彻底消失不见。
她当即恐惧地想挣扎开,背部便传来透骨的瘙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上来回抚摸过。
谭妙花打了个哆嗦,她发现自己手脚好像也被莫名束缚住了,四肢被带有灵力的绳子束缚得紧,她试图挣扎一下身体便传来刺痛。
“谁!”谭妙花惊恐出了声,嗓音忽然干涩清哑,喉咙中火辣辣的痛。
抚摸在她身后的那只手忽然停顿,隔着布料,谭妙花觉得像是一只鬼手爬在她的背上。
脑中一团乱麻,因惊恐而产生片刻空白,良久,谭妙花忍着背上的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身后一定是个人,那若有若无的呼气声不时打在她的耳根后面,像是厉鬼吐出的鬼气般阴冷,面对她的询问却迟迟不开口。
是想谋杀她?
不对啊,脑中思绪整理后,谭妙花更是疑惑,她今早明明被骆兰旬带走,二人一起坐在乡野的田埂上喝酒来着。
怎么这一睡醒,就变成这副场景了?
是世界出现bug?还是她陷入噩梦了?
她试图呼叫系统,可识海中的系统再次关键时刻断了联系,谭妙花内心苦逼。
身后那只手继续不停地作弄她,忽然,谭妙花感觉肩部一凉,她的衣服似乎被扯了下来,露出香肩美背,肩处被一阵凉意侵袭。
而那罪魁祸手此刻正慢慢挪移,带着薄茧的掌心贴在她裸露的背和肩上,带来一阵诡异的酥麻和寒颤。
这掌心抚摸的频度和感觉让谭妙花的瞳孔骤然一缩。
太过熟悉,这些日子她睡梦时总能感受到这掌心微凉的触感。
是沈青靥!
他在搞什么鬼?
谭妙花牙齿打了一颤,极力平复情绪,小心翼翼地询问,“是沈青靥吗?”
她话音刚落,周围便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
直到好一片刻,耳后才响起少年那森冷的笑,“猜对了。”
谭妙花胸口起伏,她有些愤怒,但知晓沈青靥病娇属性,也只能慢慢降下声,带着怯懦的口吻试探问:“你在做什么?能不能放开我…我怎么看不见了……”
头顶传来少年的讪笑声,沈青靥一字一句,语调悠扬而缓慢地说,“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