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殿下……你若不想吃,就…就算了。”谭妙花手中捧起的食盒逐渐放下,紧张道。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忽然手中一轻,慕檀祁竟接过了她的食盒,彼时,识海中传来系统的声响。
  [慕檀祁杀意值降低十点,当前五十点,恭喜宿主当前已达成“有存在感的炮灰”]
  谭妙花扯了扯嘴角,“得,合着她这么努力还是个炮灰……”
  “还不错。”头顶上传来慕檀祁还算愉悦的声音。
  谭妙花抬头一看,便见慕檀祁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食盒认真吃了起来,她看着慕檀祁喝着热粥时的样子,青年好看的喉结随着咀咽而上下滚动,不知不觉间,她便盯着慕檀祁失神了。
  果然看美色能愉悦身心,刚刚心中的那点不愉快感瞬间消失了。
  待慕檀祁将热粥喝尽后,她才注意到青年衣着单薄,明明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天气,他却只穿了间单薄的旧白色长衫,啸啸寒风都急促地往青年敞开的脖领中呼呼灌进。
  谭妙花眉间微蹙,不知为何她竟越发的有些冷了。
  “殿下……你不穿件外袍吗?或者披间狐球裘……”谭妙花忍不住提议道。
  岂料她话音刚落,识海中便再度传来声响[慕檀祁杀意值降低两点,当前四十八]
  她眨着眼睛,暗道:“这病娇今天心情格外好啊?”
  “明日你不必来早,孤明日不出去。”
  慕檀祁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似平日阴鸷,不知是不是被这满天白雪和浅色衣衫衬得,此刻模样竟有些柔和起来,唇角挂着一丝不浅不淡的笑。
  话毕,他便迈着长靴迎着风雪离开,很快,青年一身白衣背影便同白雪融为一片。
  谭妙花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觉得……”
  [宿主觉得什么?]
  “我觉得他很需要一条围巾。”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场夜雨过后,朱红褐瓦的墙檐上堆砌了多日的皑皑雪逐渐融化,雪水顺着青瓦屋面的垂脊上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的青苔玉石板上。
  谭妙花打开了刻着镂空花纹的木窗,一瞬间,缕缕阳光迎在她的面上,照进了屋内。
  她微眯了会儿眼睛,呼出一口热气,搓手道:“出晴了,你看雪都化了不过这两日还是冷的,殿下可要好好穿衣裳。”
  【慕檀祁杀意值降低两点,当前四十六]
  谭妙花侧身站在窗边,阳光将她杏色的双瞳照的明亮,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这几日跟着慕檀祁身边,她已经琢磨到能让慕檀祁降低杀意值的点了。
  别看这家伙平日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实际上还不是谁对他好他便高兴了,现在她简简单单的几句关心话,便能让这病娇大内心愉悦。
  听着她的话,慕檀祁拿着紫毫的右手微顿,他抬起鸦羽般长睫望向站在窗边的蓝衣小宫女,双眼几不可闻的一颤。
  谭妙花站在太阳下,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五官照的有些朦胧,她唇角挂着天真无邪的笑,搓着红润的五指,吐出的热气顺着窗外散开。
  慕檀祁心中忽有些异样,像是全身血液沸腾了般灼热起来,他的五指的逐渐变暖,冷的发麻的四肢开始笼罩一层暖意。
  不过他向来不会外露一丝情绪变化,虽然对这股莫名的情绪波动感到怪异,可青年依旧面色平静不露痕迹,仅顿了两秒便继续提笔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从早晨到晌午,再到午后,直到夕阳日落,晚霞的红晕迎进屋内。
  这一整日,慕檀祁坐在作案旁忙碌着,谭妙花便坐在门框边打盹守着。
  当然她也不全是无所事事,偶尔主动替慕檀祁磨墨倒茶,无聊之余又从怀中拿出两个织东西的细针签,又从衣中掏出一团质地柔软丝滑绒线,开始有模有样地织着东西。
  一向全神贯注投注于书籍中的慕檀祁,心中不知为何,愈发心不在焉起来,不知不觉间他的双目便从手中的书简移到倚靠在门前的谭妙花身上。
  她双手始终不停歇地在做着什么,认真地织着一卷藏青色的线,眼睛始终注视着手上的织线,模样格外的认真。
  “你在做什么?”
  慕檀祁忽然出声,让正在全神贯注织毛线的谭妙花吓得激灵了一下,她愕然转过头去,便见慕檀祁神色微凝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
  “我….我在织围巾。”谭妙花解释道。
  围巾二字异常陌生,饶是饱读过诗书的慕檀祁也不解其意,他蹙眉道:“那是什么?”
  “是可以保暖的。”谭妙花道。
  慕檀祁更加不解,“我知保暖的有狐裘棉衣,手炉火盆,地暖热水.……却未听说过这个?”
  慕檀祁蹙起眉头,神色有些迷茫,竟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傲娇,倒多了几分可爱,看得谭妙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废话,这现代的名词你古代人怎么会知道。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才有的称呼,殿下从小便生活在这城中,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其实它就是个普通的保暖物,诺,你看看我都织了一半了。”
  慕檀祁看着她手中那半条的长巾,竟真的是用那一根根细线编织而成,上面繁杂的花纹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认真地打量着,忽然自围巾下方看见了三个用黑线织成的字,竟是.……他的乳名?
  慕檀祁双瞳猛然一缩,他颤着双眼又认真看了看,当真是他的乳名一—小柔!
  “上面为何有孤的……乳名!”
  他的声音顿时大了一度,可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便就后悔了,毕竟他的乳名很少有人知晓,况且这样的乳名在旁人中也是一抓一把,兴许这并非是他的乳名。
  看着慕檀祁忽然阴郁而窘迫的脸颊,谭妙花赶忙解释道:“不错,这正是殿下的字……”
  慕檀祁瞳孔又是一震,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震惊地看着她,“你从何得知。”
  “是芙连姐告诉我的。”
  看着慕檀祁的眼神瞬间燃起一抹杀意,谭妙花内心咯噔一下,连忙颤唇道:“是我死皮赖脸地问芙连姐的...…”
  “你问她孤的乳名作什么?”慕檀祁沉默了片刻,忽然语气森然地问。
  谭妙花嘟囔道:“想给殿下做围巾啊,那不得缝上殿下的字..…才更为亲切些吗。”
  她的话让慕檀祁猛然一怔,而后青年眼底的那抹惕和阴专瞬即逝。
  慕檀祁眉间有些尴尬,喃喃道:“不许...不许说出去,否则孤.“
  “否则殿下就割了奴婢的舌头抽了奴婢的筋,我晓得了。”
  谭妙花声音忽然靠近,慕檀祁恍然抬眼,便见这胆大妄为的小宫女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他。
  脖颈上忽然笼上一块软绵绵的东西。
  “看了我的眼光不错,殿下配着藏蓝色的围巾真的称得肌如白雪。”谭妙花笑道。
  慕檀祁一愣,他看着忽然系在自己脖子的围巾,怔怔道:“这是系在脖子上的?”
  “对啊,那不然怎么会叫做围巾呢,我见殿下冬日脖颈外露,总替殿下冷得慌,这下好啦,殿下护住脖子了,这冷风就冻不着你了。”
  小宫女的声音灿烂温和,说话时眉眼弯笑,慕檀祁向来不在乎容颜皮貌,他总觉得丑得美的终究是会老的,容貌这东西并无甚用。
  可不知为何,他今日竟觉得面前这个模样普普通通的小宫女,有一点好看……
  慕檀祁垂着眼睫,琉璃般的黑瞳中似有波澜流转,但他面色依旧不惊不喜,只是五指并拢,暗自攥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半响,谭妙花才听见他别扭的语气,“还可以,也不甚保暖。”
  【叮~慕檀祁杀意值降低二点】
  谭妙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她内心哈哈道:“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过,关于慕檀祁的乳名唤作小柔,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怎么起了个娘们一样的名字?
  系统同她解释:【慕檀祁年幼时,曾被宋楠秋的师傅梦幻子占卜天命,算出他命线希薄恐活不过二十岁,便为慕檀祁起了此薄名,寓意为他祈福长命】
  谭妙花了然,可这病娇太子今年不刚好二十,不还是一样活的好好的吗?所以啊,这些算卦卜命全是妄言,人的命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算出来呢。
  她小时候还被家人算过无灾无难,一世平安顺遂呢,眼下不还是为了活下去每日想方设法的苟命中。
  “诶呀,自己看开便能心身愉悦了。”谭妙花望向窗外的梅花树,喃喃道。
  次日。
  准备去操练兵的林择偶然撞见谭妙花鬼鬼祟祟地地出了东宫大门,他心中顿时起疑。
  虽然殿下遏令他不能再跟踪这个小宫女,但林择还是不太放心,犹豫了两秒后,他还是决定偷偷跟在谭妙花的身后,“哼,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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