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跟字用得隐晦,在上流圈子中还有另一层意思:包养,成为权贵豢养的金丝雀。
慈以漾张了张嘴,想说话。
陈瑶安接着道:“她觉得这件事很丢人,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当然也不排除是碍于连家的势力,就算告诉了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所以她一直都瞒着,等我知情的时候,那已经是前年了,她住院,我碰巧在医院遇见她。”
从毕业后就没再见的两个人,连眼神的接触都不能有,明映被人藏得很紧。
至今她都还记得,当时明映身边的那个人像是连容,却又不是。
应该可以说,只是和连容共用了同一张脸,气质却截然相反。
之所以肯定,是因为她还看见了连容。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即使站在一起也很难分辨谁是谁。
陈瑶安平静道:“连家有一对双生子,哥哥从不在人前示面,弟弟则在众人面前,所以众人一直以为连家只有连容一个孩子。”
她没想到以前的玩笑话,竟然在明映身上一语成谶了。
慈以漾勉强从震惊中回神,缓缓竖起两根手指:“两个?”
她想起来了,之前明映喝醉的时候说过,她又一次去连家和连容……或许最开始不是连容,也或许后来的不是连容。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结果。
“这对双生子,太不要脸了!”慈以漾脸上蓦然涌起怒意,提着酒瓶要往外走。
陈瑶安连忙拉着她,“你去干嘛?”
慈以漾木着脸,说:“报警。”
陈瑶安松开她。
然后两人一起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那瓶红酒。
慈以漾依旧木着脸,气得还是浑身发抖。
她就觉得连容古怪,但没想到竟是这种坏种,坏得令人作呕。
可这样的人一没犯法,二没把柄,三:她和陈瑶安连连家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找到连容本人了。
“早知道,当时去米兰纳时问一问明映要不要去了。”慈以漾低落地垂下眼帘,盯着眼前的红酒。
陈瑶安摇头:“她不会去的。”
连父亲重病这件事,她都没有开口求助她们。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酒。
“太混蛋了。”陈瑶安喝多了先骂,“比陈长津还不要脸。”
刚开口没多久,慈以漾也跟着骂了。
不常讲脏话的两人仿佛被灌下了‘脏话吐出液’,一人一句地辱骂起来。
这边包厢吵闹迭起。
另外一边的总统套房中。
耀眼的水晶灯落在,靠在黑皮沙发上的男人身上,半阖着眼皮,裸露出的肌肤被照得泛着冷白的柔光,随意垂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尚在滴着血。
右手的五根手指骨节被玻璃划破,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在扑在地板上的黑丝绒地毯上,绽放出一朵朵暗色的墨花。
陈长津跟着引路的侍者一进来,便看见男人像是濒临死亡,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吸血鬼,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死气。
“这又是怎么了?”陈长津取下手套丢给身边的侍者,闲庭漫步地走进去。
坐在男人的对面,长腿交叉。
男人懒恹地撩动了下眼皮,眼尾还洇着一抹嫣红,冷淡地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原本艳丽的唇瓣隐约泛着无色的白。
这又是那一出?
陈长津爱看变态露出的脆弱感,愉悦得出于礼貌,好心问:“我一来,没先去找我的未婚妻,先来找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若是以前他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主动去招惹疯狗,但现在……实在舒服。
“不是今天又见到了你姐姐,怎么还这副死样?”他像是体贴的兄长,关心兄弟般好心连着问。
实在问得令人生厌。
陆烬抬起眼,薄唇没有弯起,却因天生上扬,而没来由多出几分冷淡的浅笑:“你如果不想我给陈瑶安提示能去加州,就闭嘴。”
陈长津没就说了。
陈瑶安之所以离不开,是因为她出国被限制,不然当时说不定也和某人一样,跑去米兰纳躲他了。
耳边没了烦人的声音。
陆烬盖下长睫,平静的用一张柔软的真丝绸帕裹住骨骼分明的指节。
一圈,两圈……
让他想到很久之前,慈以漾曾帮他包扎过。
那时她先故意用纸巾裹住他受伤的手,等回到庄园血已经浸透薄薄的纸,黏进伤口的中,想要清理干净就需要用酒精一点点软化。
姐姐真的很可爱。
可现在她在同一栋楼都不来帮他包扎,只和别人一起讨论另一个男人。
陪伴她最久的应该是他,最爱她的也是他。
受伤的右手开始颤抖,陆烬脸庞绯红地靠在沙发上,喉结顶在薄薄的肌肤上,右手控制不住地捏紧领口,以窒息来缓冲情绪。
陈长津听见他的喘息,忍不住投去一个‘别发情’的嫌弃眼神。
陆烬是他见过最□□的男人。
一直以为他是清冷孤高那类人,虽然坏,但不主动招惹一般也不会惹上麻烦,但自从遇见慈以漾有关的事,他就跟闻到肉味儿的狗一样,舔着就上去了。
“啧。”陈长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
不会喝酒的小可怜,又要喝得神志不清,为了避免小可怜被别人捡走,他要亲自去接她回去了。
陈长津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头看着里面的人:“几年没见的人,还是早些叙旧,不过叙旧得挑个好时间。”
屋内急促的呼吸停下,阒寂得仿佛里面没有人。
陈长津提醒到位了,知道躲在阴暗淤泥里觊觎已久的人,只会挑个比他的提示还要好的时间。
不然,也枉费耐着性子等这么久。
陈长津拉开门之前,不忘刺激他:“我先去接我未婚妻了,有事后面再联系。”
说完便迈出房间。
低奢复古的房间里,陆烬睁着狐狸似的眸,瞳珠涣散地盯着穹顶的绘纹,如同一尊白玉做的菩萨,平静得安然。
未婚妻。
他也有。
在三年前就订婚了。
如今她回来,他也到了能结婚的年纪,所以……他还会继续和她在一起,结婚,生活,一起死。
第74章 陆烬,真的是陆烬!
“男人真的太贱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有钱还有势的男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实际在床上又什么低贱的事都做得出来。”
陈瑶安还是和以前一样酒量不是很大,以前还能喝两瓶,但自从喝酒坏事后,她几乎不怎么沾酒。
以至于如今,刚喝超过三杯酒脸便红得惊人,骂人也越骂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被包括在里面的骂的男人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懒懒地靠在门口双手抱臂,耐着性子听她讲醉酒后的老实话。
而听她讲话的慈以漾,比她还要不能喝酒。
此刻慈以漾几杯酒下肚,早就脸色绯红地趴在桌子上,只能有气无力地哼唧几声算作回应她。
“要我说啊,改天我们两人都转行,专门随身带把剪刀,当几回的好人,给他们都……哎……”陈瑶安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手中的酒杯忽然就被一只手拿走。
“剪了,还有嘴。”男人嗓音也懒懒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瑶安的眼神跟随酒杯转过头,还没看清身后的人,便被男人长臂一捞,直接将她从座椅上扛在肩上。
“呕。”她直接被颠吐了。
陈长津眉心不动,一边扛着她往外走,一手拍了下她的臀,淡淡警告:“老实点。”
包厢很快便只剩下刚才呕吐过酒,发酵后的酸味儿,以及意识模糊不清的慈以漾。
她实在不会喝酒。
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米兰纳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平日她忙得不可开交,哪怕平日同事聚餐,大家也都知道她会去忙于工作,不会主动给她倒酒,以至于现在她的酒量比以前都烂。
头实在是太晕了。
她隐约察觉有谁站在身边,倾身伏在她的耳畔边轻声问:姐姐,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叙旧。
叙旧……什么叙旧?
慈以漾的胃里仿佛被什么灼烧着,脸颊滚烫,衣裳滚烫,连发丝和毛孔都散发着热气,下意识伸出手往前拽。
手还没有碰上,身体反而先一步腾空,被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嗯?安安……”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想要看是谁,却被捂住了眼。
“先别看。”他说。
慈以漾看不见人,又实在晕得厉害,鼻翼间全是熟悉的气息。
她放心地闭上眼。
陆烬抱着她从包厢出来,乘坐电梯下至地下车库,将人放进车中。
他吩咐司机开车,然后再将慈以漾抱在怀中,打开隔板,打开后座的灯,仔细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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