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萧辞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反正什么也没有,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汐儿姐姐是最对我好的人,为了她死后能安宁,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
萧辞垂眸看了眼肚子,伸手摸了摸,嘴角露出一个凄惨的笑:“不重要了,连他的父亲都不打算要他,他生下来也注定坎坷,如果能为汐儿姐姐牺牲,也是他的福分。”
旁溪巫医闻言眸光一闪,视线落在地上那把被打落的小刀上面,像是恶魔般地说道:“那好,你把刀捡起来,对着肚子的扎一刀,让我看你的诚意,我再犹豫是否放下林云汐。”
萧辞像是被惊吓到,瞳孔缩了缩。
“怎么?不愿意!”旁溪巫医阴森地问,大半张脸被斗篷遮住,这样看着是真的像要吃人的恶魔。
“不是。”萧辞否认,反问道:“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可你有的选吗?”旁溪巫医主宰地睨着萧辞:“很明显你打不过我。现在府外有进攻者,府内要救火,就算是你叫破喉咙,估计也没有人会理会你。”
萧辞环顾四望,周围的确空荡荡的,不远处更是嘈杂一片,火光冲天,离太子府不远处,也有燃烧起来的火焰,估计今晚也不只太子府被人放了火。
直面死亡已经可怕,要用刀扎破自己的肚子更可怕。
萧辞目光重新落回地上的那闪着锋利光芒的刀上,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帝溪巫医见状,眼里的趣味淡去。
果然,在死亡面前,除了他的媛媛,没有人能勇敢到舍得对自己下手。
然而,他这个想法才生起,就见萧辞突然弯腰,猛地抓起刀,对准备自己的腹部“噗呲”一声就刺了进去。
鲜红的血流出来,染红萧辞细白的手,她像是真的很痛,弯着腰难受地将刀扔在地上,五官痛苦地抬头去看旁溪巫医,祈求兑现承诺。
“现在……可以把汐儿姐姐放下了吧!”
旁溪巫医失神了一瞬,然后又桀桀地笑了起来:“这不行!”
“你骗我!”萧辞凄惨如鬼,顾不得腹部在流血,孩子有可能在流逝,朝着旁溪巫医扑过去。
旁溪巫医闪了闪身,萧辞扑空趴在地上,还想挣扎着要起来。
“唉!看来你是真的将林云汐看得很重啊。”旁溪巫医微微叹了口气:“我说不行,那是因为林云汐不是一具尸体,我要是把她留下,她就真成一具尸体了。”
“什么意思?”萧辞脸色苍白地抬头,盯着眼前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瞳孔越睁越大,突然想到什么:“你是旁溪巫医,你没有死,你的意思是说汐儿姐姐还有救!”
“倒也不是蠢到无可救。此去离开都城甚远,一路上云汐也需要有人照顾陪伴,就当我日行一善,留你一条性命,你可以跟我一道走,但我不会养不听话的狗,把这粒药丸吃下。”
旁溪巫医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暂时将林云汐放到墙边,蹲下递到萧辞面前。
萧辞盯着那旁溪掌心的药,没有犹豫,抓过吞服了下去。
“你都不问一下这是什么药?"旁溪巫医问。
“不需要!”萧辞绝决的道。
她本身也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无论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小时候能女扮男装去药铺当伙计,只是因为父亲早逝,家里需要有一个人出去抛头露面。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根本也不是个什么大胆的女孩子呀。
当时在外抛头露面,她就羡慕街上的姐妹,有父亲护着,能待在家里绣花。
主动报名去南方几县治理疫情,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但也在这里认识了催时景,他说要娶自己,心里也有悸动,也就嫁了。
嫁人以后,她就要做个好妻子,收起叛逆,可却也由不得自己。
所以问真的有用吗,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很好,这是以少女心为药引做的药,服下后能让你生不如死。”
旁溪巫医看着没有表情的萧辞狞笑,衣袍一挥,一把抓起萧辞,带着她与墙角的林云汐飞跃离开太子府。
这边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无一人知晓。
此时,无论是与刘嫣你死我活打斗的催寄怀、顾天鸣,还是刘嫣自己,都已经暂时放下敌意,全力救火。
催寄怀于火海中闯了进去,救出来一具烧焦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尸体上穿的是林云汐的太子妃服饰。
服饰也已经损毁,只剩下一些金丝金线还能看清楚原来样貌。
“太子妃!”刘嫣悲怆地叫着,冲过去抢夺催寄怀手里的尸体。
确认林云汐已死,现在尸体被烧,再抢夺似乎已经没有意义,加上欧阳五公子、玄明带着援兵也已经到了,将那些攻击太子府的队伍被镇压,大势已去。
催寄怀顺手将手里的尸体还给了刘嫣。
顾天鸣见状拉着失魂落魄的催寄怀就走。
直到出了太子府大门,催寄怀才想起来,侧头看顾天鸣:“萧辞呢,把她也带上!”
第585章 自做自受,应有结局
顾天鸣想说什么,可看到催寄怀眼里的痛苦又把话咽了回去,认命地跟催寄怀返回太子府。
想着现在这般状况,太子府也没有精力管他们,多跑一趟也不会有危险。
可惜找遍整个太子府都没有见到萧辞。
顾天鸣扶着催寄怀,望着天空泛起的鱼白,心里隐约有几分不耐。
“主子,那萧姑娘八成见太子府陷入危机当中,自己跑了。跑了就跑了吧,只要她不缠着三公子就行,我们还是趁早离开都城吧。”
催寄怀站在浓密的大树下,也不知道是身体受伤支撑不住,还是过于疲惫,没有回应,人就突然一歪往一侧倒去,幸好顾天鸣手脚够快及时扶住。
顾天鸣目光闪了闪,也不管催寄怀是否应允,自作主张带着催寄怀离开了都城。
远在皇陵的楚宴晔,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出来两日,整个都城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报丧的人还没有到,整个皇陵行宫都包裹在清晨的雾气中。
陈帝还被关在单独的宫殿中,说是让陈帝休息,其实是被楚宴晔给软禁了。
现在就等陈帝自己坚持不住,自愿写下罪自诏,跟退位诏书。
楚宴晔跟催时景也是一晚上没有睡,两人就待在楚宴晔的房间里,对桌而饮。
此时,房间被推开,玄苍带着清晨的一丝寒气走了进来,行礼禀告。
“主子,果然不出您的所料,皇上想办法联系上大皇子了,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让人放松对大皇子跟玉贵妃的看守,这会儿大皇子已经到了皇上寝宫当中。”
“看来最后的戏份可以落幕了!”催时景将杯子搁在桌子上,率先站起来,活动筋骨,斜看向楚宴晔轻挑地道:“阿晔,可以走了吗,我都困了!”
楚宴晔看了催时景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同样放下手里的杯子,撩袍跟着站起来往外面走。
陈帝不到黄河不死心,恐怕没有等到最后的绝望,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那就只有把他逼到最后的绝望!
陈帝宫殿中,灯光昏暗,只有陈帝孤零零地盘膝跪坐在床榻之上,宫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做太监打扮的男人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一个同样太监打扮的男人,只是那男人压低着头,看不清楚他具体模样。
倒是陈帝,一见进来的两人,一扫方才的恹恹,连从床上下来,迎了上去。
“煜儿,你终于来了!”
随着陈帝的声音,身后那位做太监打扮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果然露出陈煜的脸。
陈煜还没有出声,就听陈帝道:“煜儿,现在朕被陈晔软禁,再无路可走,现在只能靠你了。之前你造反之事,朕权当是误会。”
“你只要拿着朕的手谕跟兵符,前去西郊调兵来解救朕,朕答应陈晔伏诛后,将太子之位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到时候要将益寿丸的解药给朕。”
几位造反的儿子中,跟五皇子已经彻底反目。
陈帝只能矮个中挑高个,无论选谁,他都觉得比选楚宴晔强。
让他写罪己诏,让他写退位诏书,简直做梦。
“兵符呢?”陈煜问。
“在这里!”陈帝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兵符。
陈煜接过时,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陈帝的脸:“如果在殿内对峙时,老五跟华嫔没有将害死先皇后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这兵符你会给到我吗?”
陈帝的表情怔愣了一瞬,送出去的兵符都有收回的趋势,不过他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动作,嘴角抽搐了下道。
“煜儿,这件事里面是有误会的,父皇从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能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
"是吗?"陈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