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楚宴晔面不改色,一双沉如幽水潭的双眸,冷冷看着楚帝,一语双关:“要造反,跟人里外勾结的另有其人。”
  楚帝心脏剧烈缩了缩,一直萦绕在心里的不安落实。
  消失不见的楚玄瑞难道真的在楚宴晔的手里,同时楚宴晔手里的确是握着他许多把柄。
  "算了诚王,小九也是关心父皇的,他应该不会伤父皇,那我们就听小九的,再等等!”
  刚刚还威严的楚帝,被拿捏,灰溜溜地改口。
  诚王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楚帝,楚帝无耻,即便他认怂,也摆出一副公平公正,道貌岸然的模样。
  诚王突然胸口就是一闷,一股怒意喷涌而上。
  就在大家为进不进房间,而争论不休时,那扇关紧的房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抹绯红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云汐疲惫地靠在门边,开口声音同样也染上疲惫:“抢救过来了,只是人还没有醒,建议少部分进入房间。”
  诚王闻言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唇,等响应过来,第一个冲进房间。
  楚帝同样也有些不敢相信,楚宴晔以前身上中的是毒,太上皇是剑伤到心脉,根本不是一回事。
  楚帝看了眼身侧早侯着的太医院医正,领着一起进入房间。
  这种时候,明明很关心太上皇的楚宴晔,却没有急着进去。
  他缓缓收回手里的剑,示意让玄仓将他推到一侧。
  林云汐注意到楚宴晔坐在轮椅上,眸色一沉,拖着疲惫的身体着急地来到楚宴晔身侧,蹲下身体,去掀楚宴晔的裤角。
  “你的脚怎么样了?”
  裤角还没有掀开,楚宴晔就压住林云汐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林云汐不解的抬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跟楚宴晔身上,同时她也注意到催寄怀走了过来。
  林云汐胸口一窒,想起陈煜离开前对楚宴晔说过的话,心中一阵懊恼。
  该死,楚宴晔知道催寄怀是孩子爹了。
  林云汐却不知道,楚宴晔早就知道。
  只是这份难堪被当众点破,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假装不知道。
  “王爷,我跟催寄怀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解释,等回府之后,我们再细说好不好。”林云汐下意识揪住楚宴晔的衣角。
  林云汐一心以为按照楚宴晔的性子,他就算答应,也会说她几句,或者唬吓唬她,可这次楚宴晔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林云汐感觉楚宴晔的情绪非常不对,这种不对,甚至比出门参加生辰宴时,楚宴晔一路对她体贴微笑,还让人感觉心慌。
  陈煜当众拉扯出催寄怀,催寄怀跟她的关系,恐怕现在没有人不知道。
  跟楚宴晔约定好之后,林云汐朝催寄怀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靠近。
  催寄怀此时靠近,岂不是让楚宴晔当众难堪。
  “宴王妃,你昨天没有事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跟太上皇。”
  林云汐明明已经使了眼色,可催寄怀还是走了过来,表面上的进退有度,在东窗事发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嘲讽。
  林云汐眼角余光,看到有人在偷笑,有人面露鄙夷。
  这个催寄怀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云汐心中升起一股躁意,没有回答,先看向楚宴晔。
  楚宴晔面无表情一张脸,令林云汐心动的微笑再也不见,无波无澜地提醒:“催统领在问候你,怎么不回答?”
  林云汐张了张唇,意外楚宴晔的大度,没有记错,之前楚宴晔逼问孩子爹是谁时的表情,可是恨不得杀人。
  越发意识到楚宴晔的不对劲,林云汐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回了一句:“催统领尽力了,我现在很好。”
  林云汐跟催寄怀互动,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后,大家越发大胆的指指点点。
  楚宴晔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不太在意的模样,垂放在膝盖被袖子遮住的双手,却早已经握攥成拳。
  太上皇还没有醒,林云汐不能离开澄丰园,同时她刺杀太上皇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也不能离开。
  她被关在了太上皇隔壁的房间里,门口有侍卫把手。
  到了傍晚,太上皇终于醒来。
  林云汐做完检查过后退到一侧,楚帝诚王等人上前问安。
  诚王摸着他发福的大肚楠,关心地开口:“父皇,您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日那刺客说您身上的伤是宴王妃刺的……”
  诚王就将陈煜所说,胡德全的指认全都说了一遍。
  太上皇的身体还很虚,只能坐靠在床榻上。
  闻言他那一双历经风霜的眼眸,沉默地在林云汐楚宴晔身上扫过。
  在看到楚宴晔坐在轮椅上时,目光滞了滞,再开口时点头。
  “没有错,刺杀孤的就是林云汐,林云汐就一个毒妇,品德败坏,忤逆犯上绝对不能姑息!”
  第218章 成为残废也要护她周全
  林云汐刚刚还一脸平静,闻言蓦地抬头,一双杏眼瞪大,满是不敢相信。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太上皇如何受的伤,没有人比她跟太上皇更清楚,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看到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林云汐将情绪压了压,没有因为被冤枉失去理智。
  她落落大方,走到房间中央,礼数周全的先给太上皇行了礼,才开口对峙。
  “青天在上,只求问心无愧!太上皇,请问若真是我将您刺伤,那我为何又要扛着压力将您救醒?难道我只是为了图您指控我吗,我知道您对我有一些意见,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太上皇虚弱的阖了阖眼,面对林云汐条理清晰的质问,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开口语气耗尽全身力气,威严不容任何人再反驳。
  “大胆林云汐,你可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你是在说孤因为对你有意见,从而冤枉你吗?就算孤冤枉你又如何!”
  自从太上皇退位,已经极少看到太上皇这般发过火,闻言房间里的人大部分全都跪下去,求太上皇息怒。
  只余楚帝,坐轮椅的楚宴晔没有跪,林云汐也没有跪。
  她听出来,太上皇最后一句就是他的真心话,他就是特意拿权势欺压,故意冤枉她。
  就像他说的,她不能拿他如何。
  这本来就是一个权势大过天的朝代,当权贵不愿意再披那张虚伪的皮,露出来的就是原本最丑陋的模样。
  林云汐胸口闷闷,攥紧拳头,抬头不卑不亢地冷笑起来。
  ”太上皇,您要用权势欺压,我的确不能将您如何,但您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大夫。”
  “您的命是我抢救回来的,虽然您现在能说话了,但不代表全都好了,接下来伤口复原,没有我,您照样活不成!”
  林云汐这话也不算是危言耸听,太上皇才做了手术,伤口恢复期间随时会感染,尤其是最初几天。
  她还想今天找时间偷偷给太上皇打滴点,用消炎药,谁能想到,河还没有过完,就已经开始拆桥。
  她说这话,也不怕得罪太上皇,反正横竖想要她的命,那就博一博,让她妥协绝无可能。
  “林云汐放肆!”
  听明白林云汐话里的威胁,诚王率先暴怒,冲上前想要动手,被太皇上拦住。
  太上皇情绪稳定,睥睨着林云汐。
  “老三,让她说,我们楚国这么多医者,孤就非不信这个邪,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这黄毛丫头。想要威胁孤,做梦!”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孤关起来。”
  最后这句话,太上皇是冲楚帝说的。
  知子莫若父,太上皇再清楚不过,楚帝想在林云汐身上图谋什么。
  楚帝心中纵使有千万谋算,面对太上皇的施压,也不敢当众违逆。
  再者,太上皇都亲口指认林云汐是杀人凶手了,他再包庇岂不是不孝。
  楚帝亲自下令挥手,两名侍卫听令上前,要将林云汐带走。
  “我自己能走!”
  林云汐抬手制止,身体还跟刚才一样站得笔直,不卑不亢。
  “太上皇既然如此有自信,找得到大夫能代替我,那就请便,结果到底如何,相信很快会有分晓!”
  现代的医学比起封建的古代,自然只强不弱,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
  林云汐说完,转身从容的离开,从楚宴晔身边经过时,眼角余光忍不住飘过去。
  这应该是第一次,她出事,楚宴晔没有再出手帮她。
  记得楚宴晔第一次帮她出头,是三朝回门在林公府。
  后来楚宴晔为她将楚玄墨手掌插穿,帮她打脸林妙妙,帮助她带林潮生脱离林府,一桩桩一件件多得都快要数不清。
  之前有交易在先,现在交易算是已经失效,楚宴晔不再帮她是应该的。
  就算楚宴晔喜欢上她了,也没道理一直维护她,何况现在自己跟他父亲站在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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