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而复得的哥哥,突如其来的表弟,小姨的消息……她要不要跟家里人说?
  回到家。
  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联排别墅,满腹忧虑的夏棠跃拖着行李进入客厅,没注意到夏修诚在沙发上坐着。直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回来了。”才把夏棠跃惊醒。
  “爸。”
  夏修诚鼻哼一声,非常不满地看着她:“你这天天东奔西跑地算什么样子,早跟你说让你去学法,你就是不听,非要捣鼓你那破烂美术馆。”
  夏棠跃憋着一口气,等他说完了才反驳:“才不是什么破烂美术馆!我累了,要去休息,不和您说了。”
  “你这孩子!”
  她提着行李上楼,旁边夏承安的卧室房门关着,估计是学校有课去上课了。
  舟车劳顿。
  夏棠跃睡了好一会才起来,下楼的时候家里没人,她径直去了美术馆。
  助理小雨给她端来了一杯醒神咖啡,和一份打印好的活动方案。
  “馆长,这是按您要求修改过的,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棠跃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在她的嗓子流转着,十分提神。
  “嗯好,我先看看。”
  小雨关上办公室的门。
  夏棠跃摒除杂念,一页一页看了看起来,指尖在纸面摩挲,确认没问题后,又着手整理近期展览数据,和过往成功案例,力求在明天与投资方的见面中,用详实的成果与精准的策划,为项目争取到最有利的局面。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工作人员一个一个打卡下班,夏棠跃伸了伸懒腰,打算关上电脑,正巧这时,席娜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妞,刚路过纸间看到你的车了,回来了?”
  “嗯,回来了。”夏棠跃长呼一气,问道:“你有空,要不要约饭?”
  “走起。”
  夏棠跃把包包拿上,关灯,驱车前往附近的一个商城,与席娜碰头,选了一家韩国烤肉作为今晚的晚餐。
  “娜娜,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但是你先答应我,别太激动。”
  席娜一听,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一副看八卦的表情,眼神非常暧昧地在她身上扫视着:“该不会,你和那个帅老板天雷勾地火了吧!”
  “这么快!”
  “我看他那体格,床上肯定很能折腾,你性~福了。”
  夏棠跃长长地叹气。
  席娜:“怎么了,你这副表情?纵~欲过度啊?”
  夏棠跃把自己表白失败,并且闻政是她失散多年的表哥这件事告诉了她。
  “卧槽!”
  “是的,你没听错,是真的。”
  “卧槽!”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
  “卧槽!”
  席娜一连三句卧槽,把夏棠跃给整不会了,她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企图让席娜回神。
  “事情就是这样,娜娜,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他是我小姨收养的孩子,而且我小的时候,是真情实意管他叫过哥哥的,那种感觉真的好诡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棠跃支着脑袋,眼神暗淡无光。
  席娜终于从一连串的惊诧中反应了过来,先是喝了一大口奶茶压压惊后,说:“这……”
  “我的天呐。”
  她发出感慨。
  “畸形的恋爱,还真被我说中了,追你的人那么多你从来不动心,唯一一个喜欢的,竟然是表哥,绝了,太绝了,这叫什么事啊。比中彩票几率都低的事情让你遇上了。”
  “你家里人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席娜默了默,看到好友黯然神伤的样子她十分不忍,宽慰说:“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的,他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对吧,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这有什么?而且你也说了,你们两家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不算是你的哥哥了。”
  这个道理夏棠跃当然也懂,可她很难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你表白了之后,他除了惊讶之外,有没有其他什么反应,比如惊喜,喜悦?”
  “不知道。”夏棠跃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面对她时闻政总是带着笑容,看上去好像春日暖阳般和煦,可那笑意只浮在表层,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潭水,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被无声吞没。
  她从未真正透过闻政的表情看出他在想什么。
  席娜轻咳一声,认真地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这个微妙的问题原本被夏棠跃有意压在心里,如今被席娜直言挑出,她狠狠一怔,嗓子瞬间发紧。
  “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他可能是把我当妹妹看待的。”
  “他之所以对我那么体贴,也是因为一早就认出来我是谁了。”
  席娜没再说话。狗头爱情军师也在这样的伦理情感问题上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她给夏棠跃打气。
  “就当你从来没喜欢过他。男人嘛,多得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回头姐妹给你找八个身高腿长的男模,咱们一起嗨天光!把他给忘了。”
  第15章 想你
  吃过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刚入门,就见到庄紫文在陪夏承安看动画片,见到夏棠跃回来,庄紫文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她:“棠棠出差回来啦?吃过饭没有?”
  “吃了妈妈。”
  五岁的夏承安听闻对话,从沙发坐了起来,表情错愕。愣了一秒之后,又把脚缩上了沙发上坐着,错开与夏棠跃对视的视线。
  夏棠跃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俩的和谐互动,心中压抑了整整一天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选择自己静一静,再考虑要不要和家里人说小姨已经去世的消息。
  推开卧室的门,白色的墙上被人用红色的笔划了一道又一道凌乱的线条。夏棠跃睁大了眼睛,梳妆台上,席娜上周送给她的口红断开了两节,里面的膏体已经被用没了。
  这种事,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夏棠跃憋着一肚子火来到客厅,冷冷地盯着夏承安看。
  “你在我房间都做了什么?”
  她凉凉的声音把夏承安吓了一大跳,肩膀缩了缩。庄紫文抱住了他,有些不悦地望向夏棠跃。
  “这么大声对你弟弟说话做什么,他才五岁!”
  夏棠跃走过来,一把扯住夏承安的胳膊,要把他往房间带。
  “你给我把墙上的痕迹都洗掉,不然就等着屁股开花,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庄紫文一听就急了,急忙跟着过来,看到卧室被画的乱糟糟的,她皱起眉头,接着一把护住儿子。
  “这、”她看了眼夏棠跃:“弟弟还小不懂事,用了一下你的口红而已,犯得着这么生气吗,你自己擦了不就得了。”
  心里的火气已经憋到了嗓子眼,夏棠跃直接朝着夏承安喊道:“去给我擦掉,听见没有!”
  夏承安哇一声哭了。
  “啊啊啊。”他扯着嗓子大喊着:“姐姐坏,姐姐欺负我!”
  他嗷嗷叫的哭声把书房中的夏修诚吸引了过来,他拧着眉头对夏棠跃问道:“你欺负他了?”
  庄紫文一边哄着夏承安,一边给夏修诚解释前因后果。听完之后,他淡淡地表示:“就这点事,一根口红而已。”
  夏棠跃紧紧抿唇一语不发。
  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怒火控制住,然后一把关上房间门,将他们三人隔绝在外。
  夏承安是放开二胎之后生的,跟她的年龄差足足有19岁。大二那年,她在英国做交换生,再回国的时候,家里就多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一年来,她根本不知道妈妈怀孕了,也根本不知道家里多了个孩子。
  她非常震惊。
  后来才想明白,是因为她出生的那个年代实行计划生育,爸妈想生儿子,却苦于政策限制没有实现,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一出生,爸爸就给夏承安买了套房子写在他名下,说是要给他置办资产。
  反观她。
  她买美术馆的钱都还是从银行贷款的,差别不言而喻。
  家里早年并不富裕,是后来赶上了经商浪潮,爸爸辞职投入商海开办工厂,日子才一天天好了起来。如今加上不动产和股权之类的,勉强算身家过亿。
  在有了夏承安之后,原本做舞蹈老师的妈妈就辞职了,专职在家里带娃。
  她想过要搬出去住,可惜美术馆正在起步阶段,每个月还要还贷款,手头太紧了,这才耽搁了下来。
  墙上的红色线条实在碍眼,看着就生气。
  夏棠跃把书架移过去暂时挡着,打算坐下休息片刻,又看见摔成两截的口红,瞬间气不打一处。
  这支口红是联名限定款,是席娜在专柜排队三小时才买到的,她才只用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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