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说,妈妈说的。”池雪尽眸色变得凛冽,“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池雪尽微笑道:“当时你说,池家完了?”
在那时候,毛家和焦家家里生意那可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毛家,房地产正是发展阶段,吃尽了红利,当时比起池氏也没有差很多,只是那么多年过去,池氏飞速发展着,早就甩他们很远了。
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毛母也想起了很多东西。
得知幼儿园和池南归同伴,她就喊儿子去巴结池南归,儿子说池南归不爱说话经常跟个木头一样不想跟他玩,她就叫儿子忍着。
谁知道池家突然出事了。
那可是独子啊,当时股价都跌成啥样了。
池老爷子那时候年纪很大了,三个幼子一个比一个小,明显后继无人。
她还记得那天儿子放学回来,她在打麻将,摸了一手好牌笑得花枝招展,“风水轮流转啊也是,鹤轩池家完了,你再也不用忍池南归了。”
毛鹤轩眼睛亮亮的,“真的吗?那打他呢?”
毛母不以为意,继续打麻将,“你喜欢就行。”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再看看此时的池雪尽,毛母咽了下口水,“没,没有,当时那不是,那不是…”
池雪尽不给她一点含糊的机会,“哦?是什么?”
谁能想到,小时候看起来挺乖巧的女孩,会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毛母被她盯着直冒冷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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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父厉声指责她,“你看你!都怪你乱说话,带坏孩子!”
边说还边给毛母使眼色。
毛母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一副知道错的样子,“都是我的错,都是大人没教好才会这样。”
毛父又说了她几句几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
池雪尽没有丝毫反应,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
两人演了好一会,也自知被看穿,尴尬地停了,将毛鹤轩护在身后。
焦母上前一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池南归不也好好长大了吗,现在都是大明星了。都是小孩子打闹…”
池温迎冷哼,“缺胳膊少腿也能长大啊,又不会死,你儿子小时候那样没准还是个智障呢,不也好好长大了吗?”
焦母被他的话噎住,“话不能那么说…”
“那怎么说,你来瞎说?”
池沈确冷笑一声,鄙夷嫌弃的眼神将他们两家人扫射了个遍。
毛父继续道歉,“池总很抱歉,当初孩子不懂事,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不好追究了吧,当时你们也没说不是。”
池温迎来气了,“还怪起我们来了是吧?”
焦父赶紧,“不是不是,只是确实都过去那么久了,这…”
毛母也跟着劝到,“是啊,这怎么追究呢?以和为贵嘛。”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池温迎眼看就要发飙了,被池雪尽按住,她眼帘轻抬,冷声道,“那我就要追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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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依旧不大,却越过了在场所有人,无比清晰地落到了每个人的耳里。
客厅陷入沉默。
如果说刚刚还没有发现池雪尽有什么,那她刚刚那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在生气。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焦父也有些发怵。
到这里他们也知道了,不是说些什么或者蒙混就能把这事带过去了。
池雪尽:“让躲在后面的两个到前面来。”
尽管再不愿意,毛鹤轩和焦宇还是被推到了前面来。
毛鹤轩率先弯腰道歉,“对不起池总,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我不该拿玩具砸池南归。”
焦宇见他道歉了,也赶紧跟着道歉。
池雪尽知道,他们道歉大概率不是因为知道自己错,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道歉。
与此同时,有两个保镖搬了些东西进来。
二人身后被放上了两张椅子。
池雪尽望着他们,“坐吧。”
二人不明所以,总觉得不安,可迫于池雪尽的压力,仍旧坐了上去。
刚坐好,身旁的保镖就将二人固定在了椅子上。
旁边被抬上来了两大桶玩具车。
毛母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其他人也猜到池雪尽要做什么,可都不敢阻止,也紧紧挡住了毛母不让她出去。
保镖将二人固定好,开始拿玩具车往他们身上砸,从头砸到脚。
和当年他们砸池南归一样。
眼看毛鹤轩脸都被砸红了,毛母实在不忍心,突如其来的力气冲出去挡在他面前。
池雪尽挥手。
两个保镖停了下来。
“那么喜欢被砸,给她也加张椅子。”
闻言,毛父赶紧出来将自己妻子拉了回去,“抱歉抱歉。”
很快。两桶玩具车都被砸空了。
毛鹤轩和焦宇精心挑选的西装被砸出各种折痕,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脸,都被砸红了。
池雪尽问,“好玩吗?”
毛鹤轩和焦宇快被砸懵了,摇摇头,又点点头。
池雪尽收回目光,“送客。”
听到这两个字的几人兼职像听到大赦令,连连道歉后又带着自家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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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恢复宁静。
佣人上来收拾地面。
这栋小楼是池家用来储物的,顶楼放了些藏品。
见他们两被砸成这样,池温迎稍微解气了些,不过想想还是气,“就那么让他们走了啊?”
池雪尽挽了下掉落的披肩,“当然不是,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
如果她没有觉醒,按原著剧情走,池南归到结尾都是封闭自己的性格,他的离世不可能和他的性格毫无关系。
他们差点害了池南归一生。
哪怕现在,他们依旧让池南归度过了灰暗的童年以及青春。
池雪尽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
那些现在拥有,未来可能拥有的,全部都要被摧毁。
现场被收拾干净,客厅又变成他们刚来时的样子。
池雪尽起身,“走吧。”
三人走出大厅,发现身后有脚步声。
池南归在小楼后面绕出来了。
他刚刚就在客厅旁的大窗户下,几乎听完了全程。
本来是疑惑怎么睡醒人就不在了,问了佣人才知道都到这边来了,刚想进去便听到了让他难忘的两个名字。
池南归很难表达现在的感受,可他知道,那些过去会在今天永远变成过去。
池温迎笑着过去搂他肩膀,“走,吃饭去!”
池南归嫌弃地躲开,“死开。”
难得被骂,池温迎也没有还嘴,高兴地继续往前走,走到池沈确旁边,“怎么没让他们读你的私信?”
“要你管!”
那不就被池温迎知道他私信内容了?
以后岂不是三天两头就要说出来笑他?
池南归回头,发现池雪尽就在他们身后。
他朝身后伸手,“姐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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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池雪尽来到了山上。
和上次一样,她带了三束蓝花楹,放到了家人墓前。
拍拍墓前的灰尘,坐了下来。
池雪尽笑了笑,“我来啦,爸爸妈妈爷爷。”
说完,便没有再说话。
她把头转向另一边,整座城市否俯瞰在眼底,远处是升起的朝阳。
来时她总觉得有很多话想和亲人们说。
到了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好说。
也许她只想来这里坐坐。
池南归的事情…在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南归还是个乖巧正常的小朋友。
夏日的暑气被晨雾压着,还未浮现,池雪尽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想起池南归那天说的话。
她自己才是她的全部。
待太阳完全升起,池雪尽离开墓前。
池家在山上建了座小房子,平日供每天扫墓的工作人员居住,每年的祭日和清明,池家全家也会在这边住上一晚。
留在山上吃了个素菜午饭,池雪尽才下山。
临别前,她又看了眼三束蓝花楹所在的地方,“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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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山上回来,刚开进庄园不久,池雪尽就看到站在主宅前停车场的池念。
她拍完广告又接着试戏,连轴转忙了几天,昨晚到家时整个人都很疲惫。
池雪尽把车停到她前面,降下车窗问,“怎么啦?”
休息了一晚上,池念的脸色比昨晚刚回来时好多了。
“姐姐。”池念和她打招呼,“我在等董叔,他回来路上有事耽搁了,还要一会才到。”
池家每人都用自己常用的司机,一般不会麻烦其他人的司机。
“那怎么不在家等,外面晒。”
池念笑笑,“走出来也需要点时间,董叔到了就又要等我了。”
说罢,池念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一亮,她看了眼消息,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董叔说他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我还是先回屋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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