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匆匆一面后，他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再遇见她。
许是想得多了，念想就成真了，巴黎下大雪的那天，他在酒吧再次遇见了她。
巴黎的大雪他只记得两次，因为他在酒吧遇见了她两次。
第一场大雪
在一家小酒馆，他坐在吧台喝酒，有女人和他搭讪，他说了抱歉之后，女人依旧不依不饶，拿过他的酒说只是想和他聊聊，还放了一沓欧元在桌上，慢慢推到他手边。
女人应该是注意到他耳边戴着助听器，弯唇笑了一下后，又拿了一沓欧元叠放在原本的欧元上，意思很明显了，她想嫖/他。
“先生，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助听器，也可以让你脱离这里的生活。”
姜怀谨没碰她的钱，只是收回放在吧台上的酒，“抱歉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起身要离开，女人挡住了他的路，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笑，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感到生气。女人觉得他拒绝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所以她打算把条件说得更加诱人一点。
“你好女士。”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女人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头，身后是一个长相很明艳娇俏的女生。
女生及肩长直发，很柔顺地搭在肩上，画着一个元气妆，绿色长大衣里搭着一件白色领子的黑色毛衣，还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她刚才用右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左手还插在大衣口袋里。
见女人回头，她弯着眼睛笑，然后用右手指了指他：“你好女士，你挡着我男朋友了，可以让一让吗？”
男朋友。姜怀谨眼神微动，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
女人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你男朋友？”
“嗯，我男朋友。”沈青梨又给她指了个方向：“女士，你需要的服务可能在那里哦。”
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想看的东西，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十分抱歉地对他们说抱歉：“抱歉，是我弄错了，祝你们约会愉快。”
“谢谢。”
沈青梨弯眼笑，把手都放回大衣口袋。
姜怀谨和她说谢谢，她笑着说不客气，然后越过他往一处卡座走，这家小酒馆光线比较昏暗，她走过去的时候被边上一个椅子绊了一下，扶正椅子后她坐在了一个男生身边，那里还有好几个男生和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
他认出她了，她没认出他，或许她根本没看他的脸，只是恰好路过，见他被搭讪，所以顺手帮一下。
他没有多待，直接出了小酒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那天去的那家小酒馆里可以点会调酒的男模，那个女人应该把他当成小酒馆里的男模了，所以来搭讪他，还想给他赎/身。
她知道那家小酒馆可以点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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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大雪
这次她身边的男生不是上次那个了，除了一个男生外，还有几个女生，他们在桌上上玩游戏。
她好像很想喝酒，一场游戏下来，她看了面前的酒一眼又一眼，旁边的女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她有点郁闷，然后拿起酒闻了一下又放下，看起来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
姜怀谨那晚来酒吧是陪同事一起来的。因为他订了第二天回柏林的飞机，所以他没有喝酒，也没有待很久。
他出酒吧的时候，外面的的雪下得更大了，在路面覆了厚厚一层白绒绒的雪，他往右走，顺着天上不断飘着的雪往前看，他看见了树下的她，她手上拿了一杯咖啡，在笑着和对面的女生聊天。
“咔嚓——”她笑着回头了。
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街头摄影师，他举着摄像头对着树下的人拍了一张漂亮的照片，然后转而又去拍别的雪景。
她不是很在意，喝了一口咖啡后，和女生的聊天也结束了，从树后的店里走出来一个男生，他站在了她的旁边，然后和她一起和对面的女生说再见，他们也一起并肩往前走。
这个男生和刚才酒吧那个男生不是同一个人。
七天又结束了。
大雪继续往下落，姜怀谨追上了刚才那个摄影师，买下了他刚才拍的那张照片，他带回了柏林。
那张照片，从巴黎带到柏林，从柏林带到湘京，照片上的人开始渐渐模糊，而她却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
湘京的夏天很热，热到不断摩挲的照片要被指尖热化了，她住在了他的对面，一如七年前说喜欢他这样的男生开始喜欢他，开始追求他。
他不想和她只有七天的交往期。
他希望她的心可以在他这里停留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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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他的声音落下之后，就陷入了一阵寂静，安静到连咫尺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在诉说他们的初遇，带着血淋淋的痛。
“我当时不应该把伞塞给你的。”沈青梨抿了下唇，手指绕着他的手，有点后悔：“我应该一直给你撑着伞。”
那天的雨很大，她从医院出来，正好遇见他从救援车上下来，看着担架一点点远去，担架上躺着他的亲人。
手机上在报道环山公路的连环车祸，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践踏，她看着有点难受便把自己的伞送给了他，但送了伞就走了。
姜怀谨轻轻揉一下她的手指，“那个时候我需要自我疗愈，你留下来帮不上忙。”
她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但明明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沈青梨身子往前一点，吻轻轻落在他的额头，而后是唇角。
“姜怀谨，我没有很花心。”
“和你不止七天交往期。”
当时沈信鸿公司出现经济危机，资金周转困难，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巴黎街头被人抢劫，钱包银行卡都被抢了，身上的钱只能让她维持一小段正常生活，去瑞士公司实习的计划可能也得往后推。
那时聚会朋友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他们玩的是金钱冒险刺激。
她输了，选了大冒险，没什么真心话想说，心里烦闷，想玩刺激的。
她的大冒险游戏是和十个喜欢她的男生交往，假装交往，让他们体验当她男朋友的感觉，每个男生的交往体验期只有七天。
玩这场游戏的人很多，在场喜欢她的人男生也很多，“男朋友”是自愿行为，报名的时候就代表知道游戏规则，时间结束不得继续纠缠，期间不得有亲密接触，这不算正式交往。
如果这期间有人获得她的青睐，那可以转正，不算违规。
挑战成功，她可以拿到一万欧元，她那时需要那笔钱。
游戏而已，玩玩就有钱可以拿，她不会拒绝，而且每个“男朋友”都是自愿的。
她的大冒险算是那场游戏里比较简单的，自然钱也比较少，不过够她暂时度过难过了。
姜怀谨伸手碰了一下她的眼尾，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其实真花心也没关系，起码她喜欢过他。
沈青梨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她凑到他怀里，仰头有点开心：“所以，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花心行为’的话，是不是早就就要和我早一起了？”
他搂着她的肩膀，没有否认，“嗯。”
“那你还挺没有自制力的。”沈青梨弯了一下唇：“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我太没有魅力了，或者说我看起来没有你的金主富婆有钱。”
说到金主富婆，沈青梨从他怀里出来，把他按到在沙发上，方便她看他的耳朵：“你的助听器怎么没戴呀，你能听见吗？”
“可以，我的耳朵只是听力有点模糊，很小的声音听不清，正常的音量是可以听见的。”她半趴在他身上，他扶着她的腰身，怕她乱动掉下沙发。
她那时见到他戴着助听器的那几天，是因为他感冒，听力有点下降，所以需要时刻戴着，平时只是在医院戴着，下班就摘了。
沈青梨噢了一声，下意识像挠栀子下巴一样挠他下巴：“我还想着我要去挑一款最贵的，比富婆给你买的贵好几倍的助听器。”
“那看来沈小姐很满意我这个人。”
她的头发早就散了，此时柔柔地披在肩上，右肩长发垂了一半下来落在他的脖颈处，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往下一压，弯唇含上她，细细吻着。
沈青梨这个人做事还是比较喜欢主动的，所以很快，他吻她，就转被为她吻他了。
不过她的吻技实在有点差，她咬到了他好几口，牙齿也有点磕碰到他的唇瓣，她用舌尖抚了一下，声音暧昧：“确实挺满意的，不过我的吻技有点差，要好好练练。”
她温热的舌尖一点点撩拨着他，他眸子黑沉，像是看似平静的黑湖面，他搂紧她的腰，嗓音低沉，唇一下下诱吻着她：“和谁练？”
“那我得想想，应该不和你练，我怕你把你咬坏了。”她弯着眼回应他的吻，而后唇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牙齿轻轻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