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怀谨的手已经停在姑姑电话上了,听见周粥的话鬼使神差退了出去,顺着她跑去的方向看,对面是一个装潢简单的小酒馆,一面宽大的玻璃窗里是几桌木制桌子,周粥走到一张桌前有些拘谨地和对面的人打招呼,然后就有些放轻松地和旁边的女人说话。
  “咔哒。”打火机响起的声音,回收了他的视线。
  周怀远没抽烟,就随意把玩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感受到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没抽,周粥妹妹还过来呢,我哪能带坏未成年。”
  “你的酒吧,未成年也能进去?”
  周粥今年十七,不仅进去了,还点了酒,索性没喝上。
  “当然不能啊,估计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把人放进去了,我会去处理的。”
  姜怀谨嗯了一声,看向从小酒馆里出来的人,周粥看上去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怂了,他的视线落在喝醉了的女人身上。
  她着淡妆的脸颊微微泛粉,分不清是醉的,还是腮红,盈盈如水的眼眸倒是能看出几分醉意,几分迷离,微卷的长发一侧挽至耳后,露出耳垂上小巧的森系铃兰耳坠。
  “周先生好……”
  “小舅舅,我们快回家吧。”周粥很顺的接过了沈青梨的话,这个时候不能多说话要少说话。
  欸不对,青梨姐和谁打招呼呢?
  沈青梨看的是周怀远,周怀远显然刚发现她,笑着打招呼:“沈小姐,好巧,你们认识啊?”
  “嗯,邻居。”
  邻居。
  姜怀谨盯了她一眼,“你们认识?”
  这话是问周怀远。
  “嗯,见过一次,之前说不是我去相亲了吗,就是沈小姐,我爸和沈伯父关系挺好,两个长辈一拍即合就安排我们相亲了。”
  “说来还怪巧,你……”们还是邻居呀。
  “走了。”
  姜怀谨留下一句就往车上走,周粥挽着沈青梨赶紧走:“周哥哥再见。”
  沈青梨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跟着周粥往车上走。
  周怀远愣了一下,什么鬼,怎么就走了?他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走了,瞬间反应了,邻居,周粥妹妹还对她那么热情。
  “靠,姜怀谨暗恋的人被我相亲遇上了。”
  “暗恋的人都住到对门了,还搞暗恋呢?”
  -
  车上,周粥没坐在副驾驶,她把沈青梨推到副驾驶上去坐了。
  沈青梨喝了酒,这时坐在车上晕晕乎乎的,这酒的度数那么高吗?
  她有点难受地偏了下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是湘京的夜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霓虹灯闪耀,高楼大厦的灯光熠熠生辉,车流涌动间,车窗处暗了一下,映出了另一面车窗的风景。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淡淡的眼神直视前方,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淡然又矜贵,沈青梨的视线不在停留在车窗上,而是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放在方向盘的手上,筋骨分明的手随意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她突然很想摸一下。
  但想法很快止住了,思绪飘到了别处,落在他手腕处,他好像总是穿着得体的西装。他是外科医生,她拔牙后在他办公室的时候看了一下医院医生简介,没有特意去找,点开很快就看见了。
  姜怀谨,28岁德国医学博士,湘京第一医*院肿瘤科主治医师。后面是一长串发表的文章和其他介绍,她没往下看。
  “很难受?”
  姜怀谨的目光从前方落在了她脸上,她微倦着脸,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青梨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吃巧克力呀,小舅舅车上有巧克力可以吃。”周粥让她开前面的那个抽屉:“我把巧克力放在里面了。”
  沈青梨看见了,这不就是他们一起去超市看的那款巧克力吗?橘子口味的巧克力。
  “谢谢。”
  “味道还可以。”
  “……”
  两人异口同声,车里的氛围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
  周粥默默往暗处藏了一点,抓了一个抱枕放在怀里,眼里是止不住的发现秘密的兴奋,她没猜错的话,青梨姐刚才的谢谢是对她说的,但小舅舅的话是对青梨姐说的。
  所以这盒巧克力肯定不简单。
  沈青梨剥开糖纸吃巧克力,很浓郁的巧克力味,带点苦香,橘子味淡淡的,但不容忽视。
  晚高峰已经过了,路上车流量不是很多,车子开得很平稳,沈青梨本来还想吃完一颗巧克力之后再吃一颗,但可能确实喝太多酒了,第二颗巧克力还没吃上,她就昏昏欲睡过去了。
  “小舅舅,你和青梨姐慢慢走,我先上去!”车一停好,周粥就开车门出去了,她要赶紧托着行李箱回榆城找曾祖母曾祖父当大靠山了!
  第26章 不喜欢还亲我?
  周粥一走,车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沈青梨已经睡着了,对外界的微妙氛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一阵电话声响起,她才有了点意识,一阵轻轻地风拂过面,她身上被盖上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紧接着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西装外套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她脑子混沌着,闻不出是什么味道,睁开眼,视线在外套上看了一眼而后转向左边,车窗外,男人侧着身在打电话,似是惦记着车上的人,他的目光很快就看了过来。
  姜怀谨见车上的人醒了,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话,淡淡开口:“嗯,先把合同发过来。”
  挂了电话,他往车上走。
  沈青梨在看手机上的时间,副驾驶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完电话了,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额头贴上来一只手背,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很快就移走了。
  “你发烧了,还能走吗?”
  发烧了,怪不得晕晕乎乎的,还以为是醉了,沈青梨迟钝了一下。
  姜怀谨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默认她是不能,所以附身弯腰打横抱起了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搂紧。”
  沈青梨被抱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沉默被默认不能自己走了,她伸出手抓住即将滑下去的西装外套,声音有点温吞,“我可以自己走的,还没烧得那么糊涂,你放我下来吧。”
  “你确定?”
  “嗯。”
  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把她放下来,“按一下电梯。”
  电梯上到一楼,就有人进来了,沈青梨顾不上问他怎么还不把自己放下来,只能先用身上的西装外套挡一下自己的脸。
  她挡着脸自然就要挨近他怀里,耳边是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好像跳得有点快。
  电梯很快上到十六楼,姜怀谨把人抱出电梯,停在她家门前,“沈青梨,按一下指纹。”
  她被放在沙发上,栀子跳上沙发上踩在她胸口,她被闷了一下,但身上的重量很快就消失了,姜怀谨把栀子抱起来放在了一边。
  “家里有体温计吗,量一下体温。”
  “好像有,在药箱里。”
  沈青梨指了一下前面的一个柜子,姜怀谨拿出来,药箱里东西很少,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没有体温计。
  门被打开了,虚虚掩着,沈青梨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期间只听到一声细微的滴地一声,还有额头上传来的厚敷感。
  姜怀谨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38.2度,把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拿起在沙发上的毛毯展开之后盖在她身上,栀子也把身子藏进毛毯里。
  栀子在毛毯里藏了一会儿就钻出来了,从开着的门出去,进对门,顺着声音走进厨房里,它立着身子站在男人裤脚边。
  姜怀谨在煮粥,白衬衫的袖子被挽起一折,露出一节肌理分明的手臂,手上拿着一个汤勺搅拌着锅里的白粥,浓郁的粥香在厨房里散开。
  他等粥的时候拿了几块冻干给栀子吃,手掌揉了一下它的脑袋:“她发烧了,你回去守着她。”
  姜怀谨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但冻干吃完它就往外走了。
  沈青梨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被栀子压闷到的,她在沙发上翻了身,感受到身上盖着的毛毯时也听到了沙发后面好像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还没等她坐起来,声音的主人就走过来了,拿走了她额头上歪了的毛巾。
  “要不要起来喝粥?”
  体温计滴的一声,上面的温度降了一点,37.9,不是很烧了。
  沈青梨抱着栀子,视线黏在他身上,他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支体温计。
  “你刚才在打电话吗?”
  “没有,在开会。”
  “开会?”她摸着栀子身上的毛:“医院现在半夜还开会吗?”
  还是说,她睡到了第二天?
  “不是医院的,公司里的会。”姜怀谨看她的脸色不是那么红了,起身要出去把煮好的粥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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