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钟溪语:“……哦。”
沉默半晌,她没忍住再次开口,“所以那绿光是什么?”
“是您爱宠的眼睛。”
钟溪语震惊转头,神情中带着难掩的兴奋:“糯米的眼睛竟然会发光?”
廖池再次将她的头转回去,声音幽幽道:“郡主,不要乱动。”
钟溪语听出他声音中的威胁,乖乖坐好,用力点了点头:“嗯!”
廖池:“……尤其是头。”
钟溪语这次充分吸取教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了过了许久,终于没忍住问道:“还没好吗?”
廖池看着眼前的发髻,沉默了。
此前无往不利的学习天赋第一次惨遭遭遇碰壁。
见他没出声,钟溪语好奇地伸手往后摸了摸,伴随着丁零当啷的声音,发钗瞬间掉了一地,满头青丝重新散开。
钟溪语:“?”
这次总不能怪她了吧?
廖池:“……”
钟溪语回头,语气迟疑:“廖大人,要不你直接给我束发吧。”
廖池:“……好。”
不一会儿,顶着一头高马尾的钟溪语新鲜出炉,一眼瞧去还有几分利落的少年气。
“好了。”廖池默默松了口气,立即起身。
几乎是同时,一道系带的断裂声从身侧传来。
钟溪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屁股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往旁边挪了挪,拿起地上那块眼熟的玉佩,顿时睁大眼,惊呼道:“我的玉佩?!”
“郡主许是看错了。”廖池朝她摊手,示意归还。
“怎么可能!我的玉佩就长这样,我不会认错的!”钟溪语转过身避开他,言之凿凿道,“不信你看,这里还碎了一……角。”
“咦?”
钟溪语茫然地眨眨眼。
原本细节处稍有磨损的一角此刻却是完好无损,而且仔细看,这玉佩的纹路和自己那块相反。
“郡主这是将自己的玉佩弄丢后,倒来抢我的了?”廖池漫不经心道。
“我才不是故意弄丢的。”钟溪语鼓着脸,紧紧握着玉佩半晌才不舍地递还到他手心,“可是为什么你会有块和我一样的玉佩?”
“因为那是郡主从我这抢过去的。”廖池接过玉佩重新将其挂回腰间,垂眸看她,目光中流露出丝丝谴责:“郡主抢了我的玉佩却不好好珍惜,如今还将它弄丢了。”
钟溪语茫然地眨眨眼,一时间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胡诌,但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不由多了几分心虚。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
她能感受到那块玉佩确实对自己意义非常,便是此前心智不全时,也从没离身过,只是没成想,最后竟然会被耿娇娇抢去,弄丢了。
想到这,她突然睁大眼。
要真像廖池说的那样,自己的行径岂不是和耿枝枝没什么区别?
钟溪语顿时深受打击。
廖池见她这般模样,到底没转身,从怀中拿出一块相差无几的玉佩,弯下腰,在她眼前晃了晃:“所以,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替它找个新主人。”
钟溪语猝不及防地抬头,像是被鱼饵钓着的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枚玉佩,直到看玉佩一角的缺陷,陡然睁大眼。
“这是我的?!”
她伸手就要接,没想到廖池一勾绳子,重新将玉佩收回手中,举过她头顶。
钟溪语抱着他胳膊巴巴地望着他,讨好道:“廖大人~这玉佩都有所破损了,送给别人不合适的。”
“郡主就合适?”廖池眸色深深地看着她,“郡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玉佩没有,又为何要执着于一枚破损的玉佩呢?”
钟溪语没有相关的记忆,也说不清这枚玉佩的来历,饶是如此,她依旧能感受到玉佩对自己的重要性。
“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
第69章 廖池似乎轻笑了声。……
廖池似乎轻笑了声。
钟溪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讨巧被他发现了,眨眨眼,努力掩饰眼底的心虚,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
“小骗子。”廖池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下,眸光深邃地看着她:“这次若是再弄丢的话,就得将自己赔给我了。”
说完弯下腰,亲自将玉佩系回她腰间。
钟溪语没想到他这么快松口,低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发顶一时间有些愣怔。
廖池直起身,拍了拍她脑袋后,提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鱼朝水边走去,又额外抓了两条。
他用匕首三下五除二处理好鱼身后,从桃树周围剪了几根枯枝搭起一个小烤架,随即取出火折子点上。
钟溪语蹲在廖池身旁,看着他从衣袖内掏出瓶瓶罐罐,熟练地往鱼身上撒,火一烤,一股霸道的香味瞬间在山洞内扩散开来,勾得她无意识咽了咽口水。
就连在树下撒欢的糯米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仰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朝烤鱼的方向嗅,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廖池抬头看了眼一人一猫如出一辙的神态,不禁有些好笑。
鱼很快就烤好了。
廖池将鱼刺挑好,率先递给钟溪语:“小心烫。”
钟溪语吹了几下便迫不及待下口,一边被烫得直呼气,嘴巴却没停下来,尝了一口便眼睛一亮。
鱼肉烤得外焦里嫩,加上调料加持,一口下去简直香迷糊了。
“好好吃!”
糯米见状更急了,爪子搭在她脚上仰着脑袋朝她喵呜叫个不停。
廖池将其中一条没撒调料的小鱼放到旁边,招呼它来吃。
糯米走过来嗅了嗅,抬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问它的小鱼怎么不够香,不过纠结了半晌还是下嘴了,很快就吃得不亦乐乎。
廖池莞尔,拿起自己那份慢条斯理地咬了口。
洞口有风吹过,桃花纷纷扬扬落下,衬得这一幕分外和谐。
一人一猫吃得饱饱的,懒散地靠在桃树下,惬意极了。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廖池开口。
钟溪语不想动弹,耍赖道:“再等一会儿。”
她说完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下。
钟溪语这些时日睡的都比较早,躺着躺着,困意就上来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廖池听到她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就有所察觉,睁开眼侧头看了一会儿,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最终认命地将人抱起,带上旁边的猫儿打道回府。
笄礼一结束,长公主就让人收拾好细软二话不说便搬回了长公主府。
他们去时,钟老夫人哪哪儿都觉得碍眼,如今看他们离开,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总归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院子,钟溪语顿时放松下来,觉得空气都怡人了不少,另外让人就近给廖池安排了住处。
要说及笄后最大的变化,便是她被勒令重新回到了白鹤书院。
这些时日来在夫子高强度的授课下,她已经追上书院的进度,但她清楚娘亲的用意并不在于这些所谓的课业。
白鹤书院涵盖了皇城内所有官吏子女,可以说除了科举出身的寒门,里边很大一部分人未来将分布在朝廷各处,更别提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说是缩小版的朝堂投影也不为过。
她如今既然恢复心智,自然也该和这些同龄人多多相处。
白鹤书院不拘身份,任何人均不准携带扈从。于是白日里,廖池这位不称职的护卫便常常抽身,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过冷杉始终隐于暗中,确保她的安全。
永安骤然见到她,脸上一副震惊的表情,频频朝她投来视线,然而一到课下便急匆匆出去了一趟。
钟溪语午后同钟凝霜从斋舍休息回来,便见永安气势汹汹朝她走来。
自从得知钦天监测算出的婚期在来年春夏之间后,钟凝霜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一时有所舒缓,很快便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她左右看看,担心二人就此起冲突,便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出声劝解。
没想到永安径直略过她,将一个木盒往钟溪语怀中一塞,绷着脸故作不耐:“听说你昨日及笄,正好里头的东西我不喜欢,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就是脚下的速度有些慢。
钟溪语掂了掂手上木盒的重量,沉甸甸的,抬头一看永安堪称龟速的步调,心中顿时起疑,别是什么整蛊的玩意儿。
想到这儿她警惕起来,将盒子拿远了些,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突然一愣。
那是一件绣工精致的大红羽纱鹤氅,内里是不带一丝杂色的白狐皮,一看便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旁边的钟凝霜也是一脸错愕。
永安公主不是一向和小语不对付的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永安。”钟溪语出声叫住她。
本就放慢脚步的永安立即转过身,脸上却端着不在意的神情,抬了抬下巴倨傲道:“怎么,说了是我不喜欢的,你可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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