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钟溪语回来后也没看过自己的伤口,听他这般说顿时更紧张了:“很严重吗?”
  三皇子在栖月的眼神示意下连忙改变说辞:“我的意思是伤口比较大,不过仔细看快要结痂了。”
  听他这般说,钟溪语瞬间来了谈兴,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起当时紧张的场景:“你是不知道那老虎有多大,就张开嘴的时候,我都以为它要把我整个人给吞了……”
  栖月见钟溪语的注意力被三皇子引去,迅速给她上药。
  “嘶——”钟溪语抽了口气,下意识收回手。
  栖月紧张起来:“很疼吗?”
  钟溪语感受了下伤处,一脸惊奇:“凉凉的,一点也不痛诶。”
  栖月松了口气,笑道:“这药是段医师给的,说是能敛疮生肌,看殿下如今伤口愈合的程度,效果简直立竿见影,想必日后不会留疤了。”
  钟溪语:“段……邑?”
  “是啊,听说还是冷杉的朋友,稍后我就让人备上厚礼好好感谢他。”
  钟溪语:……
  三皇子听她们提及伤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瓶子,将其中一个放到盛着药粉和绷带的托盘上:“来之前遇到二皇兄,这是他让我带的伤药,看来眼下暂且用不上了。”
  “另一个是什么?”钟溪语目光好奇地落在他手上极为精致的琉璃瓶上。
  三皇子一脸得意地将瓶子递给她:“从我母妃那顺来的木樨清露。”
  钟溪语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涟娘娘可宝贝她的花花草草制成的瓶瓶罐罐了,来秋猎还能带着的,定是极珍爱的,她可不想成为三哥哥的共犯。
  “你这什么眼神,”三皇子伸手往她额头一戳,“这是我母妃默许的。”
  钟溪语捂着脑袋一脸无语地纠正道:“三哥哥,这不叫顺手,叫借花献佛。”
  “啧啧,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看来姑姑找的夫子不错嘛。”
  听到这话,钟溪语瞬间想起那段两眼一睁就是学的日子,顿时一脸菜色。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到三哥哥了,我记得皇舅舅不是早就解了你的禁足吗?三哥哥怎么都不来找我?”
  “你还说呢,”三皇子给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前是谁说要帮我一起抄佛经的。”
  钟溪语眨眨眼,隐约想起事情的经过,心虚地讪笑。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
  三皇子倒也没有深究,脸上神采奕奕:“不过自从那日抄完佛经,我突然想通了。”
  钟溪语歪着脑袋看他:“想通什么了?”
  三皇子眼神坚定:“父皇可以限制我的爱好,但限制不了我的文采!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我要亲自下场,谱一出旷古绝伦的折子戏!”
  “哇!——”钟溪语立即捧场鼓掌,“好期待!”
  三皇子嘴角一个劲儿上扬,他扬了扬下巴,故作矜持地说:“等我完成,让你当第一个看客。”
  “那还要多久完成?”
  三皇子唇角一僵,轻咳一声:“这种事情讲究一个精益求精,急不来的。”
  钟溪语点点头,了然道:“那就是还没得很了。”
  听到这话,三皇子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紧迫感:“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继续潜心创作了”
  “啊?”
  钟溪语眼神困惑。
  方才不还说这种事急不来的吗?
  “你不懂,灵感是会转瞬即逝的。”三皇子读懂她的表情,硬着头皮解释完立即转身快步离开,背影中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翊站在数丈开外,神色复杂地望着钟溪语的营帐,正好看见三皇子出来的身影。
  昨日夜幽庭主司带长乐郡主回营的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道圣上对长乐郡主宠爱非常,就连夜幽庭这种大杀器都能被用来保护她。
  但他却不这么想。
  此前这位夜幽庭主司在众人眼中还是诡秘莫测,存在成谜,一日之间就堂而皇之地和郡主扯上关系,简直太奇怪了。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皇帝授意下对长公主府动手的征兆。
  如今皇帝势弱,有长公主和钟远丘这两把利刃在侧,他怎么可能坐得安稳?对小语又能有几分真心疼爱?
  夜幽庭此举更像是以小语为突破口。
  沈翊垂眸,思量片刻后到底没有上前,转身离开。
  他同小语毕竟交换了信物,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自会尽自己所能保住她,如此也算还了长公主府对自己的恩情。
  -
  一直到回程前,营地内都一派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噩耗传来。
  长公主亲眼看着杜蓝出现在太子的马车上,神情微松。
  钟溪语凑到她身边,讨好道:“我那日看到秦家那日派人杀杜姐姐,但是失败了。”
  长公主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那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钟溪语听出她还在生气,抱着她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娘~亲~那不是意外嘛,而且谁能想到那老虎会从内围跑出来呀。”
  长公主冷笑一声:“若不是廖池意外出现,不出意外你现在已经出意外了。”
  想到这她就感觉一阵头疼。
  要是这倒霉孩子长记性也就罢了,偏偏她没心没肺,当时命悬一线时的害怕应该是真的,但也仅限于那一时了,一旦危机解除,所有的危险在她眼中就成了过眼云烟,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钟溪语被她的一连串“意外”堵的哑口无言,低下头不敢说话。
  一直到回到府上,长公主的气都没消。
  钟溪语难得这么长时间被娘亲冷落,不由一肚子委屈,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爹爹,希望他能替自己说说好话,不过显然,这一次钟远丘是站在长公主一边的,只留下一句“好好反省”就走了。
  钟溪语坐在台阶上,捧着脸,长叹一口气。
  明明是运气不好,怎么能怪她呢。
  谁也没想到,短短半日的时间,东宫内就传出了杜蓝的死讯。
  紧随其后的,是瞿锡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郸阳关反了。
  相比之下,杜蓝的死讯瞬间变得无关紧要。
  就在这紧要关头,长公主毫无征兆地病倒了。
  第49章 长公主这病来得实在蹊跷……
  长公主这病来得实在蹊跷。
  一开始朝堂上还有人对此表示怀疑,结果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一趟又一趟,长公主身体却是一日日地消减,没过几天几乎呈油尽灯枯之相。
  偏偏钟远丘被郸阳关兵变一事绊住脚。
  此前被陛下派往郸阳关的徐武是他的副将,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传丝毫消息回来,朝中有不少声音怀疑他叛变,钟远丘作为他的上峰顿时倍受牵连。
  一些政敌见此情形,意识到这是扳倒二人的好时机,顿时连演都不演了,直接明着朝钟远丘施压。
  郸阳关位于安岭和瞿锡咽喉,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一旦郸阳关失守,那毗邻的安岭与瞿锡便与半开的门户无异。安岭此前受战争影响,本就民生凋敝,若是有外敌得到消息趁虚而入,势必会演化为一场空前的灾难,届时敌军借道南下直取大盛皇城也不无可能。
  朝堂日日就派兵围剿一事争论不休。
  “官逼民反,自古有之,郸阳关令以百姓为祭,生死关头那些百姓为了活命做出这一举动虽然偏激但也在情理之内,终归是我大盛子民,依臣看,还是招安为上。”
  “不可!若是开了这先河,以后岂不是谁人都能来反上一反?”
  “袁大人说的是,而且郸阳关令献祭百姓一事尚未有所定论,那些那些暴民目无王法,绝不可姑息,依臣所见,就该直接派人踏平郸阳关。”
  太子这几日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神情阴鸷地站在最前端,脸上满是无动于衷。
  二皇子因为此前在郸阳关待过,对其更为了解,这几日早朝也被唤上,听到这话下意识皱起眉来。
  官官相护有时候并不需要切实的利益,因为他们的地位本身就代表了一致的利益。
  好在下一刻便有人反驳。
  “正因为没有定论,所以更为蹊跷。而且这位大人说得倒是容易,派谁去?你吗?郸阳关占尽地利,本就易守难攻,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拿下,动静一大,等境外的豺狼得到消息,势必腹背受敌,届时大盛危矣!”
  安岭一战后,宁恺叛国一事震惊朝野,文武之争素来已久,因为这件事,朝堂上的武将或多或少受到影响,话语权也逐渐向文臣渡让,原本还有钟远丘顶在前面,如今他受徐武牵累,被架在火上,但那些武将无一不是同他有所渊源,有徐武这个前例在,谁也不知道这兵一旦派出去,还能不能收得回来。
  被众人忌惮不已的钟远丘此刻正盘着腿席地而坐,堂而皇之地在大殿之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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