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如果是这样,原书又是怎么回事?
  柳绵绵心念急转,不过嘴上也没闲着:“原来你们都是这么表达喜出望外的呀,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听说沈维鸿最近干了件大事啊,维舟当公安的朋友都问到我们头上,我们可不就喜出望外地赶紧来打听打听?”
  邬淑华表情一阵扭曲,脸上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冷哼:“菲菲也没说错。”
  还不就是听说她家维鸿被打,上门看热闹来了?
  柳绵绵笑吟吟道:“看看,这不就真实多了,我们劳动人民,就喜欢一是一二是二,丁是丁卯是卯,面甜心苦,皮笑肉不笑,嘴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这种,哎哟,最吓人了。”
  上辈子她亲戚里面就有这种人,见她父母去世,就想笼络她,谋算她家的财产,嘴上说的不知道多好听。而柳绵绵最喜欢做的,就是当众拆穿这些人的画皮。
  这下邬淑华别说笑了,脸色简直难看得不行:“你!”
  她看向沈维舟:“维舟,你媳妇儿这么和长辈说话,你也不管管吗?”
  沈维舟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淡淡反问:“她说面甜心苦,皮笑肉不笑,嘴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吓人,有什么不对吗?”
  邬淑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她难道还能说自己就是这种面甜心苦、皮笑肉不笑、嘴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人?
  只能咬牙忍了,瞪了沈菲菲一眼,转身就走。
  这次柳绵绵他们是吃了午饭才过来的,沈老爷子午睡刚醒,听说大孙子夫妻俩和孙女儿一起来了,匆匆洗漱了就出来了。
  “今天周日,刚好维云也在家,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您。”柳绵绵笑眯眯道,“我听说沈维鸿身体不舒服,就自作主张买了几个罐头,我们村里人身体不舒服都是吃罐头的,这个最补了。”
  她顿了下,表情有些犹疑:“不过邬淑华女士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在城里罐头拿不出手啊?”
  邬淑华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爸,我没有!”
  柳绵绵认真问:“那您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不是嫌弃罐头的话,总不会是嫌弃我们吧?”
  沈文山刚进门,闻言忙说:“绵绵,你误会你婶婶了,最近家里事情多,她焦头烂额的,心情不太好,和你们没关系。”
  沈老爷子蹙着眉,说:“行了,淑华你去厨房看看,切些水果过来。”
  老爷子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要求严格,对其他人向来宽厚,尤其是邬淑华这个儿媳妇。把人支开去厨房,就已经是极为不满的表现了,邬淑华忍了又忍,这才温和说了声“好的”,转身出了客厅。
  “爷爷,你看不出来吗,这个人就是幸灾乐祸,来看热闹的,她还挑拨离间,故意在你面前说妈妈的坏话。”沈菲菲站了起来。
  沈老爷子怒道:“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怕谁来幸灾乐祸看热闹?”
  一句话就把沈菲菲给气得夺门而出了。
  沈文山脸色难看,不过还是压着脾气哄着老爷子:“爸,这两天家里事情多,大家情绪都不好,事情都过去,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又说:“维舟,绵绵,还有维云,菲菲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她就是脾气大,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多包涵。”
  他这么放低姿态,柳绵绵他们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老爷子神色稍缓,摆摆手,问:“维鸿呢?”
  沈文山看一眼沈维舟的方向,说:“他听您的话,没跟那几个不靠谱的同学再来往。他也是好心,听人家说地里等着化肥用,收成不好村里的人都没饭吃,才一时冲动想着找老周帮帮忙,哪知道他那几个同学是想趁机敛财。当然,这事也怪我,没有好好问清楚。”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维鸿是在学校里待久了,心思单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今后办事自然会更稳重。他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写研究报告,他们老师很看好他,都夸他有天分。”
  沈老爷子点点头,忽然说:“他那什么报告让维舟给他看看。”
  沈文山脸色微变,很快说:“不用不用,他那就是学生的玩意儿,和维舟的水平还差得远。”
  柳绵绵上次来就发现了,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沈文山、邬淑华夫妻俩,沈维鸿的心眼子估计就是遗传的他们。
  沈文山进来以后,她一直在悄悄观察他,尤其他睁眼说瞎话替沈维鸿开脱的时候,柳绵绵简直都想给他鼓掌了,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正因为一直在观察沈文山,当老爷子说让沈维舟看看沈维鸿的报告时,沈文山脸上转瞬即逝的不自然,柳绵绵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结合原书里的剧情,柳绵绵直觉这个报告有问题。
  原书里沈维舟死后,原本的研究资料、成果和项目都被沈维鸿接手,可现在沈维舟还好好的,甚至还正常在研究所上着班,沈维鸿自然不可能再从沈维舟手中“摘桃子”。
  而且,一个住军区大院一个住求知巷,退一万步说,沈维鸿就算是想偷沈维舟的研究成果,都不可能啊?
  柳绵绵想了想,笑着说:“我这罐头就是给维鸿买的,他既然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一起上楼看看他?”
  不等沈文山拒绝,她又说:“我是乡下长大的,很多规矩都不太懂,楼上是不是外人不方便进出?”
  她说着扭头看了眼沈维云,沈维云眨眨眼睛,福至心灵说:“那可不,咱们都是外人,哪里方便上楼?”
  不等沈文山开口,沈老爷子先急了:“胡说,你是爷爷的孙女儿,怎么会是外人?楼上不是都给你们准备了房间吗,你们要是愿意,就住几天再回去。”
  他吩咐沈文山:“带孩子们上去看看。”
  沈文山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行。”
  沈文山从上楼就走得很慢,虽然走得很慢,但他脚步分外沉,咚咚咚的,非常响,走到二楼走廊上就更沉了,柳绵绵都怀疑,他这么走,楼下的天花板会不会扑簌簌地掉灰。
  自从带着沈维云赶了一回大集,姑嫂俩关系就有了质的飞跃,沈维云再也不会喊柳绵绵“这个女人”,反倒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大嫂大嫂叫得可欢快了。
  同时,和柳绵绵的默契也提升了一个层次。
  上楼以后柳绵绵把装罐头的网兜往她手里一塞,冲她使了个眼色,沈维云微微一愣后,很快反应过来,脚步轻快地就越过沈文山冲到了走廊尽头,嘭的一下,直接推开了沈维鸿的房门。
  柳绵绵在走廊这头都能听见沈维鸿的惊呼。
  这么一来,沈文山也不慢吞吞的了,脚步也不跟打桩似的了,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柳绵绵用手肘撞了撞沈维舟,轻声说:“这位大叔是不是有点奇怪?”
  沈维舟低头看了眼,她今天穿了件长袖的衬衫,袖子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段肤色白皙的手臂,然后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往他腰上点,点得他一侧的身体一阵酥麻的痒。
  他想躲开一点,可不知怎么的,终究还是没有,扛着那股子直往心里钻的痒意“嗯”了一声。
  “快过去看看。”
  柳绵绵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维舟脚步顿了顿,跟了上去。
  沈维鸿的房间挺大的,摆设倒是和9号院东厢房差不多,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五斗柜,靠窗一张写字台。
  柳绵绵进去的时候,沈维鸿正站在写字台前收拾一叠文稿,沈维云则拎着装罐头的网兜一脸不高兴:“亏我嫂子还买了罐头来看你呢,你什么态度啊,青天白日的,你房门又没关,我推门进来怎么了?”
  沈维鸿一边收拾一边说:“没怎么,我就是一下子被你吓着了,反应有点大,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柳绵绵注意到他收拾东西的动作有点僵硬,看样子是真的被打了一顿。
  沈维云:“那我还被你吓到了呢,你道歉就嘴上说说吗,总得有点诚意吧?”
  沈维鸿把文稿都塞进抽屉里,转身一脸震惊地瞪着沈维云:“你还要什么诚意?”
  沈维云提了提手里的网兜:“本来这些罐头是买了送你的,现在你跟我道歉,就把这些罐头转送给我吧。”
  沈维鸿:“……”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是个抠门儿精。
  沈维云翻了个白眼,左右看看,说:“大嫂,我看他挺精神的,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柳绵绵看了眼有意无意挡在他们面前的沈文山,说:“嗯,看上去确实没事啊,外头传的还挺严重呢,差点被打死什么。”
  语气还挺惋惜。
  沈文山、沈维鸿父子俩顿时产生了和邬淑华一样的感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等到柳绵绵他们脚步声远去,沈文山站在门口看了眼,确认三人都已经下楼,才又沉着脸转过身,问:“那丫头看见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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