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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见儿子浑身上下都完好无缺也松口气。
  王远之笑,“哎呀,我没事,母亲,这一次,多亏了表妹。”言语间满是欣赏与钦佩。
  苏陌却手中一滞,立马岔开了话。
  “行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屋吧。”
  林妙仪一进屋,便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老人。
  与前几日那个垂死状态很是不同。
  如今的王老太爷神采奕奕,双目有神,和蔼可亲。
  他一看到林妙仪就向她招招手,“好孩子,到我身边来。”
  林妙仪看向王宛如,见她含泪点头,林妙仪垂眉低眼,走到床边,握住了那双手。
  手掌粗糙干涩,但是温暖。
  凸起的掌纹与青筋也清晰看见。
  一想到这双手在她小的时候,也已经握过了无数次。
  她就无比庆幸自己做了去十万大山的决定。
  “外祖父……”
  王老太爷眯起浑浊的眼,方才看清林妙仪脸上的伤,“采药的事我听你母亲说了。”他声音低沉沧桑,“你——受伤了吗?疼不疼?”
  还没等林妙仪回话,他就吩咐王彦怀,“丁大夫呢?去,把他叫过来看看。”
  王彦怀面露尴尬,搓着手,“父亲,丁大夫才刚回去。”
  “回去再来不就得了?”
  王彦怀则有些为难,丁春阳主要擅长疑难杂症,这种皮外伤折腾他一趟实在是大材小用。
  林妙仪见状,也连忙拒绝,“我没事,外祖父,表哥已经给我找大夫看过了,不用麻烦。”
  林妙仪从前受点小伤也是不在意的。
  如今身边太多人虚寒为暖倒是有些不自在。
  王老太爷轻拍她的手背,说话时身体也跟着颤抖,“好,回家了就好。”
  王远之一旁撇撇嘴委屈,“祖父,你怎么不问问我。”
  “我也受伤了,”王远之伸出自己右手放到王老太爷的眼皮子底下,“喏,你看。”
  王老太爷看到那一条细小的伤痕顿时板起脸,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那伤口只怕都不如蚊子叮一口疼呢。”
  屋内笑作一团。
  林妙仪也跟着笑。
  王远之却半点不生气。
  他嬉笑着凑过来,也坐到床边,握住王老太爷的另一只手,“祖父,你都想不到,我这个表妹,可不像表面那么柔弱,一开始她要跟我去,我还不想带她呢。”
  王老太爷看了林妙怡一眼,面相柔弱,可那眼神里明明装满了坚毅与倔强。
  也就王远之那个臭小子看不出来。
  他笑,“那后来呢。”
  “后来……”
  王远之讲的绘声绘色,独独省去了碰到荣王的事。
  王老太爷听的眉头一会松一会紧。
  王宛如与苏陌也悄悄地退了出去,把屋子留给了祖孙三人。
  第13章 长宁公主要驯服一匹烈马……就永远不……
  奢华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安神香味。
  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鼎香炉,一缕香自炉中缓缓升起。
  一位双眼紧闭的男人躺在雕花床上。
  眉头紧蹙,鼻梁高挺,菱角分明,面色冷白,嘴唇干瘪。
  咻地,他睁开了眼,一双凤目死死地盯住房梁。
  沈尧打量四周,却只看到一片黑色金丝帷幔。他动了动手指,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细听之下,床边还有个男子打呼噜的声音。
  他缓缓张开了嘴,“这是……哪”。
  阿招听到声响噌的坐起身。
  憔悴的脸上,挂着一对熬红的眼睛,衣服也凌乱不堪,他一脸惊喜,“王爷!您醒了!”
  沈尧双手撑床坐起身,多日的昏迷让他头晕脑胀,肩膀处也传来一阵疼痛,他伸出被压的发麻的手,轻揉太阳穴,“我怎么了?”
  阿招在他的身后垫了个垫子,嚷嚷道,“大夫说是出血过多导致了昏迷,还不是那个林妙仪,要不是为了救他们,王爷怎么会晕倒。”
  沈尧回忆起昏迷前最后的一幕,是林妙仪披着他的裘皮骑着马在树林间远去的背影。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尧环顾一圈,不像是荣王府里,“这是哪?”
  “客栈。”阿招起身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水。
  沈尧接过后一饮而尽,干瘪的嘴唇也因水润多了几分光泽。
  声音也恢复了些许清冽,“吴叔呢?”
  “回都城了,金簪的事,他也着急,所以没等你醒。”
  沈尧点点头,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除了吴影他谁也不放心。
  “我昏迷多久?”
  “有三日了。”阿招老老实实的回道。
  三日……从都城到现在已经半月多了,沈尧略一沉思,“回冀州的人到哪了?”
  “已经到王府了。”
  沈尧盯着阿招,眼神未动,语气却冰如寒铁。
  “回府。”
  阿招一急,“王爷,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姑且再等两日吧,反正那边有替身,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沈尧怒气未消,急火入肺,“咳咳——队伍入了冀州,不日就会有官员上门拜访,咳咳——在路上我还可以以感染风寒闭不见客,若迟迟不露面——定会让人起疑。”
  沈尧捂着嘴,将嘴里咳出的血水咽了下去。
  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惹人怀疑,云青的事……绝不可以被永安帝知道。
  阿招心疼着沈尧,不想让他再张口,连忙拍着沈尧的背,“是我私自做主,王爷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找马车,我们马上就回去。”
  沈尧闭上眼睛。
  他也不想再埋怨阿招。
  却见阿招刚走两步便停在了门口,表情支支吾吾。他微一蹙眉,沉声道,“又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
  “说。”
  “王爷,长宁公主她——逃婚了!”
  五日前,安国祥和的宫殿里传出了一声怒吼。“我!不!嫁!”
  宫人们都捂着自己的耳朵瑟瑟发抖。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出气包。
  长宁公主则单手叉腰,眉心紧蹙,脸颊也因为怒气变得绯红。
  她是安国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年芳十八,文帝早就给她订好了婚约,就等她及笄礼一过。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日子也定好了,她实在没有理由再拒绝。
  大婚的前一日。
  长宁跑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跑之前她给文帝留了一封信。
  “我会带个驸马回来的!”
  长宁担心文帝怪罪她的婢女们,她把她们都敲晕了。
  简直聪明绝顶。
  长宁第一次离开皇宫,她按照话本子里写的,女扮男装,穿了一身蓝色长衫,又贴了两撇胡子,压低了嗓音,走路姿势大摇大摆。
  乍一看,就像是这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纨绔少爷。
  她无处可去,一番思量后,想起父皇好似和皇兄提起过,沈尧在冀州。
  她决定去找他。
  沈尧初到安国时,过的并不好。
  安国皇帝共有三子一女,她和太子少川是皇后所生。
  而二皇子三皇子是淑妃娘娘所生。
  他们兄弟俩均是贪慕虚荣,趋炎附势之人。
  沈尧身为质子,便成了他们嬉耍的工具。
  明明说好带着沈尧一起骑马。
  却把沈尧栓在马后。
  带沈尧射箭,却让他当靶子。
  她看不惯和文帝告状。
  文帝却说,想要驯服一匹烈马……就永远不要可怜它。
  他们兄妹二人是同沈尧一起成长起来的。
  十年。
  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年。
  沈尧就在这一日一夜中强大起来。
  终有一日,他堂堂正正的站在了安国的大殿上,也成为了太子少川的谋士。
  他一次次地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阴谋瓦解。
  帮助太子在无数次诡计中活了下来。
  在十年盟约到期的时候,她发自内心的替沈尧高兴。
  有时候亲与不亲也不是血缘关系可以说得清的。
  长宁定好路线,一路南下,好生自在。
  “这一路上连只苍蝇都没碰到过,皇兄还总骗我说外面很危险,哼,也不过如此嘛。”长宁暗自庆幸。
  可是不到一刻钟长宁就后悔了,她站在城门下对着城门上的两个字想哭。
  “西州”
  她走反了!
  沈尧的封地在南边……
  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
  玩一圈再去找沈尧也不迟。
  …………
  都城的一处府邸,秋日的午后还是有些晒人,院子里的下人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却一动不敢动。
  一名身披厚重披风,长相清秀的瘦弱男子站在池塘边,往里面扔了一把鱼食。
  两条望天龙从另一边摇着尾巴游过来,将飘洒在水面的鱼食一点一点的啃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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