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么？提姆在说什么……艾斯拉愣了。
绑匪看上去像是吃了一惊，他随即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凶狠的模样，朝着提姆和艾斯拉低吼道：“闭嘴，安静呆着！”
“你和你的同伴受雇于人。”提姆继续说道，他并没有打算闭嘴，“让我想想……你的雇主是……”
“闭嘴！”那名匪徒突然大声喝道，他急促地打断了提姆的话，虽然脸上带着面罩，但是裸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都是沸腾的怒火，“把嘴闭上！安静呆着，只要你们听话就会没事。”他看上去恼羞成怒，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并不想真的伤害提姆，只是含糊着想要把这个话题掀过。
提姆抿着唇，他不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人便移开了目光，看上去很安静，似乎是打算听匪徒的话乖乖闭嘴，只是他的手还抓着艾斯拉的手指，思考的时候微微加重了力量。
艾斯拉浑身僵硬，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发凉，全身上下唯一的热源好像就是提姆的手心，她能感觉到那个比她还小的人手指上生的茧，也能感觉到那个人的镇定，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放空，开始放弃思考了，可是意志力强迫着她清醒专注，强迫她去思考和分析目前的状况。
——提姆已经猜到了绑匪们的真正用意，这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钱，或许他们有什么其他的纠葛，提姆说他们是受雇于人，而雇主并不想被其他人猜到，匪徒也不想听到雇主的名字……艾斯拉绞尽脑汁，半晌，她决定放弃。
这些事情大概都和提姆有关，和她没有太大的关联，无论有什么纠葛都不是她能猜测到的。
但不管怎么样，艾斯拉想，至少目前来说这群绑匪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更不打算用艾斯拉来杀鸡儆猴。
暂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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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提姆小声地对艾斯拉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匪徒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冷冷得瞪了提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艾斯拉低着头“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提姆传递过来的镇定，也明白这个屋子里智商最高的就是提姆德雷克，不管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她也只能接受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别说保护这个比自己小的人，她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提姆似乎察觉到了艾斯拉的低落，他的手顺着艾斯拉的手指向上裹住了艾斯拉的整双手，安慰道：“放心吧，你会顺利毕业的。”
毕业，对，还要毕业，艾斯拉猛地回到了现实世界，她的手心开始回温，棕绿色的眼睛里迷雾暂时散去，她好像又清醒了许多，她从情绪当中暂时走了出来。
这间仓库静了下来，没有人继续开口，提姆和匪徒再也没有对话，而艾斯拉虽然依旧浑身僵硬，但没有了刚才那种弓弦一样的紧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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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仓库的门从外面打开，匪徒闻声转过头去，正要说些什么，一枚黑色的飞镖砸在了他的脸上，黑漆漆的哥谭传说降临在了艾斯拉和提姆的面前，匪徒来不及拔枪，那个黑色的身影早早地压制住了他，一拳砸在了那匪徒的胸口，听声音便知道有多疼，艾斯拉吓了一跳，浑身一颤试图找掩体，她下意识从提姆的手掌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正凭借着本能试图爬向仓库的角落，提姆却在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脚上的绳子，他一把拉住了晕头转向连爬带跳的艾斯拉，掩着艾斯拉避开了那些“误伤的可能”。
这场打斗几乎是单方面碾压，哥谭传说蝙蝠侠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匪徒，就在这时门口赶来了花花绿绿的其他义警，不知道是谁吹了声口哨，艾斯拉像是忽然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了一样从提姆的怀抱里钻了出来，谁知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抬眼看向了仓库的门口，那里站着一排哥谭
传说……
艾斯拉一瞬间放松了下来，高度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疼痛和疲惫席卷而来，恍惚中她听见提姆感谢了那些英雄，也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等等，她没有钱付医药费……这算在保险内吗……包扎一下就可以。
她嘟囔道：“我包扎一下就行了，我没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只觉得手腕的位置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了一下，然后眼前一片漆黑，晕倒之前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听见有人轻声地道歉。
“对不起，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7章
艾斯拉清醒在黄昏，是阳光逐渐褪去的时刻。
她的头昏昏沉沉，唇瓣干裂，下意识地吞咽，她艰难地抬起酸痛的手臂，一双蒙着雾气的棕绿色眼睛眨巴了一下，像是给自己反应时间一样，艾斯拉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神色已经清明了许多。
她记得蝙蝠侠进门打倒了绑匪，然后……
然后呢？
她记得自己是清醒的，虽然紧绷着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但应该不至于累到昏迷……难道是她因为毕业的事情精力变差了吗？艾斯拉抬起自己的双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而手臂上因为绳索过紧勒肿了的位置开始发青，她的肩膀酸痛，抬起手臂的时候能听到关节的抗议。
对了，提姆呢？
艾斯拉一下子坐了起来，大脑逐渐开始恢复运转，这一坐起来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熟悉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什么豪华酒店的客房，艾斯拉心底逐渐升起一股不安全感，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穿着一身像是病号服的衣服，这张床足够大，床头还放了生命检测的仪器。艾斯拉的背后开始冒冷汗，她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自己身上的检测元件，却在下一秒停住了动作。
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目光逐渐变得冷静了起来。
她扯掉了小臂上的留置针，缓慢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绕到了生面检测仪的插头所在的位置，拔掉了插头，而后再扯掉了脸上的氧气管和身上的检测元件，她的步子很轻，环顾着这间房间，满脸都是警惕。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艾斯拉像是受惊的大猫，瞪着正再推开门的人，她身上散发着警惕和危险的信号，好像感觉不到伤痛一样戒备着。
进门的人穿着白褂，第一眼见到艾斯拉的模样他愣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专业的表情，他道：“罗丝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阿尼鲁德拉奥。”
艾斯拉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她的眼睛紧盯着医生，停顿了片刻以后她侧过头，目光仍然停留在了医生的身上，忽然之间她的动作像卡顿了一样，重复了一次回正脑袋再侧头以后，那双眼睛变得迷茫了起来，她的身体一瞬间变得松垮，再次抬头看见医生的时候愣了一下：“……您好。”
拉奥医生看上去并不算是惊讶，也或许是见过奇怪的病人太多，也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职业素养优秀。他微笑着重复道：“您好，罗丝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师阿尼鲁德拉奥。”
“拉奥医生。”艾斯拉的声音还沙哑着，她应道。
她低头看到自己赤这脚站在房间里，片刻的停顿以后仿佛没有注意自己的奇怪之处一样，她缓慢地走向了床，浑身都在疼，她咬着牙，几乎是摔坐在了床上。
拉奥这才走进了病房，他站在了艾斯拉的病床前，问道：“罗丝小姐，你睡了一天一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没什么。”艾斯拉答道，她只觉得浑身酸痛，除了伤口的位置倒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拉奥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按铃就好了，最好再观察一天以后出院。”
“……好，对了，拉奥医生……”艾斯拉道，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向了拉奥医生：“医药费可以用学生保险吗……”
这样的病房，安静又舒适的环境，艾斯拉觉得自己当时晕的真不是时候，身体就这么不争气，在最需要清醒的时候昏迷……她一点也不想来医院，哥谭大学规定购买的医/疗/保/险也只能用在公立医院，能报的只有小病小灾，她不确定被绑架以后的擦伤算不算……
拉奥医生看上去很吃惊，他回答道：“我们是私立医院。”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这下她仅剩不多的余额不会一下被掏空吧……艾斯拉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大学低年级兼职攒的钱不会全赔进去了吧。
两个人正僵持着，门口蓦地响起敲门声。
“嘿。”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声音仍然带着少年的感觉，脸上的笑容温暖开朗，“打扰到你们了吗？”
艾斯拉看见他的一瞬间灰扑扑的脸色突然明亮了起来，她开心地唤道：“彼特！”
彼特帕克背着书包，朝着艾斯拉笑着，随后又意识了什么，他朝着拉奥医生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艾斯拉的朋友，我叫彼特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