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幸村未答话，只是眼神盯着仁王一动不动，示意他继续。
“我的网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最近一直在思考着，但是找不到回答。”原本揣在兜里的双手，此刻环抱在胸前，仁王有些抗拒又有点高兴。
真田的网球是将剑道融入其中，将个人技术和坚定信念结合的网球；
柳的网球是看透和分析他人，寻求破解之法的数据网球；
丸井的网球是享受攻击充满华丽网前技巧的网球；
桑原的网球是固守后场防守无暇的网球；
柳生的网球是冷静和热情相结合的绅士到极点的网球；
那么仁王雅治呢？
“我的网球到底在哪里？除了拙劣的效仿，我好像一无是处了……”仁王用手遮住脸，幸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直以来习惯于在双打中玩配合，到现在连真正的自己是何种模样都不知道了。”
真正的自己究竟在哪里？对于自己来说网球究竟算什么？
“是吗？我们原来都有过一样的烦恼啊。”幸村听完仁王的话，语出惊人，“曾经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呢！”
那应该算是幸村的低潮期吧，jr.大会结束之后与手冢打的那场球，幸村也这样问过自己。
手冢国光，并不是一个赢不了的对手。
然而当时幸村太骄傲了。
也是，之前与同龄人的比赛都是完胜的姿态，猛然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确是不甘心和不服气的，但是幸村却找错了前进的方向。
怀疑自己的网球。
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笑。
“真正的网球，属于自己的网球究竟是何种样子的呢？大概每个人都会这样问自己吧？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长时间的训练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亦或者是某一天因为哪个人的一句话，总是会这样问自己……
“可是，没有答案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每一件都有确定的结局，那样的话，乐趣也会少很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就像我之前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能打球，但是当它来临的时候，坦率地接受事实，然后咬牙坚持下去，说不定就会发生奇迹呢！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所以就算手术成功率再低，我也愿意去赌那一丝的可能性！”
幸村脸上是熟悉的笑容，被病痛包围着，坚强又脆弱的笑容，“这个道理，还是你们教给我的哦！”
幸村……
这个人简直太犯规了！
被人看穿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就宛如被其他人掌控住了思想一样，但仁王还是忍不住高兴和喜悦。
有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你，帮助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给你力量和勇气，在你最困惑的时候为你解答疑难，甚至是在最脆弱的时候也能从中汲取到温暖。
所以才会不断地依赖他吧！
“嗡嗡——”手机短信来的正是时候，仁王忙不迭地跑出了病房，“我出去一下！”
——仁王前辈，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副部长居然在跟我道歉？！
——感谢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新的训练单又来了？！我收回前话！仁王前辈你是魔鬼！笨蛋！我又要被副部长加训了！！！
——puri.
第二十九章
冬天的冷风吹来，身体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眼眶却是微热，手上给小学弟发短信调侃的同时，仁王眨眼将眼中的水雾散掉。
“要回去了吗？”回到病房后，看到仁王拿起了网球包，幸村问道。
“逃课的话，也不太好吧。”仁王的话引得幸村一阵发笑。
总是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看到仁王不正经表面下的认真呢，不管是上课还是网球。
幸村笑够了，才恢复正色说道：“训练的话，翻倍！”
“嗨嗨！”留给幸村的只有挥手的背影。
“笃笃！”熟悉的敲门声，护士小姐推门而入，“幸村君，今天的例行检查要开始了！”
“辛苦你了！”幸村含笑应下。
窗外的积雪还未消散，薄薄的一片又一片，依偎在地面上，但天空已然放晴，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个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了。
不过，在迎接新年和春假之前，还有最重要的期末考试需要参加。
其他人倒是不用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
“切原！”真田将手里的随堂测试卷子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分数是怎么回事？！”
“……诶，就、就是副部长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切原躲在桌子后面，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边期期艾艾地说道。
“太松懈了！”满目的红色刺痛了真田的双眼，也让他越发不满，“你上课的时候究竟在干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会做错？！”
“……英语一点都不简单啊！”被真田这么一说，切原还是嘟嘟囔囔地进行了小声反驳。
“事到如今，弦一郎你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柳站在旁边，欣赏完了整个过程，“还是讨论一下补习的事情吧！”
真田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此刻的他万分想念幸村还在网球部的日子，内心无比期盼幸村能够快点回归，到时候自己也能轻松一点了。
果然，部长什么的，还是幸村做比较合适。
而被真田惦念的人，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和医生商量之后的治疗方案。
“……目前来看，药物治疗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医生拿着最新的检查单子，将现如今的情况告知了幸村和他的父母。
“幸村君的肢体控制能力在不断下降，出现了感觉障碍，四肢麻痹有刺痛感在不断持续。以我来看，药物保守治疗已经不太适合了，最好的方法是尽快手术。
“当然，手术也是有很大风险的，成功率不算太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
医生说完，起身出门将空间留给了幸村一家人。
“精市，你决定好了吗？”幸村爸爸望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从他脸上看到回答。
“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只有30%的手术成功率，甚至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出现并发症状，幸村妈妈打从心底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爸爸，妈妈！”幸村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始终是一个坚定的人，“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接受手术，之后的情况可能还会更糟糕，所以——”
幸村爸爸听懂了儿子的话，他别无选择，所以愿意去相信那一丝成功的可能性。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支持你！”
拍拍妻子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幸村爸爸带着幸村妈妈去找医生表示同意手术。
“转院？！”
丸井的泡泡糖“啪”地一声被吹破了，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嗯，医生建议是转院到东京综合医院，那边也同意了，不出意外大概星期一就要过去了。”
幸村耐心解释了一下，之前商量决定手术之后，医院方面认为自身医疗条件不足不能进行手术，提议转院到更好条件的东京医院。
为了治好病，也为了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率，幸村同意了医院方面的提议。
“我可不知道还有手术的事情啊！”
丸井有些不满，扭头看向其他人，发现除了切原和桑原同自己一样被瞒在鼓里，真田他们几个都是了然的样子。
仁王走到他身边，状似安慰拍拍他的肩膀：“笨太，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丸井一把拍开仁王的手，“你们早就知道了吧！哼！”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
“你再说一遍？！啊啊啊仁王雅治我要跟你决斗！”
“扑哧”一声，幸村听着他俩斗嘴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家看来都很有精神嘛！”
“太松懈了！”真田反射性地吼出这句话，丸井和仁王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不要在病房里打闹！回去训练翻倍！”
回去训练翻倍！切原幸灾乐祸地在心里和着真田的话，然后就看到了两位前辈正盯着自己，一脸不善。
糟糕！还没等切原想到好方法怎么逃掉来自前辈们的“关爱”，坐在床上的幸村反倒叫了切原的名字。
“赤也？”
幸村手里拿着的东西正是之前切原的随堂测试卷，一脸温柔地看向切原。
“诶——！”上午被真田一顿骂，现在轮到幸村了吗？切原脸色突变。
“我不在的日子里，赤也的成绩也下降了不少呢！”幸村饶有兴致地翻起了卷子，“我还记得上次全科不及格还是全国大赛前，我还以为赤也应该会更努力一点了，不然之后的比赛都出不了场，我们立海大网球部可就要被笑话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