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柳倒是进可攻退可守, 但他的数据型网球放在单打里更能发挥作用。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前辈们还在聊天!切原赤也紧张地盯着场上,到赛末点了!
Game Miyamoto!5-5!
追平了。
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宫本优茶闭闭眼, 抬手, 用护腕擦了擦流到眼睫上的汗水,额间的发带已经湿透了,沉甸甸地压在冰蓝色的头发上。
快节奏的比赛非常消耗体力,不光是他,连不二周助都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那双睁开的蓝色眼睛像被冰淬过一样清亮,却又透着丝丝缕缕的愉悦,上挑的眼角里隐藏着锐利,毫不掩饰地盯着他。
宫本优茶半敛下眸避开了不二的注视,心里苦笑。
要命,怎么比赛越是激烈,不二越是兴奋?
呵呵,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栗发少年一歪头,笑容是与眼神不同的柔和,呐,宫本,刚才你那个招式,有名字吗?
没有。宫本优茶缓缓摇头。
他曾在与迹部景吾的比赛中,开发了新招式,用以封锁迹部的二段扣杀;在刚才与不二的比赛中,他又用同样的招式进行转化:网球飞到高处后骤然失去力量和速度,将扣杀化为轻飘飘的落地,进而封锁不二的棕熊落网。
但要说名字,他还真没起过。
叫落花怎么样?不二周助认真提议道,像一片樱花似的,有形而无力。
落花吗?宫本优茶浅笑道,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再创造一个招式,叫流水。
不二周助弯弯眼,转了转手中的球拍,笑叹道:呵,别以为我不懂中文啊,看看是谁把谁打得落花流水。
那么,宫本优茶笑了笑,一挑眉,将球拍换到右手上,必将奉陪到底。
宫本前辈的右手网球!切原赤也兴奋地站起来,这次我一定要看清楚他是怎么做的!
呐尼纳尼?桑原好奇地问,我错过什么了吗?宫本不是一直会二刀流吗?
哦对,那天桑原你不在。丸井一拍额头,解释道,就是四分之一决赛那天,宫本和不动峰的橘桔平对战你知道吧?赛后回校训练的时候,宫本不知道哪来的灵感,摸索出了右手网球的新套路
将左撇子选手的所有招式全部镜像复制。仁王躬身趴在看台矮墙上,弯着唇角,姜黄色的眼眸静静看着场上的队友,含笑道,是会让人惊讶的技能呢。
那是青学的看台上,惊呼声响起,手冢部长的零式?!
还是右手版本。大石秀一郎难掩惊讶地看向手冢国光,此前宫本君似乎没有展现过这种能力吧?
嗯。手冢国光凝视着冰蓝发少年的胳膊,目不转睛,应该是最近才练成的。虽然尚且稚嫩,却能看得出未来的威势。
欸~越前龙马坐正身体,没想到宫本前辈还藏了这一手啊。
不二也很惊讶呢喵。菊丸英二道。
确实,不二周助直面好友的镜像招式,震撼更甚,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起手冢旧伤不愈的肘臂,不禁心里一慌,下一秒却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宫本用的是右手而不是左利手。
原来如此。乾真治捧着笔记本快速记着情报,解释道,手冢的招式虽然强大,但给选手身体带来的负担和压力也很大,所以宫本优茶选择了用非利手的右手来复制,而不是左手。
这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事实绝非如此。立海大附中的看台上,柳莲二道,国中网球运动员里不乏左撇子,可有几个真的能原模原样复制手冢国光的招式?更何况宫本还是镜像复制,难度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但副作用也很大。柳生摆出准备好的药剂瓶和绷带,怕是这一局下来,宫本的右臂短时间内是动不了了。
Game won by Miyamoto!7-5!
立海大附中对青春学院3-1!本场比赛结束!
本届国中男子网球锦标赛,关东大赛的冠军是立海大附中!
很厉害。不二周助笑着与优茶握手,希望下次还能一起比赛。
会的。宫本优茶抱着右臂点头。
来来来!照相了!
相机将荣获胜利的少年们同框。
笑容嚣张的网球部二年级王牌蹲着身,独占前排C位;身后的冰蓝发少年垂着右臂,吃力地用颤抖的左手抱住沉重的奖杯,满脸写着无可奈何。
少年们人均一块奖牌,带着幸村精市那一块,同或灿烂或淡定的音容笑貌,一起被定格在一瞬间。
咔嚓!
*
喏,奖牌、奖杯、比赛的录像带,还有合照,宫本优茶将东西一一摆在床头柜上,向窗边的蓝紫发少年显摆,你要的可都带来了哦。
幸村精市笑着偏头,清晨的阳光从天边洒落,带着稀薄的雾气缭绕在他身边,他故意疑惑道:啊啦?我什么时候说要这些了?
你没明说,可心里是想的吧。宫本优茶自顾自地倒了杯热水,慢慢啜饮着,淡然道,我觉得在手术前让你多看一眼这些,总是没错的。
所以你就大清早带着这些东西跑来了?幸村精市好笑道,离我手术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感谢我吧,宫本优茶装模作样叹息道,如果不是昨天我死谏,真田恐怕会从昨晚就住进医院里陪你。
要不要这么夸张。虽是吐槽着,但幸村脸上的神情却柔和得过分。
宫本优茶摩挲着水杯,踌躇半响后,慢慢开口道:其实我这么早来,确实还有别的事
我猜也是。幸村关上窗户,落坐在优茶身旁的床沿边,耐心询问,所以宫本要跟我说什么呢?
唔。宫本优茶含糊应了一声,放下水杯,从自己的衣领里勾出一条项链,解下来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递到幸村面前。
这是
从优茶不同寻常的动作和神情中,幸村精市敏锐地感知到这条项链来历不凡,接手时多带了几分小心。
他拿近一看,发现这条项链的银链很新,但吊坠却是残缺的,甚至在边缘还带着些焦黑,形状的话似乎是个C字型?
宫本优茶张口欲言,但一时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复又沉默,半晌后,看着幸村手指间的项链,他重新开口:它原本是两个字母,CG,算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吧。
在两年前那场车祸之中,它断开了。这个C在我迷迷糊糊之中,被我紧握在手里,另一半连同原本的项链在我母亲身上,已经
宫本优茶没有说下去,但幸村忆起少年背上的那些伤疤,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烈场景,他伸手揽住优茶的肩膀,低声安慰: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宫本优茶恍惚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拍拍幸村的手告诉他没事,但眼底的伤痛却无法掩盖,我和这个C一样。它被我握在手里,所以没有被烧毁,我也被我母亲抱在怀里保护着,这才等到救援。
大伯说,当初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对我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不止一次,中间经过了三四次手术,可这个残缺的吊坠自始至终被我握在手里,扣都扣不开。宫本优茶说到这儿,想笑一笑,却只是勉强牵动了嘴角,他道,可能真是母亲的保佑,所以才让我活下来。
幸村不禁收紧了手指,他好像明白优茶要干什么了。
从那之后,我一面忍不住想要一直戴着这枚吊坠,一面又想,这样会不会太过消耗母亲的庇佑 很矛盾吧?宫本优茶苦笑一声,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有在刚转来学校的时候戴过它一次。
因为想起母亲说过的,要他好好生活,要他交朋友,要他走出去,不要封闭走自我。
他做到了。
宫本优茶深呼吸一口气。
我想把它借给你,幸村,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弯起,优茶笑道,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当然,你不要嫌弃它不吉利,它唔。
蓝紫发少年张开双臂,从正面死死抱住他。
病魔摧残了少年健康的身体,瘦削的骨头紧紧硌在他身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