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眼看着幸村和柳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优茶对视上他们的目光,脑中的雷达开始呜哩呜哩作响,他快速回忆着两人刚才的对话,警惕而迟疑地问道:你们打算让我关东大赛的时候对战谁?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宫本。幸村轻笑了一声,嗓音温和而坚定,立海大附中已经蝉联了十五年的关东大赛冠军,当然,今年也一定会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紧跟在我们身后的
  宫本优茶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思索着,在幸村拉长的尾音中恍然道:冰帝。
  右手指尖轻点在左手肘上,幸村眼眸愈加深邃,勾唇颔首道:没错。
  哦,所以呢?
  宫本优茶缓慢地眨眨眼,疑惑地回视幸村。
  身旁的温雅少年未语含笑,蓝紫发的眼眸如无边无际的鸢尾花海,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仿佛要将他溺毙在里面直看得优茶心里头发毛,他头皮发麻地侧头,发现柳也在看他。
  不是???
  宫本优茶微微睁大了眼,略微狭长的眸形渐渐拉圆,浅淡的琥珀色盈润在其中,暮色下像一双无辜受到惊吓的猫眼。
  你们想让我对战迹部景吾?!
  对,迹部景吾。
  这道声音从后而来,音色质硬沉稳。
  真田?宫本优茶不解地回头,几秒钟的时间,让他极快地理顺其中的利弊,皱眉回道,抱歉,我不是要推脱责任,也并非临阵脱逃,但论及综合实力,恐怕我不是迹部的对手。
  比赛过后的公园网球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观众和选手相继离开,转眼间,场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暮色蔼蔼,橙黄的光晕从天边晕染下来,带着日落前的余温,给大地以最后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潮气,是远处飞掠海面的风带来的。
  幸村的声音裹狭在其中也变得微凉:宫本,你要逃吗?
  宫本优茶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幸村这样说,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逃避,这只是根据现有情况做出的基本判断,我了解过迹部的实力,他
  可宫本你的行为确实是在逃啊。幸村半点不留情地打断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拉平,因为对手强大,就选择不去对战了吗?
  我不是面对蓝紫发少年罕见而陌生的咄咄逼人,宫本优茶有瞬间的手足无措,连思维都混乱了一秒,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地问,可胜利对立海大、对你对我们很重要不是吗?那为什么不安排更稳妥的出赛人员呢?
  话说到一半,优茶本能地觉得危险,立马将你们改口成我们,却还是看到幸村霎时凌厉起来的眼神,见柳和真田的脸色也不对,他赶忙心有戚戚然地闭嘴。
  不过幸村没有逮着这点不放,对于优茶令人头疼的独立性格,他心里自有考量,此刻他只是盯着开始忐忑不安的少年,继续逼近:那你是觉得自己一定打不过迹部吗?
  内心混乱的宫本优茶面对莫名强势的幸村,怔然地张张嘴,话说出口时又犹豫了。
  你看,幸村紧跟着轻叹出声,鸢尾色的眼眸悄然变得幽深,连语气都顺势柔和下来,宫本,你明明自己也觉得不甘心的。
  绝佳的控场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控的机会,深谙一张一弛的韵味。
  一字一句被逼退,冰蓝发少年干脆不说话了,抿着嘴保持沉默。
  只是他心里的动摇和复杂只有自己清楚。
  幸村没有在意他像闹脾气一样的别扭,凌厉的话风一转,又如最贴心的朋友一样宽慰他、鼓励他:离关东大赛还有时间,宫本,你的网球基础很好,只要拼力一把,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此刻看到的结果,就一定是真实吗?
  突然感觉心塞又搞不懂为什么心塞的优茶,心里头憋闷死了。
  既然做出这样的出赛安排,就说明大家相信你,宫本,幸村说着,上前一步,俊秀的脸庞迫近优茶,目露期待地问道,你会让我们失望吗?
  宫本优茶:
  海风好凉,我在风中凌乱。
  他们俩个,倒底是谁在鸡同鸭讲?是谁在颠倒黑白?!
  不就是想让他答应对战迹部景吾吗,至于吗你?!
  我知道了,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增加更多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宫本优茶闭眼深深抽吸一口气,及时止损,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幸村抬手理了理衣袖,满意地弯起眉眼,温柔地笑道:很好。
  柳和真田: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全程被幸村的歪理溜着玩,完全不敢吱声。
  宫本自始至终担心得不过是怕自己万一输了,会影响到立海大的胜利。
  其实只要跟他说明这是场田忌赛马的安排就算宫本输,立海大最终也会以三局两胜的战绩获胜就可以了,让宫本可以毫无负担地去打比赛。
  然而幸村却觉得不能错过任何可以激发少年斗志的机会,结果
  局面就成现在这样了。
  柳淡定地提笔在幸村精市和宫本优茶的笔记上添增新的数据,分别记录下把控人心能力强和非常在意朋友观点,易心软的词条。
  真田则是摁下帽檐,遮住满头黑线。
  无法阻挡好友的谋算,他真是太松懈了。
  第54章
  真田对宫本, 6-5!
  结束,下一场!
  呼呼
  宫本优茶疲累地闭上眼,甩甩头, 汗湿的发丝掠过额间的白色发带,扫过鸦羽样的睫毛时让他有种刺刺痒痒的不适感。
  裁判的尾音还在球场上空飘荡, 少年却像是快要崩到极致又得救的弓弦似的,猛地松弛下来。
  漂亮的银色球拍旋转滑过凌厉的线条,啪嗒掉在地上, 其主人的双臂不停颤抖着,只能勉力撑在膝盖上, 呼哧呼哧喘着气。
  不要说他身上的部服了, 就连手腕的护腕都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然而球场对面严肃冷峻的真田只是正了下棒球帽, 便熟视无睹地走下场去,换上另一个
  喂喂喂,这也太狠了吧。
  站在远处观望不敢走近的几个男生看着冰蓝发少年似是摇摇欲坠的身体,皆心有余悸地退了一步。
  丸井机械地咀嚼着泡泡糖,目光呆滞地低喃着:这是要把人往死里练啊
  胡狼一边双手齐上使劲摁着蠢蠢欲动的小学弟,一边疑惑而担忧地问:宫本到底是怎么惹到部长他们了?哎呀赤也,你别乱动了
  宫本前辈怎么可能去招惹别人?!
  切原当即急声反驳, 气得一把扔下球拍, 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在胡狼的手下暴躁挣扎。
  放开我啦胡狼前辈!我要去问清楚!这都七天了,整整七天了!这是训练吗?!
  倚在一旁树下的狐狸眼少年没有作声, 勾手卷玩着脑袋后面的小辫子, 白皙到略显苍白的脸上尽是慵懒之色, 只是狭长的眼眸随着切原的话逐渐眯起, 透出几分姜黄色的睿智光茫。
  还坚持在球场上的冰蓝发少年曲弓着腰身, 凸显出来的肩胛骨像是一对凭空折断的翅膀。
  折翼落进仁王的眼里,他低缓地叹了声。
  他不知道那天比赛过后,幸村、真田和柳同宫本优茶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开始,每天部活他们都要看到这一幕
  少年就像个旋转不停的陀螺,在部活期间持续不断地与不同的正选对打,直到耗光所有体力,精疲力尽到近乎昏过去才会停下。
  一开始他和丸井等人推测,这是针对宫本优茶的单打特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让在正式比赛中,一直以双打出赛的宫本去加训单打,但他们不会质疑幸村的决定。
  可等三四天过去后,大家又不敢确定了。
  因为这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天看着清冷俊秀,如同贵公子样的少年被练得跟条死狗(?)似的半死不活,面对三个大魔王束手无措,只能被动接受攻击,然后在大魔王们冷酷无情又无动于衷的注视下惨白着脸(?),浑身狼狈不堪地倒下去什么的。
  老实说,就算是训练也有点儿过了,而且在宫本优茶本人的气质与美颜的衬托下,幸村三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惩罚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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