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以。”
张艾雅又问：“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库房里还有两个万圣节剩下的朱砂棺材挺瘆人的，怎么样？”
沈一玖敲打着电脑屏幕：“我需要——试卷。”
“啥？”
“考试卷子。”沈一玖自信回答。
CGTV电视台原本不知道沈一玖是谁，只知道是陆老板找关系塞进来的一个嘉宾，于是官网微博只贴出来一个模糊的剪影，以及一段语音：“真正的恐怖都是来源于生活，来源于记忆。”
微博下嘲讽官微，是不是又塞进来哪个走后门的，居然连照片都不敢放，故弄玄虚！
官方没有做出回应，然而贞子的粉丝却发现了端倪：这个声音不就是嘲讽他们姐姐的那个男人吗！
当初说姐姐不恐怖，语气还看不起节目，现在居然还空降节目！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贞子的粉丝团刷屏，而当初《贞子直播被陌生男鬼嘲讽，直呼：你的恐怖太低级》的视频也开始在网上疯狂流传。画面中沈一玖抢走贞子的剪刀，粗暴地把贞子从花瓶里拔出来的片段被做成了鬼畜视频循环播放。
沈一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冥界已经火过一次了。
《恐怖练习生》的赛制很简单，分别有5位专业评委、10位参赛嘉宾和30位大众评委，以及场外投票。
每位参赛选手需要自行营造恐怖气氛，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都要领取自己的任务卡片，投入到恐怖气氛中，成为场景的一部分，探索恐怖场景。而参赛者，才可以置身事外掌控一切。
也就是说，一个鬼需要吓唬剩下35位挑剔的鬼。
5位专业评委包括：红衣小女孩绿绿、惨死的哭泣女学生囡囡、生前是恐怖片导演的赵哥、现在爆火的男爱豆梁楠、以及外国嘉宾闪灵姐妹。
而量化恐惧的标准也很简单——心跳。
鬼原本没有真实心跳，不过为了节目公正，每位参加节目的鬼都安装了虚假的心脏，用来进行数据监测。心跳越快，就证明节目越恐怖。
沈一玖围观了节目录制的第一期。
参赛选手们走的还是恐怖电影的套路，他们设置的场景也都偏向民俗恐怖流。
第一期节目一共播放了五个场景。
精神病院和凶宅的场景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的惊喜。
昏暗的村庄和冤死的双胞胎场景创意不错，但仍然没有吓人的惊悚点。
村庄的场景中，评委的身份卡片是纪录片探险队，他们拿摄像机照射鬼魂，寻找双胞胎惨死的真相。如果评委是活人，也许会被突如其来的歪着脑袋嘲笑你的双胞胎吓到。
但评委身经百战，当背景音乐响起或者白色烟雾弥漫时评委们只能无奈地笑笑，面对镜头犀利评价：“一会儿我推开这扇门肯定会掉下来什么东西，我估计是双胞胎的破娃娃，这样挺没劲的，一点创意也没有。”
也有走中式婚礼风格的恐怖场景。
评委们作为参加婚礼的宾客，穿过纸扎人林立的中式建筑，坐在吱呀作响的木头椅子上。白色纸钱和黄色符咒漫天飞舞，如同雪花一般纷纷下落。
闪灵姐妹喜欢这样诗情画意的中式建筑。但红衣小女孩绿绿就会拉着姐妹的手语重心长地感叹：“我们死后都是纸钱棺材，我跟你说，睡棺材不舒服，特别硬。你可以躺进去试试！”
闪灵姐妹欣喜地掀开棺材。
参赛的僵尸选手：？
场外观众：神预判？
在整个婚礼中，闪灵姐妹相当于被照顾的外国游客，一路被其他评委科普中国的气息，恐怖氛围骤然不见。
每当快到恐怖高潮点的时候，绿绿总会率先破坏掉恐怖场景。这让观众更期待后面的参赛嘉宾表演了。
贞子作为本场的人气王，是最后一个上场的。
她讨巧地选择了荒废的游乐场，扭曲发霉的小丑，吱吱摇晃的旋转木马，闹鬼的镜子迷宫。
她几乎不使用突如其来的吓人方式，而是循序渐进恐怖氛围。评委的身份是报社记者，他们拿着一张寻人启事去找失踪的女童。
恐怖片导演赵哥侃侃而谈：“如果我设计这个情节，一定会侧重于镜子迷宫，因为贞子最擅长从物体里爬出来吓人，但我认为这个设计很不巧妙，因为我已经猜到了。”
不过赵哥并没有成功预判贞子，反而是男爱豆梁楠在玩旋转木马的时候，在头顶的机械转台下发现了上吊的失踪女孩，女孩双腿随风摇摆，着实让梁楠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啊啊啊有鬼！”
在尖叫的一刹那，梁楠心跳飙升至130，创造了本场的最高记录。
观众南瓜甜甜：【我家哥哥真可爱，自己是鬼还会害怕鬼！心.jpg】
观众榛果66：【那是贞子姐姐的场景布置得好！贞子姐姐热搜榜top1，恐怖直播间top1，棺材铺纸钱代言人，人肉丸子推广大使！专业能力没话说，本次节目一定C位出道！】
不过，其他评委也给了贞子中肯的评价。比如还是局限于恐怖片场景，这样的惊喜成分不多，虽然气氛营造得好，但因为人物设定的原因却没有紧张感。
场外的沈一玖默默记下笔记：要紧张感，要不局限于恐怖场景。
陆沧看着旁边沈一玖像是勤劳的小仓鼠，默默写下一段又一段的灵感，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我还有其他方法。”
沈一玖：“什么方法？”
陆沧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了推广投胎考试，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沈一玖托着腮帮子怎么也想不出来陆沧会做什么，提醒道：“领导，作弊是一件可耻的行为，你懂的吧。”
“嗯，不作弊，帮你营造下恐怖氛围。”
陆沧微笑的样子胸有成竹，这让沈一玖怀疑陆沧是不是买通电视台台长了。不过他确实有这样的经济实力。
第一期的《恐怖练习生》反响热烈，虽然贞子的游乐园遭到了评委的批评，但毕竟瑕不掩瑜，以心跳高峰130的成绩获得了本场第一名，而沈一玖作为飞行嘉宾，挑战的就是贞子。
第18章 中考学生
“今天的飞行嘉宾沈一玖，就是在贞子直播中直接怒怼她，给各位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男人。相信他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恐怖体验！”主持人是精神病人的妆发，主持起来也是神经兮兮的。
主持人将充满血腥味的话筒递给沈一玖：“请问沈先生这次准备的是什么场景呢？”
“校园场景。”沈一玖穿着深蓝色的卫衣，深灰色牛仔裤，带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哦，校园场景啊，那难度系数可大了。”主持人面露嘲讽，校园作为国产恐怖片最热衷的场景之一，评委们早已对每个恐怖点烂熟于胸——走廊内莫名其妙的嬉闹声、半夜的扫地阿姨和人头墩布、人工湖里的鬼影、厕所里难产而死的女生。
“我喜欢挑战，相信观众也会喜欢。”沈一玖对着镜头微笑。
在他的笑容里，评论区炸开了锅。
【校园场景都快要烂大街了！笔仙碟仙鬼娃娃，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这真的不是炒热度的傻逼吧！】
【看腻校园了，校园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节目这么快就摆烂了吗？太下头了！】
【这也太自信了吧，简直就是普信男！呕吐.jpg】
沈一玖不在乎网上对自己是怎样的评价，观众对他的前期期待越低，留到节目录制时候的惊喜就越大。
第二期如约举行。
沈一玖在监视器后面发现观众评委多出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贞子、张艾雅。
贞子的出现沈一玖是理解的，毕竟她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张艾雅是什么鬼啊！
——这就是陆沧的秘密武器吗？
老板不要搞我心态啊！
张艾雅满脸怨念，看着比陈年老鬼还要丧：我也不想啊，但我任务很艰巨！老娘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卖这个老脸啊！
恐怖故事开始。
青葱校园，没有人工湖，也没有奔跑嬉闹的走廊。沈一玖在他们的任务卡片只写了四个字：中考学生。
38位评委分散在不同的宿舍内。
漆黑的404寝室内坐着五位同学——红衣小女孩绿绿、惨死的女学生囡囡、闪灵姐妹、张艾雅。
几人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
囡囡扯了扯布料有些嫌弃：“人家的恐怖片都是制式校服，这真的把我们当成学生了，一点都不好看！”
绿绿问：“你们对于这次校园场景有什么想法吗？”
张艾雅率先举手发现，神秘兮兮，担惊受怕地说：“我刚才听见走廊里有微弱的脚步声，但是门外没有人啊，会不会是什么……”
绿绿翻了个白眼：“姐，咱们都是鬼。门外的脚步声是音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