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有吓到你是我的问题，下次我会更努力的！”贞子微笑，又深深鞠躬，长头发上的血糊了沈一玖满脸。
“被你吓到的人很多吗？”沈一玖问。
“还可以，目前我是投票榜第一名。毕竟我经验丰富，曾经兼职过两年的笔仙，擅长利用电梯、电视、大衣柜等道具吓人。”贞子拿出手机展示投票页面，页面是黑白色的，两旁还有花圈装饰物。
她的票数确实一路飙升，甩开第二名三万票。
沈一玖又问：“这个节目有多少人观看？”
贞子不假思索地说：“这是冥界现在最火爆的综艺节目！少说观看人数有三亿鬼，被他们认识了，以后什么都不愁了！我可以接资源接到手软，成为最受欢迎的女爱豆！”
“还挺受欢迎。”
贞子像个骄傲的花孔雀一般开始炫耀：“鬼都是人变得，所以很多时候生前害怕的东西死后也会产生恐惧。不过大家都往电视里钻，于是很多鬼就免疫了。所以我只能进入新的赛道，开发些新道具吓唬大家。比如花瓶、塑料袋、下水道。”
下水道你这个身材还能钻出来？
贞子看着沈一玖那张淡定的脸问道：“原本以为你是活人会害怕呢，你怎么不会害怕呢？我还特意做了水滴的背景配乐了。”
沈一玖微笑说：“因为这都不是真正的恐怖。”
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沈一玖不知道他刚才这句话引发了直播中一系列的弹幕讨论。
用户做鬼也不会放过哥哥：【吹什么呢？恐怖片是最吓人的！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活人就是见识少！】
用户♂想伱的訫：【厛彵隨楩欥，萿亾嫃讓亾辤芣孒（听他随便吹，活人真让人受不了）】
用户心语心愿：【我晕】
用户贞子姐姐一生追：【舞台就是姐姐的舞台，用实力说话的恐怖大魔王！我们会继续陪伴姐姐！期待姐姐C位出道！】
沈一玖擦干净满脸血迹若有所思，他还想再问什么，电话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陆沧：【？】
沈一玖：【老板马上到！】
贞子不好意思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电梯直走右手，谢谢。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陆沧已经在酒店大堂多等了五分钟，见到沈一玖急匆匆赶来，白色短袖上还飞溅着血迹，也没多说什么。
“老板我没迟到吧！”沈一玖抱歉地跟上，“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刚才没找到电梯。”
停在酒店门口的是一辆黑色加长林肯，沈一玖规规矩矩地坐在陆沧旁边。车辆急速行驶，道路两旁是《恐怖练习生》的巨大海报，海报中出现了红衣小女孩、赶尸人、僵尸道士、长发贞子、纸扎人等诸多恐怖形象。恐怖片主角摆放在一起，到显得十分滑稽，一种争奇斗艳的搞笑感。
白色圆形建筑出现在视野中，像是高铁火车站。车辆驶向VIP通道，沈一玖从指示牌上发现，确实写着：京城投胎南站。
透过玻璃门，沈一玖从没有见过乌泱乌泱这么多鬼。穿着黄背心的管理员边敲锣边大喊：“排好队！不要拥挤！凭票投胎！”
“那个鬼不要插队！你以为就你会飘在天上！再插队就取消你投胎资格！”
“还有你，老娘在这里执勤五百年了，什么鬼没见过！银元早就过时了，你还想靠着这个贿赂！生带不来，死带不走！摸摸你们的口袋，有多少钱都没有办法投胎带走，你们这些守财奴！”
安检声嘀嘀嘀作响。
沈一玖汗颜。
“老板，这简直就是二十年前的春运啊！”沈一玖感叹道。
陆沧看向远处：“春运更拥挤，你以后投胎可以走VIP通道，作为员工福利。”
沈一玖：谢谢老板……我还不到三十岁，不想这么早就投胎……
投胎大厅两侧张贴着【学习改变命运】的投胎考试海报，白底黑字看得十分瘆人，但根本没有鬼关注铺天盖地的宣传。陆沧也发现了这个事情，表情有些许的不愉快。
“欸老板，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考试海报？”沈一玖问。
“不应该有吗？这里人流量最集中。”陆沧说。机场和火车站客流量大，是关注度很高的广告投放地点，他与投胎站的市场部门沟通，换取了十年的广告位。虽然他对于自己的决策沾沾自喜，但迄今为止还没有接到一个电话。
沈一玖疑惑地看着老板：“但是老板，这里的鬼已经要投胎了啊，是谁把广告贴在这里的？用户需求都没有搞明白。看起来脑子好像不是很好使。”
陆沧：……
陆沧：“回去我会下令整改。”
远处奔飘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像是旋转的一阵风，呼呼啦啦停在陆沧面前。中年人叫甄艾谦，是南站的投胎鬼籍管理员，本次专程接待陆沧。
他为人机灵，知道陆沧在注意自己的广告投放，索性拍着胸脯说：“陆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南站全部铺上了投胎考试的广告！您上次说南站的广告不大多，当然保证让您满意！怎么样，这个场面壮观吧！”
陆沧严肃打断：“不是我安排的。”
“啊……啊？您不是让我铺满整个投胎站台？”
陆沧不作声。
甄艾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一玖：……
有些尴尬。
第14章 世风日下
众人在列车站台上相见。
这里和高铁站从内到外都差不多，鬼魂登上列车，按照车票和座位号到站下车进行投胎。看起来井然有序，竟然还有些科学。
早已经等候在站台的同学们一个个见到沈一玖都热泪盈眶。他们也没想到突袭学习了一个多月就能全部考试上岸。胖胖抱着沈一玖的大腿哇哇大哭，猩红色的眼泪流了一脸，看起来有些诡异。
“老师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胖胖眼睛都肿大了三圈。
“如果以后你上辅导班，没准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就不止是小学三年级的难度了。”沈一玖摸着胖胖的头。
也有同学怯生生地和陆沧道谢，如果不是校长威逼利诱他们学习、完成作业，他们一辈子都无法通过考试再次投胎。
沈一玖一一送别自己亲爱的学生，眼眶中也情不自禁溢满了泪水。目光孩子们拿着车票登上投胎的高铁列车，他温柔地笑着挥手。沈一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老母亲一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离开故乡。
离别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苍老而刻薄的声音从沈一玖背后传来。
“世风日下，谁家的小倌穿得这样风骚！搔首弄姿，令人作呕！”
沈一玖回头，见一白胡子老人穿着褐色长袍拄拐前来。他身后还有同样古代装扮的三个老婆子，鄙夷地盯着沈一玖看。
“估计是勾引男人呢吧，这皮肤还挺白！”
“到时候让人轻薄了也是活该，露腰露腿，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活了七百年，好不容易要投胎了，可千万不能被这种狐狸精勾搭了，耽误我的前程！”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不知道可否春宵一度哈哈哈哈。”
一名猥琐男掏出银子就想往沈一玖的怀里塞。
沈一玖还没反应过来，陆沧倏然冷眼，抓住那鬼的手腕，低声呵道：“滚。”
猥琐男咯咯一笑：“滚什么滚？遇见这样的小美人我可不想滚。大兄弟，我都要投胎了，还想再快乐快乐。哥们让个地，让我先玩玩！玩过了再……”
下一秒，陆沧手腕一掰。
“——啊啊啊！”猥琐男手臂直接被陆沧拽下来，“你你你你！我要告官府！我花钱关你什么事！”
那鬼转头冲着穿着制服的甄艾谦大喊：“青天大老爷啊！快来鬼啊！杀鬼啦！”
站在一旁的甄艾谦被陆沧强悍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招呼保安把这几个鬼拖走。
陆沧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质问道：“那人有投胎资格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应该是畜生道的，为什么会投胎成人？”
甄艾谦冷汗淋漓：“属下一定会调查此事，请陆总放心。”
沈一玖低头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的运动短裤，寻思着这到膝盖的短裤也不短啊！确实是露腿了，冥界是不允许男人露小腿吗？
“怎么回事，这里的风俗是不能露小腿吗？”
陆沧清清嗓子解释道：“冥界的鬼什么时代的都有，你穿着短裤虽然并没有问题，但如果去穷乡僻壤一定会有人以为你是古代小倌。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推广投胎考试的原因，学习带来思想和科技的进步。”
沈一玖点头：“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冷呢，还是老板想得周到。老板人真是太好了。”看来他的工作不仅仅是考试培训这么简单，要让这么多滞留鬼重新拿起课本开始学习，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陆沧抬眼，看着沈一玖有些微透的淡蓝色运动裤和白皙的小腿，傲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