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棠溪珣立刻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管疏鸿笑着收回手,目光中却带着点不安和担忧:阿珣,你好像有心事?
哦,我我确实很担心。你这样不听你爹的话,真的合适吗?
棠溪珣道:
你不回国,他生气了,以后就不会再给你送钱花了,也不让你当皇子,你就要白吃白喝我的,我得多养一个人呢愁啊。
管疏鸿大笑起来,说道:晚了,除非下药毒死我,要不然你是甩不脱我了!
棠溪珣哼哼了两声,问:来找你的那些人已经回到昊国了?
管疏鸿道:没有,他们还不死心,现在似乎在驿馆附近的一处客栈里面住下了。
他说完之后,又安慰棠溪珣:
不过你放心吧,他们发现奈何不了我,过一阵就会走了,至于管蔚真那边,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让他再也不敢来烦你。
棠溪珣听闻这话倒笑了笑,说道:
你想众叛亲离吗?就算是没什么感情,也没必要把你父亲和兄弟们得罪个遍吧。
他又沉吟了一下:管蔚真那边你不用管,他目前是想拉拢我,所以巴结我还来不及,一时半会不会害人,就给他个机会拼命地讨好我吧。
他打算自己先和管蔚真周旋一番。
管疏鸿听闻这话,却倏地怔了怔,沉吟道:不对。
棠溪珣现在满腹的疑神疑鬼,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阴谋,立刻有点紧张地说:怎么了?
管疏鸿比他更紧张、更疑神疑鬼:
你说,他是不是其实喜欢你,故意拿这事当借口接近你啊?
棠溪珣:
管疏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自言自语:
是了,是了!我说他平时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怎么可能突然来防备我呢?肯定是借机和你说话,对!说不定还想用这个故意试探咱们两个的感情,看看能不能趁虚而入这个无耻的东西!
棠溪珣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管疏鸿,喃喃地说:
不,我非常理解他对你的嫉恨。
将心比心,同样满心事业的棠溪珣此刻不由和管蔚真产生了些许共鸣
我搞事搞得这么努力,凭什么到最后应有尽有的会是眼前这个恋爱脑的家伙啊!!!
棠溪珣忍不住从河里撩了点水花,甩到管疏鸿脸上,说:
你快别想了!成天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你是才年方二八吗?没出息!真没出息!
真想把他按河里淹死算了。
管疏鸿抹了把水,也不生气,反而伸手将他被风吹至鬓边的发丝拂到耳后,笑着说:
我才没满脑子情情爱爱,只是在我这里,你就是最重要的啊。
棠溪珣却摇了摇头:其实没有我之前,你也过得挺好的。可能是我突然来了,才打乱了你的生活。
管疏鸿一怔:怎么这样想。
棠溪珣笑道:随口说说的,行了,不说了。
可管疏鸿却并不认为他只是随口,从今天见了面,他便能察觉到棠溪珣有心事,棠溪珣不想说是为什么,那么管疏鸿只能做到认真面对他的每一句话。
不是,没有你之前,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正色告诉棠溪珣:
那时候,我每一天都过得很空虚,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也不觉得人生有任何美好之处,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毫无期待,反正都是一样的过日子,似乎立刻死去也没有遗憾。你觉得这样好吗?
棠溪珣说:但你也不会有什么烦恼和麻烦。
管疏鸿深深觉得,他现在听到麻烦这两个字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当初是他口口声声挂在嘴边说,现在才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这样的!
他握住了棠溪珣的肩膀说:
阿珣,当初会口口声声这样说都是我不好!我根本没觉得麻烦,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满心欢喜!即便有时候我会去嫉妒,我也暗自庆幸我有嫉妒的资格我真的,都不知道有多么的爱你。
你对我最重要,我不能没有你。
棠溪珣的肩膀一震。
所以他的存在,也是有价值的吗?
他不是不是给这个世界带来祸患的人,不是毁掉管疏鸿人生的人。
心底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开,缓缓流淌出一种陌生而柔软的感情。
棠溪珣突然凑上去,用力地吻向管疏鸿。
管疏鸿正急切地想要表明心迹,冷不防棠溪珣这样突然地扑过来,他连忙展开手臂,将人接住,嘴唇被棠溪珣的牙磕了一下。
但管疏鸿已经品尝到了那一瞬间的甘美,心中一荡,正想吮吻回去,却忽听见哗啦一声。
迎面而来的冰凉把忘情的两人都激的一怔。
然后管疏鸿只来得及抬手在棠溪珣跟前遮了一下,湖水就无情地直接拍下来,浇了两人满身。
原来,棠溪珣刚才忘了他们是在小船上,这样突然往管疏鸿那里一扑,船身一时无法维持平衡,倾斜之间,就溅起了一片湖水。
这还是棠溪珣第一次干这样蠢的事,虽然有管疏鸿给他挡着,也被浇的更厉害,抖了下脑袋上的水,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管疏鸿瞧着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拿出袖子里还算干的手帕,给棠溪珣擦脸。
棠溪珣:
他颇为沮丧地推了管疏鸿一把,嗔道:不许笑!
管疏鸿连忙向他保证:
好,不笑了,不笑了。
棠溪珣的斗篷直往下滴水,只好解下来,但里面的衣服也同样湿了,管疏鸿正想给他裹上自己的外衣,一抬头却是愣住。
棠溪珣里面的衣服本就是薄而轻的料子,又是水蓝的淡色,这样被水一浇,紧紧地贴在身上,几乎就是纤毫毕现。
他见过这具曼妙的身躯赤/裸的样子,但此时被这一身薄缎包裹,瞧来却又有不同。
那紧紧贴合的衣裳,从上到下,极为妙肖地勾勒出了他修长的双臂、起伏的胸膛、柔韧的腰肢,还有那饱满的臀、笔直的腿这一切令人渴盼采撷,却又严严实实地被收裹其中。
月色落在身上,不是肤色,却如明泉流淌,莹洁剔透,与那张如出水芙蓉般的清艳面容相映,几乎敛尽了这夜中的辉光。
作者有话说:
标题元稹《会真诗》,觉得五个字不足以体现其美,在这里多贴几句[撒花]: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第99章 欢极娇无力
这样的美色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够自持。
更何况管疏鸿和棠溪珣几日未见,唇齿间还残存着一点刚才的馨香,本就十分思念。
此刻,他将衣服裹在棠溪珣的身上,双手突然一收,又将人整个拢进怀里,继续了刚才的吻。
小船飘飘荡荡,两人在水上吻得忘情。
管疏鸿一边亲吻着棠溪珣,手指也插/入了他的发丝之间,轻轻摩挲着松开他被水站在一起的发丝,让人十分舒适。
当啷一声,束发的簪子落在船板上,那一头的墨发披散而下,半干未干的缭绕在风中,隐隐带着一股馨香。
彼此的气息交缠,缠绵的触感流淌过四肢百骸。
心底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怦怦跳动,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
棠溪珣逐渐向后仰倒,浓密的发丝黑鸦鸦铺满背部和身下,满是迷离的眼底倒映着星河,几乎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
如果,人生短暂到只容许一场不顾后果的放纵就立即结束
那该有多好。
棠溪珣闭上眼睛,忽然噗嗤一笑,几分凉薄,几分慵懒。
管疏鸿问:在笑什么?
棠溪珣的手指绞着他胸口的衣服,仰头望着他,哧哧笑着说:我笑你真是没了我不行呀
管疏鸿沉声道:是,所以,不许。
棠溪珣老说这样的话,他心头也有几分火气,手下用力,棠溪珣薄衣轻分。
那具美丽的身躯终于玲珑有致地贴在了管疏鸿怀里,通红的唇上泛着的水泽,引人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