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那书里写,自从他们昊国的二殿下来到西昌后,一眼瞧见了棠溪珣,就被勾起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
  欺负他、羞辱他、折磨他的欲望。
  因为二殿下生平,最讨厌弱者。
  尤其讨厌这等手无缚鸡之力,又惯于耍嘴皮子的文人。
  可是正是由于他几回私下去为难棠溪珣,两人说话见面太频繁了,棠溪珣也因为他的警告,想要远离管疏鸿。
  这就让管疏鸿心中生出了浓重的怀疑。
  他觉得,棠溪珣和自己的二哥之间,有了私情!
  妒火熊熊燃烧,他去询问棠溪珣,棠溪珣自然不会承认,甚至还跟管疏鸿说,以后要彻底断绝与他的往来!
  这是管疏鸿最听不得的话,所以他被大大地触怒了,并发誓要给棠溪珣深刻的教训,并发誓让他再也不能忤逆自己!
  于是,管疏鸿竟用了刑!
  傅绥认为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通宵看完了最新回目之后,就把书扔到了床底下。
  可为什么今日发生的事,这走向,这情节,他都似曾相识呢?
  他甚至还记得一点书里的原话。
  【他将棠溪珣按在自己那坚硬和冰冷的书桌上,一件件剥光了他的衣服,像欣赏字画一样细细欣赏着那美丽的身躯。
  等到玩弄够了,他又慢条斯理地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狼毫笔。
  你说的都是真的?手指揉弄着棠溪珣的脚踝,管疏鸿声音低沉地问。
  真的,绝无半句假话,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棠溪珣被他玩弄的眼眶泛红,求道:眼下还是白天,就让我穿上衣服吧
  管疏鸿笑了笑,猛地将他的脚向外一掰,又问:你喜欢这支笔吗?
  什么?
  或者喜欢那支兔毫?还是羊毫,还是都要?
  桌子很快晃动起来,桌面的宣纸上,逐渐落下点点红梅】
  这时,一名大臣好像说了句话,棠溪珣便笑起来,温文俊雅,纯洁美好,丝毫不知道一会将要遭受什么。
  傅绥一时心生不忍。
  紧接着,他便听到管疏鸿说:
  你去把棠溪公子的马搬到马车上拉回去。
  马?
  这个字眼好像也
  傅绥躬身应了声是,招呼了几个人走到棠溪珣那匹小白马前去搬,弯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什么。
  【管疏鸿捏住棠溪珣的下巴,冷笑着问道:
  你不是在乎你的马吗?到我府上,我也送一匹给你骑,好不好?
  棠溪珣颤声道:我其实不太会骑马,我、我只能骑我自己那一匹。
  我教你。
  管疏鸿神色中带着疯狂和诡谲:放心,那种马好骑的很绝不会让你掉下去。】
  傅绥:
  他猛然转头,只见这时,棠溪珣已送走了李相等人,尚未转身,管疏鸿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他的跟前了,还抓住了棠溪珣的一只手。
  棠溪珣道:那我就回去了?
  管疏鸿却不想分开,今天棠溪珣那几句话说的他心有余悸,半点也受不了这人远离自己。
  要不
  他说:去我那吧。
  棠溪珣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问道:去做什么?
  管疏鸿这时思维格外敏捷,顷刻间已经想到了借口:
  我看你很在意这匹马,到我府上,我
  啪!
  傅大哥!
  意外的动静打断了管疏鸿的话,原来是傅绥不小心磕了腿,差点一头栽进马毛里。
  棠溪珣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就看见傅绥趴在马车上,无声地用嘴型跟他说着:
  快逃
  坏桃?
  怪摇?
  什么意思?
  饶是棠溪珣再怎么聪明,此时也不禁满头雾水,十分莫名其妙。
  管疏鸿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傅绥立刻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
  棠溪珣倒是笑了。
  管疏鸿一见他笑,便把什么都忘了,看着棠溪珣的笑脸,也不禁微笑起来,问道:怎么?
  棠溪珣说:没什么,觉得你的护卫都挺有趣的。
  ?
  管疏鸿没想到,把鄂齐换成了傅绥之后,棠溪珣居然还夸上了!
  管疏鸿心里立刻有些酸了,不禁说道:哪里有趣?
  棠溪珣没想到夸个人还得具体陈述一下理由,琢磨了一下说:
  这个看上去善良可靠,俊伟不凡,之前那个呃,傻呆呆的,经常一个人在那做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时候还一惊一乍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挺好玩的吧。
  管疏鸿哦了一声,心生警惕。
  他之前可没看出来傅绥哪里善良可靠,俊伟不凡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有心机,刚到棠溪珣面前就这般作态。
  看来,他也爱上了棠溪珣。
  没办法,棠溪珣就是这样招人喜欢,面对着棠溪珣,谁能抵抗得了,谁又能忍不住多看一看呢?管疏鸿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作态如果教给他,他也是会做的。
  相比之下,棠溪珣对鄂齐的评价更加不足为惧,或许,还是应该把鄂齐调回来,好歹他定力更强,人也更傻些。
  这时,棠溪珣又顺口问了一句:不过,今天鄂侍卫怎么没来?
  管疏鸿张口就说:他小时候中过风,脸上的肌肉有时候会抽搐,所以看上去很奇怪,脑子也不太好使,今天又发作了,我就让他歇歇。别吓着你就好。
  鄂齐看上去挺健康的,没想到还有这等隐疾,棠溪珣着实有些意外,说道:那不治治?
  管疏鸿道:治不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不影响性命。我给了他不少月钱,你放心吧!
  棠溪珣点了点头,这时,马也被抬上了车,侍卫过来禀报:殿下,棠溪公子,马已经放到车上了,可要为您二位另外雇一辆马车?
  管疏鸿问棠溪珣:坐吗?
  棠溪珣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一来一回,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管疏鸿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
  那你骑我的马,顺道来我的府上坐坐吧?我那里还有专门的大夫,我再叫他给你的马瞧瞧病。
  棠溪珣本想说什么,但见管疏鸿目光中情意殷殷,满是渴盼,他终究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去吧。
  太好了,答应了!
  管疏鸿心中极是高兴,忍不住将棠溪珣抱了抱。
  紧接着,他又一叠声地吩咐下去,让人去牵两匹马过来。
  自己那匹走的稳当,给棠溪珣骑;不过自己的马鞍硬,要拿了披风垫在上面,才好给棠溪珣坐;再看看缰绳是不是磨手,磨手的话就换一条。
  棠溪珣看他在那里嘱咐,微微笑着,也没阻止,等管疏鸿都说完了,他才道:
  不至于如此,我又不是纸糊的。
  在管疏鸿心里,他就算不是纸糊的,也是瓷做的,又精美又华丽,而且不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一不小心被磕了碰了,就会留下磨痕。
  管疏鸿道:就当我许久不见你了,高兴吧。
  棠溪珣失笑道:许久吗?我最近虽然忙了一点,但不见面也就是两三天吧。
  他说话的时候正要上马,刚踏上脚蹬,便被管疏鸿的手托住,抱着他的腰,将他举了上去,轻轻放好。
  两三天不长么?
  棠溪珣坐在马上,去看管疏鸿,见他也转身去牵另一匹马,翻身而上,因此并看不清楚说话时的表情:
  我每日用膳的时候,就会想,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吃的东西合不合口;入睡的时候,又怕你睡不安稳,咳嗽着凉;看到一件有趣的东西,有趣的事,也想和你说,看到朵海棠花,看到条小溪,看到哪本书里有个珣字,总忍不住多瞧两眼
  管疏鸿一提缰绳,拨了拨马,回头笑笑地看着棠溪珣,说道:我只想每天时时都见着你也看不够,你说两三天长不长?
  棠溪珣一时默然。
  这时,傅绥已经带着其他人先回去了,林中小路上只有两人并辔而行,但闻鸟儿鸣叫,马蹄哒哒作响。
  过了片刻,棠溪珣才说:你以后总得回昊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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