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他抹了抹嘴唇:“什么?”
重秋庭大喊:“他们来了!”
他想不明白怎么温子弈突然带了这么多人上山?又是从何聚集了仙家百门?他不是答应可以让医修上山了吗,难道是那个老不死的灵宸有和别人说了什么?
而且,这么多人聚集仙门之事,就算温子弈不通禀,为何自己的神识半分都感觉不到?
他们要来干什么?
来兴师问罪吗?
难道他们相信乐青淮说的话了?
不,他们怎么会相信一株破草和一条蛇的话!
旺仔掰着手指:【忏悔值马上满了,我倒要看看渣男能飙多少?说实话,自从他们换魂失败,渣男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别的渣男还能得到‘消停两天’的待遇,重秋庭不是和燕竹吵架,就是身体疼,就是面临二选一,要么就是天下第一的身份被羞辱,啧啧!】
黎麦:大戏开始了,所以说要揭露一个名声很好的人,需要一步步来,否则他就真成被我们这种“坏人”杀死的英雄大师兄了。
早在所有人聚在玄天宗门口,黎麦担心渣男逃跑,就封闭了所有大门的感识。
温子弈虽然没有事先得到消息,但还是恭恭敬敬迎接众人,当他看见黎麦和司律弦也站在人群中的时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眼眸出现一丝动容。
好似这一生,都等着这一天很久。
他早就知道重秋庭有问题,但无论是禁地还是花鸟阁,他都探寻过无处次,但仍然找不到证据。
——对,他的爱人,对外宣称死于仙魔大战,但是只有他知道,在仙魔大战后他还可以感知到爱人的心跳,但那心跳消失在了后山。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翻遍了玄天宗,却找不到爱人的尸体。他敢肯定,那些用于欺骗爱人妹妹所用的尸骨和仙冢都是骗人的。
他感知得到。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答案,直到认识了乐青淮。
乐青淮告诉他,重秋庭的威望太大,只能一点点瓦解。
所以消息一点点从玄天宗流出去。
大师兄和师父病重。
宗门不需要任何医修前来。
师父燕悉长老症状奇怪,灵力空虚,胡言乱语。
重秋庭行踪诡异。
就连那日送去的不是魄莲花,而是粉荡漾,其实他也是心里清楚的。甚至,他还假装不知玄镜谭易主,谎称即使有了那么多灵草,重秋庭仍然需要更多,甚至营造出不惜任何代价拿灵草给师兄补身子的假象。
当然,好的灵草都被扣下了,只留给重秋庭那些一般的货品。
谁能猜到,他这个二师兄会有二心呢?
温子弈见到众人:“既然要来查探师父的情况,就随我去花鸟阁吧。”
风行止也没想到二师兄也不阻拦,眼睛亮得很:“大家跟我来。”
只不过,只有温子弈听见风行止小声嘟囔:“我怎么觉得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风行止揉揉太阳xue:“哦对,禾舒呢?一有人攻击重秋庭他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骂人,今天安安静静去哪里了?怎么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温子弈脸色微变,想到什么:“快走。”
花鸟阁之上,气息焦灼。
重秋庭脑中只有一个字——跑!
砰然关闭了院门,他一把拉住燕竹:“赶紧!”
燕竹慌乱的不知所措,连禾舒那样一个大证据摆在阵法中都不管不顾了。
“走云飞雨,行山过水,一日千里,急急如……”
重秋庭当即念咒掐诀,顿时身体化为无形像千里之外飞去。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花鸟阁正上方一道白光闪现,如同雷公电母下凡,空气中倏然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血腥之气!
“——啊啊啊啊!”
重秋庭登时发出一声惨叫,他链接界都没飞出去,被人又雷法直接劈了下来!
仅仅一下,燕竹更是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
——噗通、噗通!
夫妻双双纷纷跌落在花鸟阁的池塘中。
【忏悔值+1】
旺仔感叹:【刚才那一幕,真的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硕大电蚊拍,电死了两只苍蝇。】
司律弦:……
黎麦:……
这个比喻很形象。
风行止捏着鼻子:“怎么回事?”
司律弦:“我怕他跑了,就没人还青淮和我的清白,所以布了一层结界。”
这男人说话冷冷的,气场也是,虽然仙门中人有不少人对重秋庭口中的这个“罪魁祸首”怀有敌意,但不敢轻举妄动,金丹期在化神期面前就是蝼蚁,更何况有些叫嚣的人只有筑基期。
池塘落入两条“大鱼”,原本的金色锦鲤吓得直拍尾巴。
黎麦捞起两条包在怀里,用灵力形成了一个小水球。他站在人群边上,银白色头发如同牛奶做的银河。?
温子弈垂眸:“师兄,怎么会这样?”
重秋庭满身鱼腥味从水池中站起来,头顶荷叶,身上围了一圈浮萍。
他一看形势就反应过来这些人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前来兴师问罪的,先下手为强质问道:“温子弈,我也要问你是何居心!”
然而,重秋庭的厉声质问只是给自己壮胆,很快风行止呼喊声音传来:“我的天,禾舒在这里!禾舒在这里!医修,来一个人啊!”
重秋庭大惊,刚才头磕水塘,他竟然忘了禾舒还在阵法中!
两个医修跑入屋内救人。
玄天宗的弟子发现“师父”身上的衣服被雷劈碎,七手八脚把师父的身体捞了出来。
短短一瞬之间,就算在不明白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传闻都是真的,重秋庭用邪术控制了师父,还想获取师父的修为。修为不够,竟然把注意打在了禾舒身上。玄天宗的弟子们谁不知道禾舒明里暗里喜欢重秋庭,坚持给他送灵草,却落不得个好下场。
黎麦笑盈盈看向重秋庭:“你不是说,要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吗?你不是说,没人会相信你修炼邪术吗?你之所以喜欢我,是为了我的修为,我走了之后你不甘心,所以才下令追杀保护我的巫赐,然后活捉我。”
过程错误,结果正确,也是一种正确。
重秋庭知道黎麦的在撒谎,气得眼底血红:“你胡说!我要是用你的修为早就用了!”
【忏悔值+1】
他只是需要一个容器!
黎麦:“那你就是爱上我了?你为什么会爱我呢,我记得你有一个矢志不渝的爱人啊。”
重秋庭紧紧攥着手,掌心出血,喉咙出血,身体疼痛难耐。
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去圆,他解释不了,也圆不了!
【忏悔值+2】
黎麦目光炯炯:“所以你为了突破元婴期,就用计伤害了你师父,嫁祸给巫赐。你告诉所有人是我们是这些年间失踪案的凶手,你告诉他们是我俩伤害了你和师父,让所有人义愤填膺。你是谁啊,是修仙界的大师兄,而我们就是小小的蝼蚁,没有在乎,也没有人相信。你觉得不会有人相信我们。”
重秋庭嗓音哑得要撕裂了一般:“我有证据!就是你们!”
刚才的雷法劈得他强行押下去的邪术开始反噬,骨头缝里彷佛都渗着肮脏的黑水。
黎麦:“是什么?是最开始你给众人看的尸骨还是用来诬陷我们的蛇鳞?巫赐强大到连你都无法伤他分毫,失踪的散修怎么可能伤到他?”
重秋庭只想离开这里,开始口不择言:“当年你们根本没有那么强!”
黎麦:“如何证明呢?”
【忏悔值+3】
灵宸听不下去了,怒气从肺腑中挤出:“你残害师父,残害同门,陷害道友?他们是个草木灵,他会撒谎吗?”
旺仔学着灵宸的强调:【他还是个孩子,他会撒谎吗?】
灵宸怒道:“你控制了自己师父,乱用禁忌邪术!我今天就替燕悉清理师门!”
重秋庭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想乱了,乐青淮并没有说容器之事,反而一直污蔑自己控制师父,以为这样就有了证据。岂知就算体内的是燕竹,他们父子同心,一样可以骗过他人!
旺仔拍手:【忏悔值嘎嘎飙升!】
重秋庭说道:“这就是我师父,我根本没有控制他,不信你们问他。一切都是巫赐搞得鬼!就连禾舒,我也是为了救他,他被巫赐害了!”
反正禾舒也醒不了,他已经被燕竹彻底吸干净修了,只要自己要死牙,他们就找还不到证据。
旺仔:【渣男觉得自己要翻盘了。】
黎麦:“那你们为何逃走啊?”
重秋庭倒打一耙:“因为我知道你要杀了我们,你蛊惑了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要带着师父一起走!”
师父师父师父叫得跟孙悟空似的。
黎麦:“巫赐。”
司律弦点头,蹲下,一手掐住昏迷不醒的燕竹的喉咙,另一只手将胸口的玉佩不露声色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