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春宵苦短?怎么可能?
  黎麦默默看了看自己准备好的吐真剂和失忆药,又不是下春药。
  跨年夜前夕,黎麦给司律弦发了个短信,盛情邀请亲爱的司长大人来家里做客,并且备好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他特地邀请专业厨师来家里做的避风塘富贵龙虾、花雕酒醉蟹、刀鱼抄手、秘制熏鱼、蟹黄狮子头豆腐煲,还有豆花冰粉甜品弱干。
  司律弦看着微信,答应了邀请。
  两人家里挨着,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司律弦出现的时候穿着休闲,黑色紧身羊绒衫勾勒着经常锻炼的流畅曲线,袖子上撸起,露出手腕上纯黑色的符箓陨石表盘腕表,手背血管明显,手指修长,比快穿时候的还要好看。
  从家里走过来没打伞,零零落落的雪花在他的肩膀和发丝间融化,就连睫毛上也挂着两滴融雪。
  黎麦穿着慵懒,丝绸长款睡衣风衬衫遮住了屁股,毛茸茸的拖鞋很可爱。
  黎麦笑嘻嘻问候:“我还怕你不来了,准备了一桌子菜。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司律弦:“如果是龙虾的话,白葡萄酒。”
  两人根本不像不熟的邻居,这种熟悉感的装不出来的。
  司律弦甚至没有推脱,客随主便,而是真的选了起来。
  黎麦乐呵呵,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白葡萄酒。
  窗外夜色朦胧,不远处已经开始绽放零星的烟花。一旁的电视机打开播放着跨年夜的晚会,不显得吵闹。
  黎麦:“厨师做好我就让他回去了,我去端饭菜,你等我一会儿。”
  “好。”
  司律弦站在客厅,目光瞟着沙发,沙发下是他藏起来的窃听器。
  弯腰,手指轻触,**落入了掌心。
  司律弦不动声色将窃听器放入了口袋,即使掩耳盗铃,他也不想在黎麦那里留下“偷窥”别人的证据。
  “等急了吧。”
  黎麦冒出来。
  司律弦收好窃听器:“我帮你。”
  他太熟悉黎麦的习惯,两人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快穿世界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涌入了脑海,他知道黎麦喜欢搭配着饭菜吃水果,他知道黎麦不会最后吃甜品,于是所有菜品都端了出来。
  显而易见,这次的果盘里有水蜜桃,也有西瓜,但都是一人份的。
  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因为他没有那么爱吃甜食。
  是黎麦的故意挑衅。
  司律弦发笑。
  在晚会的背景音中,碰杯,清甜果香的白葡萄酒滑落口中,两人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旧友。
  司律弦问:“怎么想到邀请我?”
  黎麦:“因为大家都是留守儿童啊,邻里之间要相互照顾嘛。我猜要请你吃饭的人一定很多,所以谢谢你来。”
  两人吃了很多,谈天说地,不过大部分时间是黎麦在侃侃而谈快穿世界中的见闻。
  桌上的菜肴没了大半。
  暖黄色的烛光,荡漾着不自知的暧昧氛围。
  司律弦问:“经过了这么多世界,你最喜欢哪个世界?”
  黎麦摇头:“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那都不是我的人生,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裴暮也好,迟云肆也罢,他们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我的朋友。他们是原主的朋友,而我只是一个套在面具下的人。但是,谢谢此刻有你的陪伴。”
  他笑起来比酒还要香甜,酒精让脸颊染上了靡丽的红色。
  第146章 双人夜晚
  雪花纷纷而落,窗外洁白一片。
  两人酒量都很好,黎麦脸颊微微发红,但司律弦全然没有上脸,只是眼眸中的光看起来有些晦涩,就像藏在森林中的捕食者。
  司律弦笑:“不客气。”
  黎麦侧头看了看表,现在吐真剂的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早在最开始,他就在司律弦杯子上涂抹了吐真剂,黎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两人谈得愉快目标一致,他就不会再下失忆药,如果不愉快,那么很抱歉,司律弦就要忘记今晚自己经历的一切了。
  黎麦笑:“我总觉得和你认识很久了,你总让我想起故人,或者说是很多个故人。”
  他故意说这句话,观察司律弦的反应。
  司律弦靠在椅背上,主动伸手碰杯。
  酒杯发出叮当的声音。
  司律弦的嗓音如同优雅的大提琴:“我们确实已经认识很久了。”
  黎麦目光幽深如蛇,看来上鈎了,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
  黎麦故作好奇:“为什么这么说呢?”
  司律弦嘴角微微扬起,声音玩味,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因为我就是柏谨意,不对吗?”
  坦坦荡荡,直白得让人恍惚。
  目光如同炙热滚烫的一道鞭子,黎麦的脸不由自主红起来,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司律弦故意通用柏谨意温和沉稳的声线,但语调更像是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恶魔。
  是实话。
  是吐真剂,没错。
  黎麦深吸好几口气,乘胜追击问道:“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对吗?”
  司律弦抿了一口酒:“是。”
  黎麦:“为什么?”
  司律弦反问:“你说呢?”
  他的声音如同绵密编制的情网,似笑非笑的勾勒出金丝牢笼。
  黎麦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都不对劲!
  司律弦不应该是这个表情,也不应该这样回答。他就像恶魔一般,循循善诱等待自己落入陷阱。在对方炽热的目光下,黎麦觉得自己彷佛都不能动了!
  司律弦站起身,走到黎麦身旁,垂眸凝视着他,一寸寸地描摹。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转动着葡萄酒杯。
  司律弦声音沉滞,似乎带有催眠的效果:“这杯酒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吗?”
  黎麦脱口而出:“是。”
  等!
  ——怎么可能?
  司律弦弯腰,温声追问道:“那你,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温和的嗓音让人升起了毛骨悚然之感,彷佛下一秒势均力敌的对手就会心甘情愿落入情网。
  黎麦浑身都不会动了,不是被下药了,是司律弦的气场太过于强大。
  在快穿世界中,他从来没有展现出真实的一面,强大、汹涌,如同狂风席卷的海洋。
  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不死不休。
  司律弦强迫他望着他的眼睛,进入他的旖旎的世界。
  一瞬间,黎麦彷佛什么都忘了。
  半响,黎麦吐出一个字:“是。”
  他听见司律弦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
  等等。
  为什么他会回答是?
  这是……
  吐真剂?!
  黎麦诧然。
  他什么时候喝下了吐真剂?
  毕竟自己从来都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司律弦手指撑在桌面上,微微弯腰,俯下身,声音好似蛊惑人心的毒蛇。
  他猜到黎麦在想什么,漆黑的眼眸如同潜藏恶龙的深渊:“因为我调换了杯子。”
  司律弦抬起右手,指尖点在了黎麦的喉结下方,然后一路往下,突然抚上了黎麦的腰肢。
  黎麦陡然一颤,滚烫的热量从司律弦的掌心传递,太热了,像烧红了的鞭子从自己的胸膛掠过。
  “做什么?”
  “你藏了什么,不会是让人失忆的药吧?”
  是反问,但很笃定。
  手指探入黎麦的裤兜,大腿隔着布料被碰触,隐隐发烫。
  黎麦头皮发麻,任凭司律弦在自己兜里摸索。他第一次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司律弦只要站在这里,摆出一副轻慢审讯的姿态,他就像被固定在椅子上,全然无法动弹。
  司律弦的指尖鈎出一颗小小的胶囊:“失忆药?”
  黎麦咬牙:“是。”
  司律弦无奈惋惜的喟叹:“你应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经过耐药测验,所以一般的药剂是无法对我产生作用。但是如果这是要给我的礼物,我欣然接受。”
  黎麦眯起眼睛,这话什么意思?
  他目光瞄着司律弦刚才喝过的酒杯,酒杯下方有一处不太显眼的痕迹,是自己故意做的标记。
  等等!
  也就是说,司律弦喝的就是有吐真剂的那杯酒?
  真的不起作用?
  到底谁是装的?
  司律弦在骗人?!
  倏然,黎麦瞳孔缩放,震惊转为了被戏耍的愤怒。
  细细密密的汗渗透了脊背,但他只是狼狈了一瞬间,突然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如同熟透了的桃子,充满了果香和酒香的味道。
  唇红齿白,让人根本无法诺挪开眼。
  湿润的眼眸望向对面。
  司律弦胸口一滞。
  黎麦放下酒杯,伸手拉住司律弦的衣领,找回主场。语气语调慢条斯理,充满了有情人的逗弄和引诱:“被你发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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