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00叽叽喳喳：[这不都怪你？谁让你昨晚上抱着他不撒手，他关个灯你都不让，还赖人家床上不起来。]
时季晗震惊：[我、我这么不要脸？]
[那你这种事还多着呢，]000导出超长备忘录，一件一件念过去，[你昨晚把小周的手当成无骨鸡爪咬了口，还把人家的脸当成麻薯咬了又咬，对了你还拽着人家的领带说‘你身上好凉过来给我降温’把人拉住不放，哦还有你——]
[停——！！]时季晗红温了。
他碎成了二维码。
000念得口干舌燥，咂咂嘴：[你也不能说不要脸吧，我看小周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啊啊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
周景城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条在自己床上使劲扑腾的鱼：“……你这是下油锅了？”
背对他的鱼停止了扑腾，像被挑起了虾线，僵硬地、缓缓地扭过身子，看着他的脸说：“……我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一句话把周景城的cpu干爆了。
“时小晗，”他抬手揉揉僵硬的脖颈，说，“你知道什么叫自欺欺人吗？”
时季晗面瘫着一张脸，希望房子爆炸：“不知道，你也别解释别说话。我这里信号不好，接收不到。”
“没关系，我转图文。”话落，周景城的脑袋凑了过来，把脸上那两个牙印直直怼在时季晗眼皮子底下，无声讨要说法。
看看，看看。
时季晗看着他脸上整齐的牙印，经过一晚上还留着淡淡的痕迹，证明当时真的相当用力。
甚至指着牙印的手背上都是自己留下的齿痕。
时季晗手上冷静地抵着周景城的脸把他退出去，内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000：[你哭什么？]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
时季晗更带劲了，一下子哭成了汽车鸣笛声。
他说：“我本来都断片了，你凭什么让我想起来！”
一个你，还有一个000！
你俩一火腿肠一卤蛋，全部打包进泡面套餐！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记忆不完整呢，对了，”周景城又转回语音频道，拿出手机，询问意见，“怕你失忆我昨晚还录了几段，要一起回顾吗？”
“啊啊啊啊不许！！”时季晗挣脱被子的束缚，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扑过去抢手机。
“给我！”手指刚碰到手机边缘，却被周景城倏地举高。
扑空的惯性让时季晗直接栽进他怀里，鼻尖直直撞上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嗷”了声。
“你怎么这么硬！”
周景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看着他笑，嘴角难压。在察觉到时季晗要恼羞成怒后，踩着情绪转变的临界点，立马挂上了委屈的表情，低垂下眼，轻声问：“你嫌弃我？昨晚咬我的时候，不是还说我是软软的麻薯皮吗？”
“欸你这、我不是……”时季晗慌乱中要解释，话到一半，“不对吧周景城，我还安慰你？！你录我醉后视频我还安慰你？！”
我呸！
他趁机一把抢过周景城高举的手机，拽过对方手指指纹解锁：“删了删了删了！快给我删了！”
周景城看他翻了半天都没翻到昨晚的视频，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使劲拉滚动条，幽幽道：“骗你的，我没录。”
时季晗：？？？
电报机启动：“%&￥哔哔@#^哔哔哔*&*！周景城！！！”
对上时季晗怒目而视的眼神，他耸耸肩：“你昨晚一直抱着我不撒手，我想走几步路去关灯都不行，哪有手去录视频。刚腾出点距离就被你扯着领带拽回去了。”
000默默捂住了耳朵。
好家伙，宿主哭得更大声了。
这次是火车过境。
时季晗默默碎掉了，不愿再听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指着门口双眼空洞：“请你离开，我要把自己拼起来。”
周景城环顾四周，惊讶道：“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时季晗：“……”
他默默起身，腿被绊了下。
这才发现两人这该死的姿势。
他扑在周景城身上揪着人家衣服不说，膝盖还抵在周景城两腿之间的床面上。
时季晗更碎了，从1000片拼图碎片进化到了10000片。
他缓缓起身，缓缓下床，缓缓走了一步。
这次是右脚绊倒了左脚。
“慢点啊，”有人从后面扶稳了他，尾音绵长地笑着，“地面可比我怀里还硬呢。”
……啊啊啊啊不活了！！
-
“小晗？”
“小晗？？”
时季晗猛然回神，看向林叙白：“嗯？林二哥怎么了？”
林叙白收回在他眼前晃的手，说：“你自己说要来我这做泥塑疗愈心灵，怎么一直在走神？泥塑做的怎么样了？”
说完低头，看向时季晗手里捏了一整天的东西。
时季晗同时低头，两人对着他手里张大嘴的痞老板陷入沉默。
000点评：[这泥塑，我做完笑十分钟都舍不得发出去。]
林叙白说：“这张撕裂到极限的大嘴，像是对命运无声的反抗……居然用粗糙的陶土捏出了存在主义的荒诞感吗？”
他捧起那尊泥塑仔细端详，认真肯定，“小晗，你有艺术天赋！”
时季晗：XD
心情瞬间万丈放光芒。
000：[我去，这都能夸？]
时季晗斜眼笑：[别管，艺术家都肯定了，你算哪个蛋。]
卤蛋遭受了蛋身攻击，螺旋加速一头撞了上来。
林叙白正把伟大的艺术品往回递，卤蛋一头卡进了痞老板的嘴里。
严丝合缝。
000：[……]
它不活了！！
时季晗心情大好，正要谢谢榜二大哥的教诲，眼角余光就扫到了窗外榜一大哥经过的身影。
“咚”一声，他瞬间把头砸在了桌面上，桌子工伤。
林叙白迟疑地戳戳他：“你怎么了？”
时季晗脑袋死都不抬，脸颊上的温度正在快速上升，闷闷说：“……我看到周景城了。”
“他？”林叙白顺着他刚才的目光往外看，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移动的黑点，勉强辨认出四肢。
隔这么远都认得出来？林叙白震惊。
八倍镜成精了。
时季晗说：“他走了吗？”
林叙白看着实在辨认不出的黑点，欲言又止：“走了……吧？”
时季晗立马抬头看向窗外，半晌长舒口气，捧着自己尚未降温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000，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每次喝醉了都在他面前社死。]他小小声抱怨。
要不是为了躲周景城，他也不会来灵堂、啊呸，浪漫花房工作室捏小泥人。
000早就悲伤到宕机了，拒绝回复。
林叙白跟他说正事：“你之前参演的广告火了，我们公司产品销量飞速上升，我们公司的意思是我开个社交媒体账号，直播下如何用马桶搋子做雕塑，或者做点马桶搋子雕塑，你觉得哪个好？”
时季晗在听到“自己参演的广告”后，已经变成了预制尸体的模样：“哪个都不好。”
林叙白若有所思，点点头：“你也觉得都不错是不是？账号我早就创建好了，正打算今天开第一场直播，你能不能在旁边指导下我？”
喂喂喂，我哪里觉得都不错了？
时季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想不到，断片后的脑袋疼得要命，好歹下午好了些，一想又开始脑袋疼。他直接摆烂：“可以啊，你直播吧。”
“直播”这两个字触发了000的关键词，它在空中翻了个身，就是不提醒自己的宿主。
哼哼，这就是得罪自己的报应。
林叙白拿公司的官方号直播的，又提前放了预告，虽然是第一天上播，还是涌进来不少人。
【哇等很久了，让我看看搋子公司的少东家长什么样！】
【不是，这不对吧？你跟我说这个清冷白月光款的哥们儿一手设计了镶钻马桶搋子？】
【别掉价，是智能镶钻马桶搋子】
【主播主播，你今天直播什么内容呀？】
林叙白看着飞快滚动的弹幕，挑了几条回复：“嗯，是我设计的，不好看吗？……今天直播如何用马桶搋子做雕塑。”
他接过画面外时季晗递过来的镶钻搋子。
【呃，只能说，不愧是你啊少东家】
【难怪你能跟时季晗玩到一块去，你俩一路人】
【主播还有个小助理？怎么不露脸？】
林叙白不再管弹幕，拿起搋子认真投身进艺术创作中。
这边吸点泥，搋一下。那边多了糊掉，搋一下。
林叙白搋来搋去，搋上搋下，缩小比例的断臂维纳斯逐渐成型。他想起公司的叮嘱让自己不能一直沉迷创作，要互动，选了一条弹幕，一板一眼读完：“主播是不是来哗众取宠的？你这样做有什么艺术解读？纯粹艺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