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这还只是手臂的伤势,更多的石头是砸在黑肖背上的。
他当时看不到,但是就身边落下的大石块和之前听见的恐怖声响而言,黑肖后背一定伤得比手臂更重。
又是苦肉计么……不,黑肖没有白宁那个脑子,他是靠本能在行动的。
川半辞用积分在商场里兑换了一瓶最贵的治愈药膏,让黑肖把衣服脱下来处理伤口。
手臂黑肖还可以自己处理,但后背就要让川半辞来了。
川半辞来到黑肖身后,看到后背的惨状,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川半辞挖了一块药膏,待膏体在掌心化开冰凉的触感,面无表情地抹在了黑肖的背后。
“你不是盲神么,怎么会被一点石头砸成这样。”
黑肖没好气道:“就是因为本体是神,我才没有直接被石头砸死。”
再说了,他用神力是会被某人发现的,要是被人定位到直接赶来,他还怎么和川半辞单独相处。
黑肖被川半辞并不温柔的涂药手法激得倒抽一口凉气,硬是憋着不肯出声。
“再说了,神又怎么了,我现在这具身体也是肉身凡胎。要不是我,你现在直接被石头埋在里面了,你就这样和我说话?”
到底是救了他的人,川半辞没有反驳,闷声给他涂抹伤口。
如果面对挑衅或者调情,川半辞完全信手拈来,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能占据主导地位。
但对能豁出去保护他的人,川半辞反而有些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黑肖也意识到了川半辞一反常态的沉默态度,扭头想要看他:“喂,你怎么不说话。”
川半辞按住黑肖的后背,闷声道:“不要动。”
溶洞重归寂静,唯有药膏融化涂抹的细微声响。
黑肖垂眸看着石面上两人的影子,他坐在前面,而川半辞俯身的姿态像极了拥抱。
好像……也不亏?
不愧是花了他10w积分的膏药,这样狰狞的伤口,在涂上去十几分钟就恢复如初了,简直和他的恢复能力有的一拼。
黑肖坐在石台上穿衣服,川半辞望向那边坍塌到一半的石洞。
上面的洞口已经清出来很大一块,但外面依旧有数不清的石块堆积其中,而这次连能看向外面的缝隙都没有了。
这场地震,到底把洞口埋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发现,无疑给被困在里面的人带来了一些打击。
川半辞回头对黑肖道:“我们是来给你献贡品的,现在大家都分散了,找不到进入祭坛的路,你岂不是吃不到贡品了。”
黑肖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你们费尽心思到地下祭坛,不是来杀我的吗。”
川半辞恍然:“原来你知道。”
黑肖:“……你好歹反驳一下。”
川半辞:“既然你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你怎么不趁我们在村庄的时候就反杀我们。”
“你在教唆我怎么杀人?”黑肖双手撑在石床上,“你以为我不想,祭坛之外,我不能真的杀人。”
确认黑肖是盲神的化身之后,对方的话就不能全信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盲神是区域类boss。
为了保持平衡,越强大的boss就越会被场地所限制,不然一开始直接冲到玩家地盘上杀光就行了,没有游戏体验。
而盲神的机制,应该就是前期通过搜集信仰,不停给自己叠加buff,然后在玩家进入地下祭坛的时候,给玩家致命一击。
不过川半辞从头破坏规则到尾,连梦境都生生干碎了,就黑肖现在对他的态度来看,估计也对他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川半辞微微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那我们应该合作才对。”
黑肖斜眼看他。
川半辞:“我们要去地下祭坛杀你的本体,你也要等我们进入地下祭坛才能杀我们,我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话确实是这样没错,黑肖沉默地看向川半辞。
川半辞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快用你的能力,直接把我们传送到地下祭坛,一步到位,开始愉快的生死之战吧。”
愉快的生死之战×
打完boss,开启和白宁的愉快生活小日常√
黑肖哪里看不懂川半辞的真实意图,冷笑:“用我的死,换你们的幸福生活么,想得到美。”
好吧,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川半辞也没气馁,见黑肖背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继续去清洞口。
黑肖也默默站起来,跟着一起帮忙。
川半辞淡淡地看了黑肖一眼。
真奇怪,不愿意让他们直接传送到地下祭坛,却愿意帮他一起清理洞口,他都有些搞不懂黑肖的行为逻辑了。
但他搞不懂的人多了去了,川半辞也没有深究的想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黑肖的帮助。
但洞口的石块无穷无尽,不知道持续清理了多久,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石堆堵着。
川半辞眼睛一闭,往前面的石墙倒了过去。
黑肖还以为川半辞怎么了,下意识想过去接人,没想到对方只是精疲力尽般就地一倒,软绵绵地趴在石块里。
黑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巴巴地关心道:“你怎么了?”
川半辞有气无力:“白宁能量不足,要白宁亲亲才能恢复。”
要亲吻,要爱。
自从通关《脑虫》,川半辞对爱意的需求就在日渐增长。
这个副本他总和白宁黏在一起,两人分开的时间永远不超过半天,平时也是一起睡觉的,这还是第一次分离这么长时间。
川半辞有点受不了了。
要爱要爱要爱,要很浓烈的爱,要病态的爱,要压垮一切的爱。
来填满他空虚的心脏。
黑肖手中的石块突然被捏得粉碎。细小的石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没人愿意从心上人口中听到对方对别人的需求。
他就活该问这么一嘴,继续一声不吭地清扫石块。
但黑肖的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回想着川半辞的话语,和对方脸上情真意切的渴望,只觉得心脏在不自主地抽搐。
黑肖咽下舌尖的苦涩,用不经意的语气道:“你就那么喜欢白宁,他到底哪里好了?”
“你不懂,他哪里都很好。”
川半辞咸鱼似的翻了个身,仰躺在石堆上,悉数白宁的优点。
“长得帅,性格好,身上香香的,头发也很好摸,爱粘人,暖床做饭打扫样样精通,活也很不错……”
除了爱骗他,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川半辞就溺爱了。
啊啊啊,真是越说,就越想见到白宁。
想接吻,想牵手,想拥抱,想□□。什么都好,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和白宁谈恋爱。
黑肖小声嘀咕:“这有什么难的,我也可以做到。”
川半辞精准地挑出了里面黑肖唯一的短板:“你会做饭?”
黑肖:“……”
黑肖嘴硬:“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好吃。”
川半辞:“你要是做得好吃,就不会定禁食欲这种没人性的规矩。”
“……”黑肖无话可说。
川半辞继续道:“而且你是盲神,你早习惯了被所有人供奉,被崇敬。”
简单来说,黑肖应该和川半辞一样,都习惯被别人爱。
川半辞想要的不是这个,他爱不爱别人无所谓,但是必须被别人用生命去爱。
这就是黑肖和白宁的区别,也是川半辞选择白宁的关键。
黑肖:“你错了。”
川半辞侧过头:“什么?”
黑肖闭了闭眼睛:“我才不习惯那种事……”
但更多的,黑肖没有说,他只是转向川半辞,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在瞳孔深处凝结成化不开的黑雾。
越是听到川半辞对白宁的赞美,黑肖就越不甘,而更多的是嫉妒,胸腔里翻腾的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川半辞的爱是有指向性的,除了那个固定的人之外,不会分给其他任何人。
凭什么白宁就能在阳光底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就要像个影子一样,心甘情愿给他做嫁衣。
就因为白宁更会伪装,更讨人喜欢,他就活该作为那个该死的人么。
他忽然不想遵守那个人的规则了。
黑肖有种冲动,他想和川半辞和盘托出。
黑肖的话语听不出语气:“不辞,你知道在白宁眼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川半辞想了想:“活泼?”
弹幕虚心求教:【请问主播是怎么一脸自信地说出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词语的。】
“不是么?”川半辞有些失望,他觉得对比以前,自己已经很活泼了。
黑肖看着微微低下一点头的川半辞,张了张嘴。
他感觉自己也有病,居然有种想应和川半辞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