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弹幕嗤之以鼻:【下等生物没有评价我们的资格。】
川半辞在思考要不要暴露自己也是玩家的事实,劝江林不要再为弹幕做事了。
没等他做好决定,江林先一步撤开了他搀扶的手。
江林:“王后,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江林扶着墙壁,一步一顿地离开了。
偌大的宴客厅周围,一时间只剩下川半辞和国王两个人。
“王后。”国王沉着脸从宴客厅走了出来,手臂的伤痕并没有影响到国王的威严与凌厉,他将杰西卡娃娃放进川半辞怀里,“陪我去寝宫换衣服。”
川半辞应了一声,抱着杰西卡,将不知名的人偶随意丢弃在了身后的道路上。
川半辞寝宫旁边突然凭空出现了另外一间偌大的国王寝室,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它一直存在,只是现在才被人发现。
两人推门而入,川半辞将杰西卡娃娃放在雕花木椅上,站在国王身后,替国王摘下染血的披风:“国王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行刺的旅者?”
国王将染血的衣袖褪下,露出了被刀砍伤的健壮手臂,隔着镜子看向他身后的川半辞:“王后觉得呢?”
“国王将这些旅者邀请来,是为了除掉国师占卜中的巫师。旅者突然发疯,不一定是旅者的原因,可能是隐藏在王城里面的巫师在作怪。”川半辞想为国王的手臂缠纱布,没用好力,绕半天没裹住伤口,反而把血勒出来了。
“王后怎么笨手笨脚的。”国王调侃了一声,接过川半辞手中的纱布,自己给自己绑好了,“王后的意思是,想让我放了那个旅者?”
川半辞看向国王:“我只是觉得,他身份特殊,杀了他说不定会引起其他宾客的猜忌和恐慌。先把他关着,等捉住那位隐藏起来的巫师,那些旅者失去了价值,再处置他也不迟。”
“还是王后考虑周到。”国王盯着川半辞看了一会儿,见他从衣柜拿出一件暗红的衣袍为他穿上,掀起唇角,“说起来,我离开城堡这些时间,都是王后在打理王城,我听国师说,那个巫师在卡兰王城待了至少1年,你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一道饱含深意的目光在川半辞脸上来回游移,川半辞面色淡淡,为国王扣纽扣,不为所动道:“国王在外面的时间比在王城还长,所有的事务都是我在处理,你问我巫师怎么进来?”
“王后是在怪我?”国王也没生气,扬了扬脖子,待王后为他扣完最后一颗纽扣,看到了川半辞裹着纱布的手掌,“算了,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但你也知道,我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触发支线任务:国王频繁外出的原因是?〗
任务下面还有要一行小字:完成任务增加剧情探索度5%
川半辞接收到新任务的时间,国王捏住了川半辞那只受伤的手。
川半辞想抽回手,却发现挣不开,国王捏得太紧了。
国王扯开了卡兰为他绑好绳结,雪白的纱布一圈圈解下,露出里面光滑细嫩的掌心,完全不见之前的狰狞红肉。
国王挑起眉:“王后的恢复能力真强,那么严重的烫伤,现在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川半辞看向自己完好无缺的手掌:“卡兰为我涂的药膏很有用。”
“卡兰?”国王挑起眉,“王后什么时候和那个孽障关系这么好了?”
第21章 卡兰
川半辞有些不悦。
看见他受伤, 还要他做这做那,多说两句就质疑他,还封锁他的活动区域, 他越来越觉得国王除了脸一无是处,卡兰就不会这样。
他决定二周目也不要攻略国王了。
惨白的日光洒在古老的城堡庭院中,一个男人穿过斑驳的树影, 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停在城堡一处偏僻的角落时, 周围的空气静谧清冷, 身后的墙壁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
没多久,一位皮肤更加青灰,穿着女仆装的女生也来到了这里。
解兴文朝四周看了看, 压低声音道,“参加完宴会后,两方阵营的人数都出来了, 除开宴会淘汰的玩家, 我方阵营有12人, 敌方只有1人。”
柳叶:“我也看到了, 敌方也太弱了,还没开始对抗, 居然只剩下一个人。”
解兴文看了柳叶一眼:“蠢货, 难道你没发现,敌方阵营的数量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么, 对面不是死光了, 而是一直就只有一个人。”
柳叶倒吸一口凉气:“1对多,他根本没有胜算吧。”
解兴文沉声:“这只能说明他的身份和我们相差悬殊,以至于只有这样分配, 才能到达公平的程度,满足这样条件的人,我怀疑的人有两个。”
柳叶:“谁?”
解兴文:“身份很高且背景故事成谜的王后,以及不明原因受国王器重,宴会上多次残害玩家的江林。”
最近两天,川半辞都被困在国王身边,王城的作息很混乱,他们不需要睡觉。
期间,他向npc发动了一次寻人事件,顺利找回了那个被他遗弃的人偶,从npc口中知道了人偶的名字——赫尔德。
他的主线进度增加了5%。
晚上他陪着国王,听玩家们向国王汇报巫师的调查情况。他们把巫师的活动范围锁定在城堡里面,解兴文甚至发现,王城所有人都被巫师施加了某种幻术。此话一出,国王当场暴怒,扬言一定要把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巫师揪出来剥皮。
到了白天,活动区域被封锁,他在寝宫和餐厅之间轮轴转着,其他玩家对他的搜寻范围逐渐变小,自己的主线却进度缓慢。只有偶尔运气好,撞见走廊里躺着死去不久的尸体,他的复仇主线才能有点动静。
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和卡兰说过话了,国王不喜欢他们过于亲近,而且他上次说错了话,卡兰除了给他上餐品和甜点,不再主动见他,他们连重归于好的机会都没有。
川半辞久违地体会到了卡关的折磨。
漫漫时光无事可做,川半辞托那位曾在虎啸手里救下过的大肚子女仆安娜给他带本字典和一些书籍,无聊时候打发时间。
川半辞坐在玫瑰花房的茶椅上,阅读完这页最后一个字,重重合上了书:“我受不了了。”
坐在川半辞膝盖上的白发人偶被一双手从腋下提起来,放在书籍上。
它拉了拉脑袋上快掉下去的兜帽,和川半辞对上视线。
川半辞认真道:“维克,你去吃了国王吧,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了。”
维克面无表情地抬了抬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说:要死了才能吃掉他,笨蛋。
川半辞戳了戳维克的额头:“你之前咬我不是挺狠的么,国王那么宠你,我让他带你睡午觉,你趁他睡着,把他心脏挖出来,行不行?”
维克捂住额头,沉默地转过了身。
川半辞还想劝,忽然听到右侧方传来一声细微的玻璃碎裂声。
川半辞站起身,循着声音来到了玫瑰花房的尽头,花房整体由八角笼般的磨砂玻璃建造而成,里外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其中一块磨砂玻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外面刺到了,中间有个细孔,裂纹呈放射状从细孔延伸而出。
这竟然是扇窗户。
几分钟前的花房外。
被修剪得齐整平坦的草坪上,几名身着宫廷华服的年轻贵族站成一个包围圈,手里均拿着一柄细长的玫瑰剑刺。
为首的贵族目光睥睨,手中的玫瑰刺直直刺进了一个人的眉心。
那人靠坐在花房外壁上,肩膀极为放松地微微垮着,垂着头,漆黑如墨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有血从他的眉心往下流,顺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草坪上,他似乎并不在意有剑刺伤了他,只是沉默着,视一切于无物。
那位贵族将青年的反应看在眼里,以为对方屈服了,得意地收剑,挽了一个剑花,剑上的血迹随着剑花,在贵族脚边的草坪上甩出一长条血痕。
青年依旧没有反应。
贵族将剑背到身后,对身边的同伴嗤笑道:“什么诅咒的灾子,根本没有传得那么邪乎,他都吓得不敢对我动手。”
旁边的人弱声道:“小侯爵,其他人被刺伤哪会像他这样不声不响的,一看就不像正常人,要不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
“怕什么,我爸可是国王最器重的大臣,他算什么,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国王都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不会在意他的死活。”小侯爵被忤逆,深觉不满,手中的玫瑰刺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剑道。
“呲——”
卡兰的脸往一边偏去,一条细线缓缓浮现在他的左脸上,很快,有血从细线上渗出,形成了一条蜿蜒的蛇,沿着脸颊往下爬行,隐入下颚。
“我都说了他不敢反抗。”小侯爵扯了扯嘴角,展示给大家看,“我们是教士派来操练王子殿下的,既然是操练剑术,有输有赢也很正常,受伤了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