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哥你就别拿我逗乐了。”
“快回去吧，不打扰你学习了。”
谢成带来的消息让谯年安心下来，晚上依然捧着牛奶杯，窝在沙发里收看黄金八点档的连续剧。
第26章
复检当天，谯年起了个大早，他穿了件奶蓝色的羽绒服，帽子边缘有一圈白色毛毛，很衬他的肤色，像掉在蓝天白云里的糖糕，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今日大雾，室外能见度低，朦胧间看到几个出摊的小贩，他沿着街边往前走，最近的公交车站在一公里外，孕检需要空腹，谯年没吃早餐，走了几百米大概是有点低血糖脑袋晕乎乎的，停了下来休息了会才继续走，一公里的路走了两刻钟。
寒风从衣服领子里灌进去，他拢紧身上的外套，细长的手指缩进口袋里，羽绒服的帽子包住脑袋，露出来张白净的小脸。
他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口袋里的手在圆鼓鼓的肚子上摸来摸去，不远处有公交车按喇叭的声音，雾气蒙蒙，还没等他看清是几路公交车，先看到辆从左侧超车的黑色轿车。
谯年右眼皮几乎立马跳动了几下，脚底打滑撞上身后的柱子，小脸直接疼得揪成了一团。
他躲在站台后头，心跳频率越来越不规律，悄悄探出头去看，大雾弥漫在整个县城里，视线受阻，加上轿车呼啸而过，没办法看见车里人的样貌，只能确定车牌是字母S打头的，心跳的节奏加快，像是在打鼓没完没了。
黑色轿车早已离开，谯年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但心情并没有得到疏解，反而像没了气泡的可乐，平静的可怕，刚刚放松下来，腰部的疼痛感瞬间被放大，由于疼痛睫毛在上下颤动。
“你怎么在这里？”
谯年身体哆嗦了下，差点跪坐在地上，他抬起头去看。
幸好入目的脸不是他脑子里的那张，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哥，你怎么了？”谢成觉得诧异，“脸怎么白成这样？”
“太冷了，冻的。”谯年随意糊弄了句。
腰部的疼痛加上情绪的变化，促使谯年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你快去上学吧。”
“哥，你看起来不太好，我送你回家吧。”
“说了不用，你听不懂吗？”谯年不耐地凶了句。
谢成瞬间沉默下来，他还没见过谯年这样凶人。
谯年意识到刚刚口气有点重，“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呆着。”
他拖着狼狈的身体往回走，腰疼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回到家双腿卸了力，跌坐在沙发里面。
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混乱的情绪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腰痛给疼哭的，还是内心某种他不愿承认的思念之情给疼哭的。
被他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谯年这会闷在沙发里哭个不停的，手机安静了会又响了起来，谯年抬起满是泪花的漂亮脸蛋，由于腰疼不方便挪动身体，伸长了手才把手机摸过来。
来电人是林佳佳：“年年，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什么、消息？”
刚刚哭过的嗓音有些哑，林佳佳立马察觉到他的异样，“你在哭对不对，”林佳佳，着急上火，“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我要急死了，你怎么了啊？”
谯年说，“我、我今天在临城看到了S市的轿车，黑色轿车。”
“只是因为这件事？”
“对。”
“你没骗我？”
“没有。”
“差点被你吓死了，你哭是因为你觉得那辆轿车是商野的？”
“嗯。”
“看来我这通电话还是打晚了。”
“什么意思？”
“你这回真的想多了，我今天让负责财经板块的编辑借着杂志社想给商野做一期专栏的理由联系到了他的秘书，秘书告诉我商野这段时间在欧洲盯一个项目，最快要下个月才能回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那辆车里的人绝对不是他。”
“年年你别太敏感了，好好休息。”
因为一张S市的车牌，心被搅和的七零八碎，挂掉电话后缓了好一会才把这颗小心脏重新捡起来拼凑完整。
后腰的伤一个人处理起来不方便，谯年用热毛巾敷了几回，即便如此，当天晚上还是疼到半夜才睡着。
处于孕期，他不敢乱用药，自己揉也揉的不到位，疼的时候只能热敷来缓解。
随后的半个月里，谯年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夜夜躺在床上养伤，左边躺累了往右边躺，右边躺累了往左边躺，晚上八点准时躺进沙发里收看即将完结的家庭伦理连续剧。
他偶尔会想起那天在公交车站看到的车牌，但林佳佳带来的消息，完全可以确定那人肯定不是商野，而且他应该根本没有打算要找自己麻烦，谯年想肯定是自己过分敏感了，还那么不小心把腰撞伤了。
在家养伤的日子里，冰箱里不剩下几样存货，两三天之后饿了基本上就只能吃小饼干充饥，大概是吃的过分不均衡，肚子里的小宝贝不开心了，夜里又开始闹腾他，他想了个法子通过电话拜托附近面馆的老板送餐上门，谯年出的送餐费是餐费的两倍，所以老板还是很乐意的。
第27章
谢成月考出分，这次进步很大，谢成家里有几棵柿子树，他邀请谯年一块去摘柿子，谯年在家躺了半个月正好想出去走动走动。
谯年腰上的伤还没好全，走一会就觉得累，谢成让他在原地等他。
风大冻人，谢成离开的时间有点长，谯年买了个烤红薯踹在兜里取暖。
烤红薯的大婶问，“你肚子里的娃得有六个多月了吧。”
“明天正好六个半月。”
大婶喜笑颜开，自夸自己眼神好，又说自己以前是她们村里最有名的接生婆，就连村长女儿生孩子都找她，大婶是个自来熟，呱唧呱唧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兜里的红薯都不烫手了，才等到谢成，他兴冲冲地踩着辆自行车过来，自行车放在他爸店里，他去了店里，他爸正好骑车送快递去了，他只能在店里等他，地面上有残留的积雪，他骑的慢，就这么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现在肚子大了坐自行车不太方便，但他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不过好在这辆是老爷车，后座会宽敞点，虽然坐的不太舒服，也不至于压着肚子里的孩子，谯年坐在后座，谢成在前头骑车。
“你要早说是回去骑车我肯定拦着你。”
谢成有点小孩子脾气，忍不住失望，“为什么？你不喜欢坐自行车吗？”
“不是，太浪费时间了，我们可以坐公交的。”谯年坐在后面咬了口温热的红薯，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瞬间觉得没那么冷了。
“对啊，坐公交的话我们说不定早就到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坐公交呢。”
谯年逗他，“因为你傻啊，傻孩子。”
谢成不介意谯年说他傻，但介意他说自己是个孩子，“哥，我不是孩子。”
“我十九岁了。”
“我知道你说过。”
“所以我不是孩子。”
“好好好，骑慢点。”谯年像哄小孩般应付他。
“得令。”
穿过大片荒芜的空地，柿子树在靠近村道的位置，后面还有条小河。
夏天热的时候，很多小孩子在河里抓小蝌蚪，但冬天河边风大，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来这来玩。
谯年站在一旁，扯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玩，谢成像个灵活的猴子，两三下就上了树，他摘一个下来放进麻袋里又重新爬上去再摘一个，如此反复效率太低，“小成，你直接把它们扔地上。”
“会扔坏的。”
“不会的，柿子耐摔，你不知道吗？”
谢成从小不爱干活，每回家里有活，他就找各种理由搪塞推脱，家里人也都挺惯他的都随他，谢成听谯年的，站在树上把柿子一个个扔下去，这样做效率确实高了不少。
天色渐暗，河道边没有路灯，他们摸黑准备回家，停在河边的自行车车轱辘被人卸了，两个人无奈地大眼瞪小眼。
“早知道去骑车之前我应该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会制止我，也就不会碰上这种倒霉事了。”
“这可怎么回家啊，回去肯定要被爸妈骂了。”少年越说越丧气，仿佛碰到了天大的事，愁容满面。
到底还是个孩子，扛不住事，谯年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在一旁。
“小事，等会去村道那边找辆车把我们送回去。”
少年依然提不起劲来。
“怎么了？你在害怕被你爸妈骂？”谯年问。
谢成点了点头。
“你回去先别说，明天我陪你去修车行装个新的。”
“真的？”
谯年说当然，我说话算数的。
“哥你人真好。”
藏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两袋小饼干，丢给谢成一袋，自己拆了一袋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