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浴缸虽然不小，但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还是有点挤，每回两人一块泡澡，谯年小半个身子都得倚靠在商野身上。
从起初的不自在，在日复一日，分分秒秒的相处里，谯年记不清从哪一天哪一秒开始，他慢慢的习惯甚至享受跟商野在一起的感觉。
即便结婚的目的并不纯粹，即便他们的婚姻生活与寻常夫妻不同，但他还是选择放纵自己的心，心甘情愿地为对方沉迷，直到孩子的意外出现，用迷恋铸造起来的糖果屋被撕开，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再一次丢到自己面前。
浴室柜里有最新的杂志，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方便谯年泡澡的时候看，商野偶尔也会拿来看看。
“在看什么那么认真。”商野握住他的右手，把他手里的杂志扯过来跟他一块看，下巴抵在他脑袋上，两人的姿势变得更加亲密。
“是Steven，他上个月又上时代周刊了。”
“嗯，听你说过。”商野随口应了声。
“他改了行程不会来A市了，我们约好的档期也泡汤了。”
“哦，这人出事了？”
“不，他怀孕了，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小baby，他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幸福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闪现，仍然沉浸在幻想里的人，突然被人泼了盆冷水。
“所以他因为这事放你鸽子，真是毫无职业精神。”商野沉声道。
“他是不得已的。”谯年有点生气，把杂志扔了回去，不让商野看。
谯年这样偏袒其他男人，让商野十分吃味，偏偏赵启阳虽然只是个小明星，但跟这个Steven有些地方还挺像的，都是演员出道，后来出国发展，再后来又回到家乡，“他既然答应了你的邀约，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不该有发生这种意外，更何况他是名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巨星的。”
“你干嘛这样说他啊，如果不是怀孕他不会突然推掉工作的，你这个人根本不懂怀孕有多痛苦多难受。”谯年越说越激动，没注意到自己在指责商野。
“说的像是你懂。”商野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放缓了语气说道。
“我……我当然不懂。”谯年皱起眉头替自己辩解，他气呼呼地把商野的下巴从自己脑袋上推开，要从浴缸里出去。
商野不让，直接上手圈住他的腰肢，嘴唇贴在他的耳垂边，落下细细碎碎的吻，说道，“年年不许走。”
“你这是不高兴了？”
“是因为我那样说steven吗？”
“我跟你道歉，别生气，我舍不得看到你生气。”
对方说话的热气氤氲在耳边，他很快便沉溺在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和温柔的吻里，哪里还记得高不高兴的事，大概是因为泡澡的时间有点久，谯年的眼里氤了层雾，柔情似水。
男人动情般地低下头，去吻他的眼眸，然后捉住他的下巴，碰上对方柔软的嘴唇。
“……唔……”
“……呕……”
谯年胃里突然涌上酸水，食道像被火烧过，一阵一阵的灼烧感弄得人难受。
商野有点手忙脚乱，把人先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浴巾，另一只手去开浴室的窗户，他没吐出来什么东西，但干呕过后的喉咙又涩又苦。
“你怎么突然吐了？”还是接吻的时候，是被我恶心吐了吗？？
商野托住那副脱了力的身体，他朝男人皱起眉，仔细看眼底还有点委屈的情绪，“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是我的原因吗？”商野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有柔软的头发。
谯年盯着他看了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到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是用力地点了下头，“嗯，都怪你。”
“好，怪我。”商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下置物架上的吹风机，“先吹头发。”
商野并非没看出来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想追问又或者说不敢追问，他摸不清谯年最近的异样是不是和赵启阳回国的事有关，真问了得到不想听的答案，那他可真不知道该拿谯年如何是好。
倘若谯年要走的话，他估计做不到君子行为，大概率会控制不住发疯把他球禁起来，绑在自己身边，据为己有。
*
商野父亲退休放权之后每年生日都过得低调，今年也不例外，基本上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谯年提前给商父准备了礼物，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装了支高级钢笔，他们一起乘车前往老宅，谯年小心地把盒子放在自己身边，自家媳妇提前给父亲准备礼物，这件事本来应该开心的，商野看在眼里忍不住醋意横生，酸溜溜地说道，“你还没送过给我那么贵的生日礼物。”
谯年突然想起半年前被他扔掉的蛋糕，心口难受了一下。
商野见人不回应，偏偏想要个回答，双手撑在他两侧，谯年躲不开，灼热的呼吸洒在谯年敏感的耳垂处，很快那片变得红通通的。
还有点痒。
谯年想去摸摸自己的耳垂，商野故意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摸，“你说说怎么办？”
“可这是送给你爸的又不是其他人。”谯年怎么知道怎么办，他好心准备礼物，商野还要反过来为难他，弄得人心里十分委屈。
“你给其他人送过？”
当然送过，同事朋友生日没办法不表示一下的，但他懒得跟商野解释这些，他一根筋的时候可难伺候了，“没有的。”
商野放心的点了点头，但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谯年讨好道，“下次，下次你生日我给你送个更贵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的耳朵好痒啊。”
商野的头发前几天修理过，理的很短，衬得五官更加立体，锋利的单眼皮，古铜色的皮肤，这样一张阳刚英俊的脸放在眼前，谯年现在不仅耳垂痒，心脏还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别墅到老宅大概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商野往下虚靠着他的脖子，呼吸洒在谯年脖颈和锁骨处，酥酥痒痒的，那一片皮肤变成好看的粉色，商野手指尚未触及到那片柔软的肌肤，嘴唇处贴上来一片比那片肌肤更加软的触感。
谯年主动吻住了他，还在他的唇角蹭了两下，讨好的意味让男人暗爽。
商野轻挑了下眉眼，扣住对方圆润的后脑，重新掌握主动权，加重了力道，在那两片薄唇上疯狂碾压……
“……唔……够……”
“不够。”
下车前，谯年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满眼埋怨，始作俑者的手里正拿着支淡色唇膏，一点点涂抹在谯年那两片薄唇上。
“下次不能这样了，司机还在车里。”谯年双手撑腰，眼睛瞪圆，像只奶凶的小猫。
司机先生心想：亲完了才想起我来也是大可不必。
商野一贯以来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跟他争执，“好。”
他挽着谯年从车上走下来，一人像是刚吃饱一脸满足的样子，另一人像是被吃的，满脸恹恹的，唇部还留有润唇膏盖不住的痕迹。
商老爷子较为古板，看到这一幕，不难猜想到两人刚刚做了什么，一脸严肃，“你们两个快点进来。”
“爸、妈。”谯年说。
商老爷子先应了一声，谯年把礼物送到老爷子手里，“用心了也破费了，下次人来了就好。”
陶女士说，“你们两人看着越发亲密了，真好真好，来来来，快坐下，”陶女士拉着谯年转了一圈，“年年怎么看着瘦了许多，小野你看看你怎么照顾自家媳妇的。”
“不怪他的。”谯年说。
他最近这些天孕吐的症状已经有所减轻，胃口也好了些，不过前面瘦太多了，几天时间补回去的这点压根看不出来。
商野被老爷子叫走，陶女士很快看出来谯年心事重重，以为是老爷子刚才的态度让他不开心了，“年年，商野他父亲那人就那样，跟商野一个样喜欢板着脸，其实对家里人就是嘴硬心软，他在家经常看你的杂志，还经常夸你的选题有创新比别人的都要好。”
“我知道的。”谯年心里装的事与老爷子无关。
*
书房内，老爷子僵着脸，“你们结婚多少年了？”“爸，您老有话就直说吧。”商野没心情跟他绕来绕去。
“你们结婚七年了，我每年都催你每年都没动静，简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您老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臭小子怎么跟你爹说话的，你们要是不愿意生，就按我的意思来去领养……”
“不行，我说了我讨厌小孩子，你再催一百遍都不会有结果，我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勉强，你就是现在硬塞个孩子过来，我也有办法处理掉。”以前是现在也是，谁都勉强不了，长辈不行，那些老董事不行，舆论压力也不行，他做的说到底都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事。
“商野你这叫自私，你自己不喜欢小孩凭什么也不让谯年给你生。”老爷子训斥道。
老爷子年纪越大火气大，一桌子的纸墨笔砚往他身上扔，商野早就习惯了，提前闪开，但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个人，谯年显然毫无防备，墨水弄脏了脚上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