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第135节
说话间,她心安理得地看着江缚,“而且这房子又不是给我的,我没必要感动。”
江缚闷出一嗓子笑,“行啊方小茧,现在终于学会以自我为中心了?”
方茧从他口中竟然听出一丝欣慰。
偏偏江缚还说,“想要房子的话,给你就是。”
他这语气依旧豪气得像个开得起玩笑的纨绔子弟,可实际上那并不是玩笑话。
要是方茧真想要,他一点儿都不介意把房子写成她的名字,他就是有这种魄力和底气。
更因为她值得。
她配。
她的他唯一喜欢的女孩子。
可就算他真想给,方茧那凡事泾渭分明的性格也不会要,她斩钉截铁地摇头,“那怎么行,那可是房子。”
想着也就是句玩笑话,她又换了个东风吹马耳的语气,“万一我以后看不上你了想跑怎么办,多麻烦。”
这才在一起多久,她都想着要把他踹了?
真行啊方小茧。
江缚呵笑了声,抬手就捏了把方茧的下巴尖,“酒醒了?又开始气我。”
方茧打了个哈欠,像只疲惫的考拉,“不时常刺激你一下,你就该安逸了。”
江缚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嘴角。
拿她完全没办法。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人这么鲜活又古灵精怪的。
想了想。
大概是自己从前眼瞎吧。
好在他复明得很及时。
车子在黑夜里稳稳当当地行驶着,方茧真的有些累了,也困了,声音都含糊不清道,“那明年你是不打算租了?不租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招新租客。”
“之前我们学生会有个学长,毕业了要找房子,前阵子还问我呢。”
越说她眼皮子越沉,眼看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还是江缚扭过头牵了一下她的手说,“你们学生会那个学长?不行。”
“?”
方茧强撑起眼皮,“为什么。”
江缚摆给她冷酷无情的侧脸,“他对你有意思,看不出来?”
“……”
“你就别想了,那房子我还租,留给楼嘉豪一个人住。”
“???”
“你有钱烧的吧你。”
“管我呢,反正不能租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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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k的地方,离江缚那儿还是挺远的。
就算两人一路拌嘴,后来方茧也还是困到睡了过去。
等到了小区,停好车,还是江缚把她背下车的。
那会儿方茧已经醒了,伴着月色和晚风,她紧紧搂住江缚,软声说,“那晚你是不是也这么把我背上楼的?”
老式楼房,声控灯随着脚步声逐个亮起。
江缚用很轻柔的语调说,“你还记得?”
方茧说,“记得一点,再多就不行了。”
到了家门口,方茧下来,跟着江缚开门进去。
许久未来,一进来她就闻到家里的淡淡香薰味,和江缚身上的气息有气分相同,这种感觉,竟然比方茧当初自己住在这里时,还有家的归属感。
视线随之在客厅内逡巡一圈。
方茧发现江缚是真的很爱干净,就连沙发上都是纤尘不染的。
除了地上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三个月过去,小灰猫长大了不少,此刻正翘着天线般的尾巴朝江缚走来,在他裤腿上蹭。
可能是这一晚上过得太精彩。
江缚都快忘了家里还有只猫这件事。
反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要蹲下身把猫拎起来,还是方茧欸了声,说,“你干嘛。”
江缚挑眉,“把它关起来,不然看着你害怕吗?”
方茧:“……”
方茧说,“不用。”
说话间,她蹲下身,很努力地克服着生理性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顺着小猫的头往后顺了顺它的毛。
如她所料,小猫也很怕她。
即便这样,小猫也没躲开,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她抚摸,眼睛圆溜溜的,时不时用舌尖舔一下自己的鼻尖。
这一幕对江缚来说就很治愈,也很神奇。
心头仿佛被暖流包裹着,他敛眸轻笑,随她一起蹲下来,按住小猫的身子让她继续接触。
他偏头看向方茧清秀白皙的漂亮脸蛋,说,“不怕了?”
方茧勉勉强强说,“……还是有点怕的。”
江缚一乐,“怕你还在这摸它。”
方茧撇了下嘴,“那也不能总这样,它毕竟是你的猫,我总得接触的。”
江缚眉骨挑高,一脸“出息了”的欣慰模样。
方茧说,“而且猫嘛,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要是被人知道我怕猫也太丢人了,所以我现在在努力尝试接受它们。”
之前她还在杨桃的陪同下,去了一次猫咖,虽然她全程都是紧绷状态,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溜了。
但最起码,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见她蹲着太累,江缚索性把猫抱起来,另一只手揽着方茧纤细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牵到沙发那边坐下。
小猫一天天长大。
江缚怕小猫抓坏方茧的皮质沙发,特意买了套同色系的防猫抓的沙发垫。
方茧也是坐下来才发现,江缚居然细心到这种程度。
然而江缚何止细心。
他还温柔到了骨子里。
为了让方茧和小猫接触,他把方茧拉到怀里搂着,让她充分感觉到“身后有人”的感全感后,才把小猫放到他们俩身上。
别说这对小猫来说还是挺新鲜的,小猫的天线尾巴一下又竖了起来,没一会儿竟然在方茧的腿上踩起了奶。
一下下的,格外有节奏。
方茧都愣住了。
江缚察觉到她肩膀有些僵硬,笑着给她顺毛说,“别怕,踩奶是小猫的天性,它高兴和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他这么一解释。
方茧才渐渐放松下来,她呐呐道,“好神奇。”
江缚微微勾了下唇,眼看着方茧摸着小猫的后脑勺,越摸越上瘾,他道,“其实一开始你跟我说你怕猫,我还以为你在骗我。”
方茧扭头看他,“我没有,我真怕,而且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怕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有人怕车厘子。”
听起来挺滑稽。
却不想江缚点点头说,“我相信啊,因为我也怕香蕉。”
这话说得跟冷笑话似的。
方茧都傻眼了,她好笑地看着江缚说,“你逗我呢。”
可说完又想到曾经秋游的那天,两人并排坐在大巴车上,她怕江缚饿,就给江缚递了一根香蕉。
但当时江缚不仅没吃,还把香蕉拿远了些。
难不成……他真怕?
方茧眼神逐渐不可思议。
江缚耐心地回应着她说,“没逗你,当然也不是真怕,就是会让我有点应激。”
方茧瞬间搂紧江缚,眼神关切地看着他,连猫咪完全躺在她怀里都忘了。
江缚也没提醒她,低眸眼波含情地看着她,享受着她的体温,香气,和她独处的每分每秒,他说,“当年我养的那只流浪狗就叫香蕉。”
方茧心头一紧,没想到是这样。
也因而想起来,江缚曾经和她说过,江远舟嫌他捡的狗脏,擅自扔了出去。
江缚说,“当时我年纪很小,捡到它的时候是在垃圾桶,它饿得奄奄一息,我手里刚好有一根吃了一口的香蕉,就这么给它喂活了。”
“后来带回家,它也很喜欢香蕉,虽然不能给它吃太多。”
“之后它就叫香蕉了。”
“虽然它陪伴我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真的很喜欢它。”
“之后对香蕉就有应激反应了,就再没吃过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