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他视线从懒洋洋起身的燕浔身上掠过，冷嗤一声，“楚王爷还真是悠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早朝是你自家卧房呢！”
燕浔挑眉，“太子殿下这刚允许上朝，怎么说话就这么冲？”
“本王再如何懒散，那也是皇上允许的，太子若是看不过去，去同皇上告状就是。”
男子得意勾唇的样子，让太子手都紧攥成拳。
本不确定的心思，这下彻底确定！
“要不，本王帮太子殿下去告个状？”
燕浔笑得欠揍，脸上明晃晃写着嚣张二字！
可偏太子拿他没什么办法。
“不用！”
太子咬着牙吐出两字。
淬了毒一般的视线，紧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直到身旁的李公公喊了三声，这才反应过来。
他低眸将情绪掩盖，“烦请李公公带路。”
李公公客套两句，带着人去了御书房。
随着门关闭。
殿中只剩下太子和云帝。
云帝扫了眼站在那的太子，手指随意朝一旁软榻上一指。
“对于去云城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说罢，云帝轻抿一口茶水。
这才正眼看向身侧。
太子面色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将想法说出。
见状，云帝轻笑一声。
像个慈父一样，说笑着开口，“朕倒是知晓你的心思，不过，要确保他是真的废人才行。”
太子心下一惊，转瞬便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才大胆开口：“父皇既然猜到儿臣的想法，不如就让人去。”
“山高路远，不管废还是不废，都没办法安全回来。”
这番话，明显带着私心。
云帝微微蹙眉，神色不满，“年轻气盛，可不是一个太子该有的性子。”
“燕浔在民间威望颇高，若是派去云城……”
云帝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了。
拥兵自立这种事情，历史上发生过不少。
一个得了民心还有本事的将军，实在是太让人忌惮！
太子沉下心来。
“父皇，不若在苏贵妃生辰那日好好试探一下，看看这人到底废了没有。”
“若是没有，父皇大可治一个欺君之罪。”
“若是有，那便可安心派去云城，至于京中……便以皇后娘娘有孕为由，让萧太夫人作为母家亲眷，传进宫中照顾皇后娘娘。”
燕浔孝顺。
有萧太夫人在，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大可作为胁迫。
只是……太子心中有些忐忑。
他小心翼翼朝男人脸上望去，在瞧见他眼底闪过的满意之色后，担忧瞬间消散。
他还担心，父皇会觉得他手段太过强硬。
还好担心是多余的。
“看来经历了这些事情，你也成长不少。”
“一个储君，手段就该如此强硬。”
得了称赞，太子脸上浮现开心之色。
不过转瞬，他便隐藏起来。
知晓这些开心，是云帝所不允许的。
“既如此，那父皇可打算派楚王去？”
云帝手指轻敲桌案，沉默一会儿才朝太子挥手。
太子愣住一瞬后，便低头退出。
“殿下慢走。”
李公公笑着将人送出门，才折返回到云帝身边。
“皇上，太子殿下出去时，瞧着挺开心的。”
云帝锐利视线射来，李公公瞬间收敛情绪闭嘴。
“开心？呵，不成器的东西！”
“那点心思真以为朕看不出？！”
李公公忙上前递茶顺气，“皇上，太子殿下自幼跟在您身边，是有些孩子气，但奴才瞧着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也成长不少。”
“您便消消气。”
云帝接过茶喝了口，菊花微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让他有些发馋。
“将药拿来。”
李公公一惊，委婉提醒，“皇上，王道士说这药不可连续服用，恐会有损圣体。”
“您若是难受，奴才去淑妃娘娘那里拿些鹿血酒来便是。”
提及慕阳，云帝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倒是真有些怀念那鹿血酒的味道。
“朕也多日没去看淑妃了。”
李公公立即明白，“摆驾储秀宫！”
仪仗朝储秀宫去，引得后宫不少人嫉妒起慕阳。
倒是苏贵妃和萧皇后最是明白。
第445章 权衡之术
这皇帝可不是奔着淑妃去的！
如同两人所料，皇上在淑妃那里饮了鹿血酒的事情，被眼线小心传递回来。
苏贵妃倚靠在榻上，由着宫女给指尖染印迎春花。
“鹿血酒……那不是给气血亏的人喝的吗？皇帝身子已经不好成这样了？”
春雨跪在一旁轻柔摁腿，“娘娘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太医，在太医院颇有威望。”
且还是自己的人。
这一点春雨自然没明说，毕竟自家主子聪明。
一下就能猜到。
“你这丫头是个聪慧的。”苏贵妃笑着捏了捏她脸，随手赏了个珠串。
春雨开心不已，朝着春夏得意一笑。
春夏撇嘴，“娘娘，奴婢也想要赏赐。”
若是以前，她们可不敢这般。
可熟悉后才知，嚣张跋扈的苏贵妃不过是对自己的一层保护。
“小丫头，好好好，也给你一份。”
苏贵妃笑着应下，看了看染好的指甲，随即起身。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皇后娘娘。”
苏贵妃拜驾凤仪宫的消息，在后宫传遍。
不少人都猜测，定是去告状的。
连慕阳，在听着婢女的分析后，得意地勾起唇角。
“迟早，本宫会替代苏贵妃的位置，成为皇上最宠爱的贵妃！”
刚说完，手腕上青紫就让她倒吸一口气。
婢女将膏药打开，“奴婢小心些。”
慕阳嗯了一声，回想到皇帝方才的样子，身子忍不住哆嗦一瞬。
那样的皇帝，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就好像……那样暴虐的人，才是皇帝内心真正的模样？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逝，也让慕阳眼中升起惧色。
可她根本不敢反抗皇帝。
“娘娘，主子说等苏贵妃寿宴时，要同您见上一面。”
婢女的话，将慕阳从回想中拉回。
她眸底闪过一抹极快的排斥，让婢女都未曾发现。
“知道了，你下去吧。”
婢女应允退走。
慕阳看了眼躺在床上休息的皇帝，伸手将刺绣重新拿起，心思早已飘远。
凤仪宫内。
萧皇后借着身子不适的缘由，让孙姑姑将心腹陈太医请了过来。
“陈太医，你好好同本宫说说，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
陈太医一惊，猛地跪地。
“皇后娘娘，皇上的脉案除了许太医之外，我们是完全看不得的啊！”
苏贵妃撑着下巴倚靠在软榻上，笑盈盈地看向萧皇后。
“皇后娘娘，看来这位陈太医，并不是那么一心一意为您哦？”
见她恶趣味上来，萧皇后暗笑一声。
明面上，极具压迫的眼神落在陈太医身上。
“听说过几日贵妃生辰，陈太医的妻女也会来祝贺，本宫也许久未见，到时候不如让令爱上本宫这里坐坐。”
对于这样的人，只有用手段。
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那些柔和的态度，只会适得其反！
“娘娘！”陈太医猛地抬头，目光落在眼前两位身上，眼神逐渐染上挫败二字。
“娘娘……臣说，臣都说。”
萧皇后满意一笑，挥手示意。
孙姑姑则转身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后里面铺满金叶子。
“你说得好，这些便是赏给你女儿的嫁妆钱。”
“说不好，本宫也从不用三心二意的人。”
若不是女子不能入太医院，她何必要用陈太医？
至于廖神医……到底是楚王府的人，用了只会让皇帝越发怀疑他们。
“臣遵旨。”
陈太医虽能探测一二，但多了也并不太清楚。
不过只知晓一点，就足以推断个七八分。
“皇上的确有一阵子身子气血有些亏损，但从去年开始，身子就好了不少。”
“好像是许太医开了什么药膳滋补，如今的身体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服用鹿血酒……”
“说明皇上可能想稳固圣体康健吧。”
鹿血酒的妙用不用多说，后宫里的女人谁人不知？
陈太医闭口不提，也是因为在座两人都心知肚明。
至于稳固圣体康健……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太医开了药膳方子？”萧皇后同苏贵妃暗自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