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染微远远的看到那女尸的脸,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竟是那日与苏以沫在彭家外鬼鬼祟祟的之人!
  看清了脸,她不敢多停留,先一步快速离开。
  待跑出了巷子,一口气在城里绕了两圈,确定身后无人跟踪,这才敢回沉香院。
  “姑娘!姑娘!”
  她冲到彭淑面前,紧张的禀报道:“死了,那日跟苏以沫密谋的人,被杀了。就在刚刚,有人帮她。还杀了两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彭淑闻言深深蹙眉,“太妃虽宠爱苏以沫,却也不可能帮她杀人。李肃更不可能。应该是帮她在彭家兴风作浪的人干的。那些人穿什么服饰?”
  染微回忆了下,肯定道:“就穿大街上老百姓穿的普通衣裳。他们的脸……”
  她努力的回想了下,竟想不起来了,“怪了,他们明明没蒙着脸,奴婢怎么想不起他们的长相了?”
  “应该是死士。顶级的死士,是没有任何特征的。就算看过他的脸,也记不住。”彭淑在脑海里,筛查了下与彭家有仇的人家。
  细细数来……
  “算了,太多。”她摇摇头,提笔写了封信,递给染微道:“送去贤王府。”
  李肃身边住着条毒蛇这件事,她必须告诉他。
  一来,也算还了些许前世他的救命恩情,二来,有他的人盯着,染微也能轻松些。
  今日若不是她警惕,怕是也要被那只黄雀杀了。
  想到染微有可能再次不得善终,彭淑的心便蹭的提起。
  “是。”
  染微不敢耽搁,立刻便出去了。
  她刚出彭家,一道人影,便也掠过彭家高墙,直奔二房彭柏涛书房。
  此时,彭柏涛在书房里买醉,喝得不省人事。
  那人翻窗进去,扔下张纸条在桌上,便原路急匆匆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彭柏涛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去摸酒壶,想要继续喝。可酒壶里已经没有酒了。
  恰此时,清风拂过,纸条被吹了起来,直接呼他脸上。他胡乱的,用手将纸拿开,半眯的双眼,模糊的看到’幕后之人魏如意‘几个大字。
  “幕后之人?什么幕后之……”
  最后一个字没出口,他彻底清醒了。猛地起身,将那纸高高举起,仔细端详。
  活络印刷的字体,看不出出自何人之手。
  “魏如意……魏兄的女儿?”他脑海里立刻浮现魏如意那小可怜的模样,当即便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意那样善良温婉……”
  “二爷。”
  正呢喃自语,彭旺在门外敲了敲门。
  彭柏涛走到门前,打开门,将纸条递过去,“查,将送这张纸条的人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坏了彭家与魏家的关系,到底是谁在污蔑魏姑娘。”
  此时,沉香院。
  染微也送消息回来了。
  她回来后,忧心忡忡的,挨到彭淑身边问道:“姑娘,奴婢方才想了一路,苏以沫跟您也不熟,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插手那件事?若不是咱们提前有准备,您的名声,怕是全毁了。”
  “想来是因为贤王求娶我吧。”彭淑摇摇头,真是可怜可悲。得不到男人的心,就杀了他要娶的女人……
  这三观,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相当的炸裂。
  “染微啊,你以后有喜欢的人,可莫要这样。”她语重心长的叮嘱。
  “姑娘,奴婢说您的事!”染微害羞的别过脸,“也不知贤王,会不会为了您,处置那沫姑娘。若他不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若贤王不肯处置,那姑娘嫁过去,岂不是要倒霉?
  彭淑闻言失笑。若是前世,李肃自然首要维护她这个太后。而这一世……
  罢了,不重要。
  此时,贤王府。
  李肃修长的手,握着收到的信,面色阴沉。
  “王爷,信已送到彭家了,想来彭家很快便会与魏家生出嫌隙。”许笑过来禀报,脸上尽是完成任务的轻松。
  “你现在才送消息过去?”李肃将手里的信摔他身上,“自己看。”
  王爷忽然发怒,许笑心头咯噔一下,立刻看信的内容。
  “死了……被灭口了?不可能,咱们的人一直跟着……”
  他话还未说完,廉贞急匆匆进来,“王爷,那两有二心,被派去跟着沫姑娘的人,死了。”
  “完了。死无对证了。”许笑闻言,扑通跪下,“属下送消息太迟,请王爷责罚。”
  “自己去领罚。”
  李肃一手负在身后,神情淡漠地出了书房,朝太妃住的宁安堂走去。
  太妃回到王府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没有立刻赶走苏以沫。他也没有催促,一来是为了给苏以沫除掉魏如意的时间。
  他知道,她肯定会动手。
  二来,也是给太妃缓一缓的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许笑送去顺国公府的消息,晚了一步。不过,问题不大,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只要苏以沫活着,真正的幕后推手,就一定会再浮出水面。
  如今最该做的,就是将她赶出王府!
  第41章 自缢?
  太妃于氏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她所住的院子是她亲自打理,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树木,都是她亲自栽种。
  她喜欢长青的植物,冬日也会绿油油的。
  李肃踏进院门,目光习惯性扫向最近的那一簇兰花,没有熟悉的身影,紧接着他的目光在院中环视了一周,也是无人。
  “母妃。”他走到正屋门前唤了声,“母妃,您身子骨不好,不能饿,出来用膳吧,儿子陪您。”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太妃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有气无力的。
  “母妃……”
  李肃还想劝,可话还没说完,身后便有丫鬟着急忙慌的进来,“不好了,太妃,王爷,沫姑娘自缢了!”
  骤闻噩耗,李肃眉头一蹙,眼里杀意闪动。若有人瞧见他此刻眼神,一定很奇怪,就算他不喜欢苏以沫,在听到她自缢时,应该会感到惊讶,而他并没有。
  “怎么回事?”
  太妃从屋里出来,脸上满是惊慌,她确实因为看到苏以沫杀人心里承受不住,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听她自缢,岂能无动于衷?
  她一边问,一边奔着朝苏以沫的院子快步走去。
  “奴婢也不知,沫姑娘回来后,说是要自己更衣,然后春桃姐姐进去时,便看见她上吊了。”那丫鬟倒是镇定,看似惊慌,却有条不紊地说完了。
  太妃没注意这些,她的步子只是更快了。
  “传太医!”
  李肃见母亲走远,最终还是跟着一同去了。
  苏以沫的院子并不奢华,反而很朴素,但这些朴素的家具和摆件,却被她摆弄得很雅致,令人瞧了心生舒泰。
  “姑娘,姑娘。”屋内几个婆子丫头将苏以沫放下来,扑在她身边哭。
  太妃身边的老太监高喊一声,“太妃到!”
  哭着的丫鬟婆子自觉分开一条道让太妃过,太妃只见人头攒动中,一张苍白的脸突兀地出现,待她看清那张脸是谁后,整个人霎时摇摇欲坠。
  “沫儿……”她扑过去,眼泪立刻一滴滴落下,“沫儿你遇到什么事与母妃说,母妃肯定会帮你的呀,你为何要想不开?”
  “太妃……”一个婆子哭着跪过来,手里呈上一封信,“这是沫姑娘写的遗书。”
  听到遗书二字,太妃更扛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做什么!写什么遗书!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沫儿肯定没事,这遗书,肯定也用不着。”
  “太妃……”那婆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哽咽地继续说着,“沫姑娘说,请太妃一定要看。”
  “沫儿……”太妃悲痛大哭,哭了好一会,她才接过那信展开。
  信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张。苏以沫的字很娟秀,看着特别有灵气。
  “沫儿叩首,拜别母妃。当母妃看到这封信时,沫儿已无颜面对您,自私的离开了。今生不能报答母妃的养育之恩,沫儿来世衔草结环,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母妃,沫儿走了,别问为什么,沫儿犯错了,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之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不想连累到母妃和王爷。
  沫儿有罪,死不足惜,唯愿母妃身体康泰,寿数绵延,也愿王爷抱得娇妻美眷,此生圆满。以沫叩上,勿悲。”
  “沫儿……”
  看完遗书,太妃崩溃大哭,“都怪母妃没有及时制止,没有拉你一把……”
  “母妃,太医来了。”
  李肃将太妃扶起来,将她扶到一边,又令丫鬟婆子们离开。
  清了场后,太医带着两个药童进来,先探了鼻息,然后又把了脉。
  苏以沫脖子上的勒痕很明显,外人看上去都替她感到窒息,加上惨白的脸,真的跟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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