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只是没能把上官宴给引到汴京,也不能以身犯险的前往陇西的那个山头。
“眼下不就有个机会?”谢容瑛会心一笑,只要魏王与她的想法达成一致,那就成功了一半。
“什么机会?”赵钰好似看穿了谢容瑛的想法:“该不会是勇毅侯府?”
谢容瑛闻言,低低一笑:“勇毅侯府不够吗?”
“不知少夫人是想利用秦石渊引出上官宴,还是秦珺异引出上官宴?”赵钰看着谢容瑛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欣赏,甚至困惑秦珺异为何与这么聪明的夫人关系闹得如此僵。
“这对父子都可以成为诱饵。”谢容瑛掀眼,与对面坐着的赵钰对视。
赵钰沉吟片刻:“少夫人又打算把这对父子推到什么地步?”
“自然是与上官宴一样的地步。”谢容瑛轻笑:“有道是因果循环,勇毅侯府既然掺和了当年上官宴与官家的谋和之事,那就让他们同流合污。”
“可少夫人又该如何从这浑水中全身而退?”
谢容瑛眸色微沉,轻描淡写:“以身入局,盛天半子。”
*
从谢容瑛前往玉芙园,回到勇毅侯府后,便一直待在东苑。
这期间她回过谢府几次,除了探望谢老夫人外,也去看了谢敬,谢敬的身子骨也还好,只是偶尔伴有四肢无力。
从谢敬亲眼见到这个女儿毫不手软的杀了风情后,谢敬再次看到谢容瑛都有种畏惧。
那股畏惧来自心底深处,不同于对燕氏的那种畏惧与不甘,对这个女儿的畏惧很纯粹。
他在听到女使来禀报大姑娘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是躲避。
谢敬这番模样,谢容瑛自然乐意见到。
而勇毅侯府中二房三房的人最近自顾不暇。
谢容瑛难得清闲。
日子过得很快,汴京从深秋到入冬好似白驹过隙,十月份的时候就冷冽起来,除了寒霜与大风外,汴京迟迟没迎来今年的初雪。
说来也是巧,在勇毅侯回汴京的那日,汴京竟飘下了鹅毛大雪。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整个汴京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芒。
勇毅侯身负重伤回汴京,除了官家派的人与秦家的人外,勇毅侯府大门并没有别的人。
谢容瑛站在郑氏的身边看着勇毅侯被人抬下放在木制轮椅上,唇角微扬,片刻间就感觉到有视线朝着她看来,她看到身形消瘦的秦珺异,又想到假的上官瑶离去。
想来秦珺异是知晓上官瑶早就凶多吉少。
“大哥!”秦沣渊走上前,悲痛的喊道:“大哥,你受苦了!”
秦北渊亦是一副悲痛的站在秦沣渊的身边:“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秦石渊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周氏推着轮椅说:“进府再说吧。”
谢容瑛看着秦家人拥簇着秦石渊进入侯府,眸色淡淡,刚要往前走得时候,手臂被人扯住,她侧眸就见秦珺异一脸复杂的盯着她。
“谢容瑛,我们谈谈。”秦珺异的语气是从未有的急切,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
第188章 另寻捷径
谢容瑛朝着大门处正在走进的人群看了一眼,挣脱开秦珺异的手。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谢容瑛便往大门走去,又被秦珺异握住手腕。
秦珺异紧皱剑眉,重复说道:“谢容瑛,我们谈谈。”
这次,谢容瑛侧目看向秦珺异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你想谈什么?”
秦珺异脸上浮现着忧虑,从仁德帝派人前往边关去接秦石渊回到汴京,秦珺异就看清楚了局势,勇毅侯府没了父亲的支撑,就是仁德帝手中的废子。
这些年秦珺异上有蒋氏为他操心打点,外有秦石渊撑着勇毅侯府的地位。
从来就没有遭受到过被人冷落,遭人白眼。
但现在不一样了,从关城到汴京,冷暖都被秦珺异尝了个遍。
作为勇毅侯府的嫡长子,秦珺异肯定不甘在父亲陨落后就此落寞下去。
现在大房中就还有他一个子嗣,二房三房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也会有异心。
秦珺异这一路上都在深思熟虑勇毅侯府的路该如何走。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勇毅侯府从此在这汴京落寞下去。
直到在看到谢容瑛的那一刻,秦珺异心里的愁容瞬间散开了些,只要谢容瑛把他稳住侯府内宅,只要有谢家的财力为他助力,他一心为太子办事,待太子登基之日,他亦是风光无限。
勇毅侯府更不会落寞下去。
这一刻,秦珺异甚至感受到了蒋氏为他迎娶的妻是真的为他的前程着想。
谢容瑛见秦珺异盯着她不说话,挑眉:“小侯爷真是好生奇怪,回来后不伴在侯爷身边尽孝,却来与我好好谈谈,所以你想要谈什么?”
“父亲身边有人尽孝,不差我这个儿子。”秦珺异说道。
“你要谈什么?”谢容瑛耐心用尽。
秦珺异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容瑛:“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谢容瑛拧眉,在秦珺异的身后看了一眼,嘴角泛起讥笑:“小侯爷要与我好好过日子?”
“谢容瑛、”秦珺异怎会看不出谢容瑛眼中的嘲讽:“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夫妻,之前的事情我与你道歉,我诚心悔过,以后与你好好过日子。”
“小侯爷这样说,的确让我有几分动容啊。”谢容瑛漾着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小侯爷的瑶儿呢?”
果不其然,在提到上官瑶,秦珺异的神色微变。
此时翠枝上前说道:“少夫人,小侯爷,进府再说吧。”
谢容瑛的视线在秦珺异鬓角两侧的几缕银丝停留片刻,无声冷笑,转身朝着府中走去。
秦珺异立即跟在谢容瑛的身边:“我离开汴京这段时间,二房三房可有异常?”
谢容瑛目视前方,淡声回应:“你离开汴京后没多久户部向二叔三叔催了勇毅侯府欠朝廷的银子,二叔三叔来找到我,我也没有办法,二婶就出了个主意,说是拿着她们的嫁妆加上二叔三叔想别的办法,先还给朝廷一些。”
“婆母的嫁妆我全部清点了一遍,然后拿去还朝廷的债了。”谢容瑛说这句话的时候,侧目盯着秦珺异。
秦珺异脸上浮现了怒意:“谁允许你把母亲的嫁妆全部清点了拿去还债的?”
“二婶三婶都拿出了嫁妆,不拿婆母的,难道让我回谢家拿我的?”谢容瑛还是小看了秦珺异的心胸。
本以为此番回京会多少明白一些道理,也会舍去一些东西。
没想到还是如此的狭隘,目光短浅,既要又要。
“小侯爷,该不会还在打我嫁妆的主意吧?”谢容瑛语气淡漠了许多。
秦珺异把心中的怒意压制了下去,想到现在谢容瑛对于自己来说还大有用处,他说:“怎么会,刚刚我激动只是觉得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不过是为了侯府,应该的。”
蒋氏的嫁妆就这么被谢容瑛拿去填补欠朝廷的债,那之前蒋氏一直护着嫁妆算什么?
秦珺异想到母亲为他付出的种种,而他连母亲的嫁妆都没有护住,负在后背的手紧握成拳。
他深呼一口气,又道:“你不要误会了。”
说完他又紧接着说道:“我想与你谈的事情并非只是单单的好好把日子过好。”
谢容瑛闻言,眼神深了一寸:“那还有什么。”
“如今父亲成了这番模样,官家派去迎接父亲的人也见风使舵,想来汴京中亦是如此,勇毅侯府不能在父亲这里落寞,我也不允许勇毅侯府从此在这汴京暗淡下去,如今的秦家,还需岳父大人的相助。”
谢容瑛听到这番话,笑了。
“你觉得呢?”秦珺异见谢容瑛的唇角带着几丝笑意:“我们之所以会成婚,也是秉持着两家相互扶持,如今秦家有难,谢家不会袖手旁观吧。”
“自然不会。”谢容瑛轻飘飘的回应:“不过小侯爷想要勇毅侯府如以往那般如日中天,怕是有些难了。”
“我不怕难,只要勇毅侯府不会落寞。”
谢容瑛轻笑,看来秦珺异当真是很在乎勇毅侯府的兴衰:“光靠谢家可不行,毕竟谢家在汴京才多少年,小侯爷要是真的为勇毅侯府的前程考虑,为何不另寻捷径呢?”
“另寻捷径?”秦珺异有些不解的看着谢容瑛。
“就看小侯爷舍不舍的了。”谢容瑛说这句话的时候,捏着锦帕的手紧了紧。
“你什么意思。”秦珺异剑眉紧皱。
谢容瑛脚步放慢,与秦珺异对视一眼后,目光又放在前方:“如今官家头疼的事除了大娘娘与魏王外,那便是远在陇西的上官家。”
提到上官家,秦珺异便往周围看了一眼。
谢容瑛继续说道:“上官家当年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是因为官家,但现在官家又畏惧上官家会出现在世人眼中,要是小侯爷给官家去了这个心病,何必愁勇毅侯府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