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这一个月间,她不仅观察着上官瑶,就连秦珺异的爱好以及忌讳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为何还怕这个丫头怀疑?”谢容瑛反问,看着眼前上官瑶的眼神深沉了几分。
既然是在一个月前就盯上了上官瑶,看来魏王早就想好如何走下一步了,不过是在寻一个机会。
恰好,昨日就是绝佳的时机。
上官瑶有些不解的盯着谢容瑛,想着这位勇毅侯府的少夫人也不像喜好打听这些事情的人,也就蹙着眉头说:“雪卿这丫头自小跟在上官瑶身边,自然是对上官瑶的所有都非常的了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在这个丫头身上被发现什么破绽。”
说话间,上官瑶便对着谢容瑛福身行礼:“多谢少夫人了。”
还没有等谢容瑛反应过来,上官瑶便转身朝着雪卿走去。
谢容瑛眸光中多了几分凝重,麻烦她?
如何麻烦?
没了雪卿,又该如何在上官宴面前立住脚?
谢容瑛疑惑的盯着那从小道上慢慢走远的身影,且所说的这些听得她云里雾里。
总不能让她莫名其妙的就解决了雪卿吧?
另一边。
雪卿跟在上官瑶的身边,见上官瑶神色凝重。
她小心翼翼的问:“夫人,少夫人这是不接受您的道歉?”
“她怎会接受道歉?”上官瑶轻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怕她在汴京这些时日对付我罢了,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雪卿又想起了自己主子被固珣挟持的场面,她缩了缩脖子:“奴婢觉得你做的对,先与少夫人关系缓和下来,待与小侯爷离开了汴京回了陇西,与主君把这汴京的事情说上一遍,再对付少夫人也不晚。”
雪卿算是明白了,她的主子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谢容瑛的对手。
哪怕是像昨日在蒋府那样的情况,本以为章渃渃多有能耐,没想到因为自家主子反倒是给谢容瑛破了局。
也不知道章渃渃知道真相,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会不会后悔。
“奴婢实在太担心夫人您了,要不还是把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小侯爷吧,不然奴婢总怕少夫人的人会要了您的命。”雪卿担忧的说道。
“不行。”上官瑶摇头:“最近珺异要借着谢家的商队离开汴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珺异与谢容瑛关系更僵。”
雪卿点头,一脸的愁容:“夫人说的是,还是得等小侯爷的事情尘埃落地后再说也不迟。”
上官瑶没有再接雪卿的话,而是一路上沉默起来。
直到快要走入临风苑的时候,上官瑶脚步放慢,侧目盯着雪卿,她说:“雪卿,要不这样,在小侯爷没有定下何时离开汴京的时候,你每日都前往东苑一趟,带着我的心意去东苑,好让谢容瑛知晓我是真的想与她握手言和。”
“好。”雪卿点头:“奴婢会照着夫人您的意思去做。”
*
自从上官瑶从蒋家受伤回到勇毅侯府后,身边的雪卿几乎每日都会前往东苑。
前往东苑的时候也时常的避着侯府的下人们,也导致了秦珺异并不知道此事,倒是二房三房的郑氏与白氏甚是觉得奇怪。
不过大房的事情郑氏与白氏也不想插手。
尤其是白氏,在蒋王氏与蒋老太太出事后,她越发相信谢容瑛邪门的很。
蒋王氏与蒋老太太可没少得罪谢容瑛。
想想她所知道得罪谢容瑛的人一个一个的死了,白氏恶寒不已,甚至动了分府的念头。
倒是郑氏依旧如以往一般隔三差五的前往东苑与谢容瑛拉近距离。
而在这期间,谢敬与幽情楼的风情关系拉近了不少。
甚至偶尔能从风情的嘴里,听到一声:“敬哥。”
谢敬显然对风情这样的称呼很受用,他也越发的跟风情交心起来。
迄今为止二人也从未有做过越举的事情,谢敬虽是常来此地,好似只会交心而来。
直到风情从谢敬嘴里知晓谢敬不可再生育,很是惊讶。
“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心狠之人。”风情抬眼看着对面盘腿而坐的男人,视线又落在棋盘上:“莫非夫人是对敬哥用了当年燕家最有名的毒?”
谢敬倒是淡笑,说:“是啊,就是那个云罗散。”
风情刚刚要落棋的手顿住,她抬眼盯着谢敬:“说来也是巧,我这里有一味药,就是来解此毒的。”
第157章 冯家缘故
谢敬在听到风情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看着风情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审视。
许是风情也察觉到自己所说的太过巧合,神情自若的把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后,解释道:“敬哥莫要误会,其实在我没有落到如此境地的时候,与燕家也是有些渊源的。”
谢敬看着风情的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微微敛眉:“你与燕家有渊源?”
风情见谢敬神色有些警惕,视线在谢敬手中那颗迟迟没有落下的棋子停留了片刻:“是有些渊源的。”
谢敬扯着一抹淡笑:“看来今日是不能下完这盘棋了。”
“敬哥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我对其他而来的客人都有礼相待,而对敬哥却是敬而远之吗?”风情说话间并没有与谢敬对视,而是垂着眸子看向棋盘上:“不知敬哥对燕家老夫人娘家冯氏有没有印象。”
“冯家?”谢敬看向风情的眼神都变了变,又试探的问:“你、姓冯?”
风情抬眼与谢敬对视,红唇微扬:“谢大人自从见了我之后,便让人查我在汴京的所住的地方,得知我是勾栏院的女子也没有贬低之意,反而是对我照顾有加,甚至前来这幽情楼坐上一坐,也是给足了赏钱,尽管什么都没有做。”
“就连我对谢大人避而不见,谢大人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动怒,依旧隔三岔五的前来幽情楼。”
谢敬听着风情这些话,心尖有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隐隐一颤。
“前来幽情楼,谢大人从不强求要求我做什么,甚至我不出现也行。”风情盯着面沉如水的谢敬:“而谢大人在幽情楼里坐着听着我所弹的曲子,脑子里面在想谁呢?”
谢敬一把抓过风情那正在拿起棋盘上棋子的手,眼底好似有着什么情绪爆发出来:“你是冯家的人?”
风情挣脱开谢敬的手,她扬唇轻笑:“看来谢大人当真是没有忘了冯家的故人啊。”
“你是……?”谢敬的眼神都变了:“你是,你是她的谁?”
“她是我姑姑,我是她哥哥的女儿。”风情笑吟吟的与谢敬对视:“我叫冯清允,姑姑取的名。”
“你竟是佩之的侄女。”谢敬好似在透过风情看那早已不在人世的故人:“你怎么不早说?冯家出事后,你们都去了何处?你爹娘呢?”
难怪在看到风情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
原来是侄女像姑。
风情淡淡一笑:“谢大人看我现在的处境,就应该知道整个冯家除了我,无一人生还才是。”
谢敬在听到“无一人生还”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双手握紧后又松,松了又紧,他沉吟片刻才说道:“当年的事情,谢家也无能为力,在我赶往冯家的时候,府邸中已经没有人了,也不知道你们的去向。”
风情倒是没有多大情绪,她说:“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那些事情都已经快不记得了。”
说话间,风情言归正传:“燕家的云罗散,我们冯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谢大人的夫人会对谢大人下这个药,不过这个药除了让男子不能再生育外,好像没有其他的伤害。”
“要是谢大人以后不再要子嗣,解不解此毒对谢大人都没有什么影响。”风情说话间,柳眉微蹙:“不过我听闻谢大人只有一个女儿是吗?”
谢敬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盯着风情。
风情以为是谢敬不想提起这件事,立即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打听谢大人事情的,只是前几日偶然得知的。”
谢敬只有一个女儿的事情,在汴京也是独一份。
对于这件事也是众说纷纭。
但说的最多的还是谢敬是因为独爱女儿,才没有别的子嗣。
所以风情得知谢敬只有一个女儿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云罗散当真是有解药?”谢敬从得知风情的身份后,倒是少了一分想要与风情亲近的态度,多了一些复杂。
风情扯笑:“自然是有的,不过谢大人已经中了云罗散这么些年,想要彻底的痊愈,得需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调理才行。”
说话间,风情似乎看到了谢敬脸上的愁容,她继续说道:“谢大人正值壮年,以后会还会有子嗣的。”
谢敬却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告辞了,冯姑娘。”
风情听到谢敬最后的“冯姑娘”的时候,唇角掀起一股不可察觉的弧度,她起身行礼:“那就不送谢大人了。”
谢敬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回应风情几句,而是沉默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