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别开玩笑了！”他的声音陡然响起，将一侧停留在檐角的黑色鸟雀惊飞到天空中，“就这样毫无挣扎地选择……”
他的脸色再也无法平静，咬紧牙关大声说道：“这叫什么保护！？站起来为了大家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叫做保护啊！”
第50章 义勇很生气
“为什么要这样一点都不挣扎？！为什么要说出这种丧气的话？这种无谓的牺牲……”富冈义勇的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怒火， 就连常年保持着平静的面容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如果这种行为也叫做保护的话，你就是彻彻底底的——”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眼前这个人，牙关紧咬， “保护他人需要挥刀斩向恶鬼，而非对准自己的咽喉。”
“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风卷起层层叠叠遮盖住天空的雾霭，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夜色之中。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很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富冈义勇没有再看这个人的表情。
铛啷一声。
他手中的刀鞘重重坠地，移开视线看向楼梯的方向：“在我死之前， 你不会死。”
说完，他往前走了几步，只留下一个非常生气的背影。
烂尾楼的另一边再次传来刺耳的尖哨声，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重新查看了手枪中的子弹，然后抬起头。
在他看来，这个孩子的年纪还太小，并不理解他想要做的事， 但是——
诸伏景光重新举起枪，再次叹了口气。
……总得将这个孩子带出去。
选择死亡是自己的事， 搭上一个小孩子就是他的错了。
突如其来的朔风吹动衣摆， 连同两侧下撇的黑发一起晃动， 富冈义勇沉着脸， 听见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
他偏头看了一眼身后需要保护的人，发现这个人居然走了过来， 更生气了。
“退后。”他冷声道：“会打中你。”
诸伏景光没说话， 只是默默后退了一步， 并举起手中的枪械瞄准。
富冈义勇深吸一口气， 转动手腕，在来人即将打开门的一瞬间，隔着门直接横劈过去。
“水之呼吸·壹之型。*”
在门扉被斩断的一瞬间，他单脚蹬地，手中的武器从刀尖开始往外翻涌出浮世绘般的水流，白色的浮沫环绕在周身左右。
“……水面斩击！”
雪白的刀面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他借着这一力道直接冲了进去，跃至半空。
降谷零抬起头。
欻——
他赶紧贴紧墙壁躲过这很明显是故意在半空中转换方向而歪掉的一击，看着这一刀直接在身旁的栏杆上留下可怖的痕迹。
降谷零正想开口说话，从昨夜开始一直生死不知的幼驯染举枪对着他连开三枪，他颇有些狼狈地撤下楼梯试探询问：“……苏格兰？”
难道是贝尔摩德那女人故意……不对，她现在不应该在美国？
而且这种招式，果然就是那个小孩吧？
空气中安静片刻，楼上终于响起了幼驯染温和的嗓音：“抱歉，手快了。”
富冈义勇此时正踩在断裂的栏杆上，脸色很严肃：“我也手快。”
降谷零：“……”
他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抬手按住了隐隐作痛的额角：“没事，是我的错。”
而富冈义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受害人道歉的情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五秒后，他开口：“要不要看医生？”
降谷零上楼的动作一顿，开始怀疑这是一句蕴含着某种其他特殊含义的话，比如说上面还有其他人，让他不要暴露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之类的。
但他又觉得，富冈义勇好像没这么聪明。
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降谷零半信半疑地试探问道：“去哪看？”
富冈义勇平静回答：“东京都立松泽医院。”
这是一家精神科非常专业出名的医院，他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广告。
破案了，这小鬼在嘲讽他精神上出了问题。
知道这家医院到底是做什么的降谷零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某位名叫松田的同期的感受。
“……我没病。”他无语说道。
诸伏景光眨眨眼，很善良地微笑：“波本，不要讳疾忌医啊安室。”
既然zero能出现在这里，看来眼前的危机暂时可以缓解一下了。
降谷零·波本·安室透：“……”
到底是谁带坏了他的幼驯染！？
他终于上楼，言简意赅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恰巧莱伊也在这里。”
半小时前，他收到了手底下人的线报，有第三方人士在其中搅乱浑水，他这才反应过来，直接联系了他另外两个搅浑水的同期。
“我派了许多人假扮你的样子，试图通过这种办法为你提供一点帮助，虽然那两个家伙在其中做了很多……”降谷零吐出一口气，“总之，偏差值不大。”
他突然冷笑出声：“等你当着莱伊的面假死结束，然后我再发现你在其他地方的踪迹，就可以让莱伊坐实自己是FBI的结论。”
富冈义勇弯腰将地上的刀鞘捡了起来，偷偷地往旁边移了移。
他觉得这个人，情绪波动很厉害。
FBI的书上都说了，这种人很危险，说不定突然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来。
降谷零察觉到这孩子的嫌弃，马上大怒：“你这小鬼，信不信我给你买一百份练习题啊！”
富冈义勇马上将目光投向远方。
只要装作没听见，讨厌的事就不会发生。
每次松田先生都说要撕他的书，但从来都没有撕过。
白昼的光从地平线上冲破城市的上空，一盏盏灯熄灭，不远处的昏暗楼房再次传来口哨的尖啸。
已经不需要光来照亮，因为天亮了。
***
这边在岁月静好，另一边也不遑多让。
赤井秀一十分平静地跟在这个孩子身后，在烂尾楼里转了一圈。
“没找到？”他淡淡问道。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脸色及其不爽，很隐晦地嘁了一声。
但他的不爽没有一个人听见。
“明明就在这里的嘛。”他发挥了自己国中生的优势，开始装傻充愣，“难道是跑掉了？”
赤井秀一：“……”算了，苏格兰应该也差不多跑掉了。
他因为被两位日本警官缠上，所以没来得及亲自抓住组织叛徒，这个结论也能解释了。
赤井秀一缓缓走出烂尾楼，看见了举起手枪正准备自杀的苏格兰。
他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便发现了从另一侧走过来的邪恶波本。
砰！
一声枪响。
身后的小孩已经很懂事地在他愣住的那一刹那往反方向跑得飞快。
赤井秀一：“……”
很好，已经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
“莱伊，连清理叛徒这么简单的事都做成这样，让我更怀疑你了。”降谷零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举枪对准了他，“FBI。”
赤井秀一突然开始好奇，要是这个犯罪份子知道他真的是FBI会气成什么样。
他笑了一下：“如果这种毫无根据的怀疑可以作为证据，那我也可以怀疑你是……”
“日本公安。”因为躺在地上的日本警方卧底，他决定恶心一下这个人。
降谷零：“……”
降谷零并没有被恶心到，他只觉得这家伙真的很烦。
一种微妙的，奇怪的气氛萦绕在两人周围。
随着天光逐渐大亮，声音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包围了他们。
降谷零对着地上的尸体又开了几枪，缓缓倒退，退进楼宇间仅剩的黑暗之中。
赤井秀一等人走后上前几步，发现波本走之前泄愤的那几枪直接打碎了苏格兰的头颅，鲜血顺着脸颊流淌红红白白的物质淌了一地。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微垂下眼看了几秒，转身直接离开。
警方姗姗来迟，有条不紊地包围了这片区域。
傍晚，天色阴沉。
【……据本台记者报道，东京都港区发生黑道势力火拼，造成六死十二伤，RENGO宣布对此负责……转接警方调查结果……
西装革履的男性站在发布会台上鞠躬致歉：【各位，此事将进一步调查，我们警方已派出调查小组前往现场勘查——】电视台被切换，工藤新一虚着眼疯狂按着遥控器，并不时用眼睛瞥坐在沙发上的男性客人。
松田阵平将一大锅咖喱端上桌，招呼道：“吃饭。”
富冈义勇保养刀具的动作一顿，乖巧前往厨房，开始倒茶。
“……又是咖喱啊。”工藤新一趴在桌上感慨了一句。
虽然不是很想吃，但有点饿了。
“勉强吃吃好了。”他趁松田阵平回厨房拿碗筷，迅速抱怨。
萩原研二马上大声说道：“小阵平，小新说你的咖喱饭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