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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他不想和离 第29节

  叶霜支开一点窗格,从缝隙里看到萧凛的马车离去,夕阳余晖下,马车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她叹了口气,放下窗子,将一切喧嚣阻隔在外。
  其实她能感觉到萧凛身上坚硬的壳有所剥落,但她已不想再介入其中了。他是好是坏,都与她无关。
  她是大约半个月前回来的,回来后没有即刻露面,也是因为不想惊扰太多人,更没打算回国公府。原本也是打算悄悄入宫见娘娘一面便罢,没成想娘娘连着几日邀她陪着,还让她参加春日宴,她推脱不过,只得从命。
  不过如今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总是要露面的,与其偷偷摸摸的,倒不如在春日宴当众露面,这样也利于她行事。
  此来临安是有几件事要办的,一是回来看看宋云、皇后娘娘等人,二是要去祭拜母亲,三是处理一些事务。
  如今第一件事已经完成,至于第二件事,如今已是二月里,又眼见着快到清明,她便打算到时再去祭拜母亲,反正她也要在临安停留一段时间,此事便不急着办了。就只剩一些要处理的杂务,叶霜拿出书箱,打算将要办之事尽数写下,藉此厘清思绪。
  方才摆好笔墨,门外响起敲门声,叶霜问了是谁,掌柜的声音在外响起:“姑娘,已将侯爷打发走了。”
  “劳烦你了,老陈。”叶霜走过
  去打开门,果然见老陈侯在门外。
  老陈的嗓音略带沙哑:“姑娘不必如此说,若非有姑娘相助,这间书肆早就关张大吉了,我老陈的饭碗也早没了,我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份工钱过活呢!当年多亏有姑娘倾囊相助,买下一半藏书,才让书肆渡过最艰难的时期,也保全了我全家性命,只要您吩咐,我老陈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不必如此说,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当初我也是百无聊赖,全靠看话本打发时间,不想日后没处借阅话本罢了。”叶霜没有出去,隔着半开的房门同老陈说话。
  老陈笑着摆摆手,但还是接受了叶霜的说法,态度也没有过度谦卑了。
  “至于永定侯,今日你替我挡下这回便罢了,日后他若是要来,便由他去罢!若是多番阻挠,只怕会迁怒于你。”
  老陈点点头:“明白了。那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姑娘有事随时唤我。”
  叶霜颔首,待老陈走后,便关上门重又回桌边坐下。
  从书箱中取出一本册子,摊开空白一页,提笔写下来时所有要办之事——
  看望皇后娘娘、赴春日宴;
  见宋云;
  祭拜母亲林婉;
  ……
  写完又将前两件事勾去。
  在第三行前划了个圈,又在余下的其中一条事务左侧划了一条竖线,按轻重缓急将近几日的行程安排好,又在末尾添了一件——公主有意令霜入宫任教习,需熟虑。
  本还想再添几句,落笔之前却停下了,犹豫片刻,搁下笔作罢了。
  其余倒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计入册子的。
  将东西收好,简单用过晚饭,叶霜看了会儿话本打发了时间,便打算沐浴歇息。
  宽衣的时候,有东西自袖中飘落,叶霜这才想起,今日曾收到两张花笺,捡起来又看了一遍,其中一张叶霜一眼便认出是萧凛的字,当时匆匆一眼,如今仔细一看,果然见落款处有个凛字。
  单看这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虽欲求和,却仍带着孤傲之意,用的又是洒金冷金笺,更添几分自矜身份之感。
  上写——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看到两重心字一句时,叶霜眸色一暗,愤然将花笺一掷。
  另一张是砑花冰纹笺,也是两句词——
  【人间纵有千红媚,不若寒潭一萼娇。】
  字迹娟秀,是极规整的蝇头小楷,只是没有署名,不知是何人。
  叶霜也觉奇了,此人送了花笺却不署名,所谓何来。
  好在自从三年前离开临安,叶霜就已决定,再也不在猜测他人心意这种事情上伤神。随手拿了本书册,将两张花笺一同夹了进去,便将此事暂且忘了。
  翌日,叶霜到书肆楼下用过早饭,便早早出门了。
  宋云今日有事,她便一人出行,上午跑了几处地方,虽然雇了马车,但还是累得很,口干舌燥,眼看将近晌午,恰好离庆祥楼不远,叶霜便打算去喝点茶顺带解决午饭。
  因还未至正午,此时庆祥楼人还不多,叶霜挑了大堂的一处雅座,点了盏七宝擂茶,外加一份蜜煎雕花。
  小二又问还要吃点什么,叶霜想着一个人吃不了什么,便暂时没点,打算等茶上来再说。不料一杯茶喝完,竟有了些许饱意。她便一面吃着蜜煎一面打量着来往之人。
  随着离晌午越来越近,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方才她特意挑了这个位置,能看到大门方向,不管是进出酒楼的,还是在门外路过的人,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庆祥楼地势上佳,用的又是曾进宫烧过御宴的名厨,菜品自是一流,囊括各式菜系,离衙门又近,官差衙役下衙后时常来此小聚,贵女名妇也多爱来此处,不过大多都在楼上的包间内,庆祥楼当初开业不过半年,就成了临安规模最大的酒楼,若遇上年节,更是一桌难求。
  眼见着人多了起来,叶霜不欲久留,打算点一份面,速速吃完离去。
  刚招了小二过来,就见从外进来三位女子,皆以帷帽遮面,叶霜不由多看了两眼,三人皆衣着不凡,想来是几位贵女命妇。
  其中一人也朝她看过来,叶霜心下一紧,点了一份盐煎面,便让小二赶紧去了。
  那三名女子仍在门口驻足,叶霜虽不知是否相识,但为免事端,还是尽量低着头,避免被认出。
  只是那三人还是朝她这边走来了。
  叶霜心道不好,看那架势,怕是来者不善。
  正纠结起身离去,还是继续坐着,为首那位已经摇着扇子到了跟前。
  “这不是永定侯夫人吗?怎么在大堂这儿坐着?”
  叶霜抬眸,看见她腰间若隐若现的青玉双鱼纹禁步,还有鎏金镂花香球,微不可查地一皱眉。
  “你是?”
  “这可是郡王府的人,淑宁县主。”左后那位替她开口了,又道,“县主,您忘了,她早已不是永定侯夫人了。”
  “原来是淑宁县主,叶霜见过县主。”叶霜忙起身见礼。
  淑宁拨开帷帽,将紫罗垂纱翻上去,露出姣好的容颜,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骄矜:“我都忘了,你已不是永定侯夫人了,本以为去过春日宴,也该重回往日荣光,怎么如今落得这副田地?”
  另一位终于开了口,语气极尽刻薄:“到底是弃妇,皇后娘娘再怎么抬举她,也是无用的。”
  叶霜不欲作无谓的争辩,匆匆行了个礼,便要直接离去。可淑宁哪里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自然拦着不让叶霜走。
  “淑宁县主这是何意?叶霜不曾开罪于县主吧!”
  “柳家二小姐乃是我的闺中密友,你说呢?”
  叶霜瞬间了然。
  “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县主何必为难。”叶霜又试着换了个方向,又被另一位拦住了。
  “过去?因为你,依依如今都快成临安城的笑柄了,况且,就算不为了她,本县主想为难你,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你!”叶霜怒视着淑宁。
  淑宁震怒:“大胆!”
  “好你个叶霜,竟敢冒犯县主,还不快快磕头赔罪!”
  叶霜扫了四周一眼,店内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有不少人都在侧目看着她们,但没有一人敢上前,有些甚至暗暗等着看笑话。
  拐角处小二刚端了面出来,一见这情形,转个头又将面端了回去。
  叶霜无奈苦笑。
  “还不跪!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永定侯夫人啊?如今可没人会护着你了。给我按住她,今日她不跪也得跪。”
  淑宁一发话,另外两位便要一齐上来按住叶霜。
  叶霜往后退开,大声呵斥:“你们敢!光天化日,也不怕落人口实吗?”
  淑宁似乎被说动了,一抬手:“等等,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那就带上楼去收拾,本县主在楼上有个长年的包间,最适合邀姐妹们一起喝茶了。”
  淑宁用眼神示意另外二人动手,眼看要被逼至墙角,叶霜扫了一眼桌上,当即拿过茶盏,一把砸在桌上,捡了块碎瓷片捏在手里。
  淑宁县主虽然刁蛮,但到底还是个闺阁女子,另外二人也是名门贵女,都被叶霜此举吓到,尖叫地退开,紧紧挨在一起。
  叶霜方才拿捏着力道,碎瓷片尽数落在座位上,不会伤到她们,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几人见她拿着碎瓷片,吓得语无伦次。
  淑宁:“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叶霜语气平静:“我今日来此只是想简单吃顿饭,还望县主莫要与我为难。”
  淑宁没有那么轻易作罢,指着叶霜期期艾艾地放话:“你有本事……就动手,我警告你……敢伤本县主,我王父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她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她哪敢真伤了谁啊!难道现在还有人替她撑腰吗?”另一位听完淑宁的话,胆子也大了起来。
  叶霜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确也没想过真的伤了淑宁,可惜今日宋云不在,她怕是不好脱身了。
  大堂内的人都被方才的动静惊扰,已经围了过来,淑宁眼神示意,其中一位贵女便大肆宣扬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是前永定侯夫人,三年前被侯爷休弃,赶出临安,如今竟然回来了,还在此抛头露面,我
  要是当了弃妇,早就一头撞死了。”
  这番言论叶霜着实没想到,人群也议论纷纷,不少不明真相之人甚至已经相信了这个说法。
  “是啊,你回来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见永定侯这些年一直未娶,又动了心思,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临安也是你这等人能来的,还是尽快离去吧!随便寻一处穷乡僻壤,找个乡野村夫嫁了便是,何苦回来?”
  淑宁啧啧摇头:“实不相瞒,今日午后在庆祥楼有一场雅集,可惜你都不在受邀之列,临安贵女们也都不待见你,夫家又容不下你,如今只能在这大堂坐着,真替你悲哀。”
  见叶霜迟迟不动手,几人越说越大胆。
  淑宁最后干脆说:“要我是你,就用你手里的瓷片结果了自己,一了百了。”
  叶霜闻言,还真盯着手中的碎片出了会儿子神,像是在考虑淑宁的话。
  “结果了自己,一了百了?”
  淑宁一喜,趁势劝说:“是啊,后半生都要顶着弃妇的名头活着,有什么指望?不如死了干脆。”
  说这话时,淑宁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癫狂。
  第35章
  叶霜盯着手中的碎瓷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其往淑宁县主面前递了递。
  淑宁唬了一跳,举袖挡了挡脸,拧眉盯着瓷片:“你干什么?”
  “要不县主先来吧!”
  其中那位粉衣贵女当即喝道:“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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