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不想和离 第25节
静王妃讶然:“妹妹还不知道吗?叶霜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柳依依不解。
静王妃往前倾了倾身:“你还不知道吗?临安城都传遍了,今日萧凛在城内跑了一圈,这不,大晚上的又在城中戒严,还封锁了城门,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柳依依显然没听到后面的话,只听见叶霜真的走了,就已经快按捺不住笑意了,恨不得立刻去侯府看热闹。
静王妃扶了扶额:“夜深了,说了这会儿子话也累了,本宫就不耽误妹妹休息了,先行回去了,日后有空再来王府小聚啊!”
送走了静王妃,柳依依心绪再难平静,她叫来贴身丫鬟绿芜,让她传话侯府,说自己心悸受惊,诱发时疾,病情加重,让萧凛立刻来看她。
丫鬟奉命去了。
柳依依心绪激荡,坐立难安,她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候,她必须出手,若能在此刻占得先机,将婚约定下,日后就是叶霜回来了,她也能想办法不让她回到萧凛身边。
她已在心中设想了好几种情况,只是思绪繁杂,一时也没个头绪,如此等了一个时辰,绿芜去而复返,柳依依连忙追问情况。
绿芜低声回禀:“小姐,消息我带到了,但是侯府的侍卫说,侯爷暂时有要务在身,不能过来了。”
柳依依不信:“你说清楚了吗?有没有把病情说得足够严重。”
“奴婢说了,但还是被侯爷一口回绝了,侯爷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柳依依眼睛亮了亮。
绿芜期期艾艾开口:“侯爷还说,让小姐你病了就请大夫,找他也是无用的,还说日后让小姐不必因为这种事情再去找他。”
“什么?”柳依依颓然往后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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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萧凛正带人在城中四处搜寻。
萧寒:“城里已经找了个遍,到处都找不到夫人。”
萧凛:“不可能,她没有那么快出城。她应该是坐马车的,把所有的马车都给我查一下。”
萧隐随后赶到:“马车都查了,城门戒严后,再没有任何一辆马车出城。现在都已经过年了,也不会有人往城外跑,都是回城的,况且马厩基本上都已经打烊了。但是有一件事,西郊马场有一匹马不见了,好像是有人把它领走了。”
萧寒一听,直接说:“侯爷,会不会是夫人?查了这么久没消息,夫人应该是早就骑马走了。”
萧凛怔住,他竟不知她还会骑马,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在意她了。他总以为自己心里是在意的,只是被逼无奈,或这或那,可如今想想,或许他压根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在意她,连她的半点心思都不了解。
萧隐试探地问:“侯爷还找吗?骑马出了城,这……可不好找啊!”
萧凛此时心已经凉了大半,但还是坚持要找:“不管她去哪儿,都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一个时辰前。
城门外,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手持长剑,身边跟着一匹红驹,立在夜色下,回过头看着城中戒严。她没有一点犹豫,压下斗笠,遮住半张脸,上了马就走了。
在她身后,城门轰然关上。
第31章
仲春时节,莺飞草长。
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日宴是如今第一大盛事,人人乐道,世家贵女更是以受邀为荣,据说这次永定侯也会出席。
昔日的永定侯早已大权在握,与静王分庭抗礼,权势滔天。只是一直没有侯夫人,自从当初侯夫人走后,永定侯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不遮掩锋芒,行事还愈加狠厉,但对于庶务十分勤勉,事事亲力亲为,几乎没有休息,像是跟谁赌气似的,更像是自我惩罚。
当时侯夫人和离出走,永定侯连夜命人封锁城门,欲将整个临安城翻过来找一遍,大过年的扰得百姓不能安宁,怨声载道,圣上得知后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他,永定侯并不辩驳,还自罚巡逻长街半月,为临安百姓赔礼。圣上应允了,此后不到十日,永定侯就将临安城防尽数替换,全换成自己手下,几乎将整座城掌控在手中,如此也更方便了他寻人,圣上气得病了半个月,永定侯亲自侍疾,待圣上病好之后,朝堂局势就变了。
圣上无力地发现,曾经忌惮之人,一旦不愿再受制于他,他竟也束手无策。
好在永定侯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圣上便对他之前的罪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再过多介入他与静王的博弈,让二人互相牵制,藉此多得片刻喘息。
但明眼人都能看懂,这种制衡之下的安稳其实很脆弱,政变如今还没发生,只是因为永定侯没有动手,只要他想,那便是腥风血雨,改天换地。
而一切最开始发生变化之时,便是永定侯夫人离开之日,皇后便想着给永定侯再张罗一门亲事,只是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开始曾提及的枢密使之女和永定侯二人的婚约,之后竟也
没被提及。连永定侯的亲信都认为他近来性子越发难以琢磨,当然主要还是萧寒琢磨不透,不止一次跟萧隐抱怨。
“侯爷如今也真是奇怪,营中也不去,衙门也不去,日日只知守在西跨院,望着院门方向出神。夫人的东西也是一应不许动,吃饭时还要自言自语,旁人不知道还以为夫人不是跑了,是走了呢!”
萧隐看傻子一样看他:“管管你那张嘴吧!回头侯爷听到了又要罚你!”
萧寒得意一笑,冲他眨眨眼:“放心吧,侯爷今日不在府上。”
萧隐:“今日是……春日宴?侯爷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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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刚过,园子里各处争先恐后开了花,其中不乏许多名贵品种,春日就这般踩着她的脚步降临了,将园子装点一新。
园中多种桃花,常开的还有牡丹、芍药、绣球花,另有棠梨、蔷薇、梨花、海棠等等。
此次春日宴一早就预备下了,除了永定侯还邀请了皇亲、世家贵族子弟以及适龄未婚男女,除了赏花,也有为国祈福之意,并由皇后带头募捐军饷,另有文武技艺,骑射、蹴鞠、诗词、射覆,用过午宴,便可自行活动,与情投意合之人交流,三两相约游园。
院中各处设有亭子,内有茶点,供人小憩闲谈。
上午募捐结束,离开席尚早,皇后便让众人在园内随意游玩。
珺娴公主年龄也快到了,皇后便也邀了公主出席,淑贵妃作陪。几人坐在亭中吃茶说笑,不远处一袭青衣伫立须臾,提步朝她们走去。
但裙摆迤逦曳地,一路又有宫人来回侍茶,女子边走边让,一时不备,踩住裙摆,身形猛然踉跄。
一双手扶住了她。
“小心!”
视线顺着往上,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女子巧笑嫣然,冲对方感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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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不知何时来了,站在暗处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
他先是看见了女子的脸,心下一喜,前所未有地雀跃,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裹满了他心口,但他还没来得及欢喜,就看见边上的人。
裴玉牢牢扶着叶霜,轻声询问她可曾有事。
“多谢。”叶霜莞尔一笑,欠身道谢,大大方方将手抽出。
“那便好,许久不见。”
叶霜也颔首:“许久不见,裴公子一切安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忽然传来“碰——”的一声闷响。
萧凛一拳打在海棠树上,惹来众人侧目,也惊扰了皇后。
皇后怒斥他:“萧凛,来了不现身,毁本宫的海棠树做什么!”
萧凛黑着一张脸,冷冷说了一句:“臣加倍赔给娘娘。”说着大踏步过来,一把抓起叶霜的手,强行将她拉走。
“这才过了多久,夫人就这么急着另觅新婿了?”萧凛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下一刻却怔住,抬手欲轻抚叶霜颈间。
叶霜趁势退开一大步,语气冰冷:“你我早已和离,还请侯爷自重!”
萧凛怔怔放下手,自嘲一笑,并不在意:“那又如何,既然今日在此见了,本侯再请娘娘赐婚便是。”
“萧凛!”叶霜第一次直呼其名,“你别闹了,我们都已经和离这么久了。既然今日你出现在此,想必也是想明白了,至于我所为何来,也不需多言了吧!”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
“侯爷呢?新欢不合侯爷心意?怎的今日也出现在此?”
“霜儿,你还气我吗?我再没定下任何婚约。”
“那是如何?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侯爷吗?侯爷若想表现得情深似海,矢志不渝,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萧凛又看见那条伤口,怔怔问:“你的伤……”
“劳侯爷挂心,都已全好了。”叶霜没什么表情。
“当初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侯爷不必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不必再提。”
萧凛急急道:“可是这才多久,你就来参加春日宴了?”
叶霜气笑了:“侯爷莫不是忘了,你我已经和离三年了。”
萧凛彻底呆在原地。
三年……原来她已经离开了三年。
“时间过得真快,为何本侯却觉得,一切仿若昨日。”
“侯爷养尊处优,日子自然过得快,不比他人度日艰难,才会感觉度日如年。”
萧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叶霜蓦地抬眸,眼神冷了几分:“侯爷如今这是做什么?是想得知我过得不好,心里才能舒服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便好,我还要去见过皇后娘娘,侯爷请便!”叶霜不欲停留,敷衍行了礼,转身进了亭子。
只留萧凛独自站在原地。
不意对上另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萧凛瞬间收敛了伤怀,充满戒备地盯着对方。
裴玉也不躲避,挑衅地回视,气得萧凛牙痒痒。提着剑也往亭子去,却被裴玉半路拦下。
萧凛强抑怒火,低喝道:“让开!”
裴玉含着笑意,眼神却很冷:“若我是你,此刻就不会如此步步紧逼。”
萧凛一把挥开他的手:“本侯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当初你就是这般吧!才将人逼走了。如今你还要如此?若你不想着改掉这性子,就算你们一次次遇见,结果也是一样的。”裴玉轻叹了口气,“萧凛,你不适合她。”
萧凛怔在原地,终是没有多言,提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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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叶霜跟皇后、贵妃以及公主行了礼。
皇后很高兴,招呼她一同坐下。